黑暗的深洞,不明不暗的火光模糊了白玉辰那张俊美的脸,掩在袖子地下的拳头紧了紧又无力的松开。原是洁白的裹布一下又给血水给浸红了。李子望瞧着白玉辰的脸,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情一字真是伤人,愣是连白玉辰也没能躲过。
将清庭带回去,从他昏迷的那刻起,子奴就寸步不离的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且说刚将清庭带到帐营里,子奴便让人给他诊治,无奈这次出行没有带军医,而盘龙山方圆十里更是无野炊人家,更别提大夫。
正在子奴准备拼一下将死马当活马医,云风突然拉开门帘走了进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却又在子奴的意料之外。云风帮清庭料好了一切,便无什么大碍。至于发生什么事,子奴没有告诉云风,云风也没有提起。
自那日从龙洞回来到清庭昏迷久久睡不醒已有四日。回来期间,除了李子望前来看过清庭和子奴一次,云风定时过来给清庭号脉,就再无他人。子奴想着,那****在白玉辰身上明明就感觉到不是愤怒和讥讽,而是一种无奈与寂落悲伤。可她就是不敢去面对着他去直视他的眼,因为她害怕只要一去触碰,那答案便如她心中所愿。
子奴一直支着脑袋的手突然一滑,便清醒过来,抬起头对上清庭那双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笑:“你醒了。”
清庭目光灼灼的直盯着子奴的脸,红唇轻翘:“我昏迷多久了。”
子奴直起身体:“四天。”
“二爷也在这里呆了四天。”清庭的话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
“真好。”清庭露齿一笑。刚睡醒的子奴还有些恍惚:“什么真好。”
清庭伸手,如玉白的手指落在子奴的额前轻轻划过脸颊,露出一个倾城倾国的微笑,微微一顿:“没什么。”
子奴愣了一愣,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她确实在清庭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幸福和满足的东西。子奴抓住清庭的手,将手塞进被子里,柔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过来给你吃。”
子奴正准备站起身,却被清庭拉住:“别走,二爷。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这时,云风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然,语气仍旧是清冷的:“先把这个喝下。”
清庭皱眉看了看云风,又看着子奴:“二爷,他不瞎了?”
子奴对清庭的话,感到颇有一点无奈,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云风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可其他的感官会比我们敏感很多。在说,这帐篷隔来隔去,也不过是几步路。你还真把云风当什么都不会的人了。”
云风端着东西走进,神色不因为清庭的话而显愠怒。“还真是难为你这小子了。”清庭看了看那碗东西,毫不扭捏的憋着一口气一下灌下去。完了之后,还皱皱好看的眉:“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苦。”
子奴也接过喝下,末了,砸吧砸吧嘴,还带着点甘甜的,不由暗笑,看向云风很淡定的样子,没想到云风还会差别对待,真真是长了心眼了。
云风淡淡的说了一声:“补血的。”
“是吗。”清庭半信半疑的看了云风一眼,转而又眯起桃花眼对子奴道:“二爷,你还要继续留下来吗。”
子奴呃了一声,又道:“既然你醒了,我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而且我这四天一直呆在这里,连身体也未清理。待我清理好了,我在过来看你。云风,我们走吧,让清庭一个人好好休息。”
“诶,二爷。”清庭话还没说完,子奴便同云风离开。只能忿忿的咬了咬牙,继续到床睡觉。
子奴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精神顿时清爽了不少。外面传来云风的声音。子奴掀帘,见他定定的站在面前:“快进来吧。”
云风跟着子奴走了进去。“坐。”子奴对身旁的椅子敲了敲。云风坐了下去,对着子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子奴淡笑的倒了一杯茶放在云风身边的木桌上:“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你知道?”云风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诧异,但语气还是有些惊奇。
“你一直很在意我对你的身份到底怀不怀疑。是吗。”子奴浅啜了一口茶,看着云风:“从你第一次进柳坊无意伤人,到现在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盲人变成医学不薄的能人。我知道,即使我不在乎你以前的身份,你还是不想对我有所隐瞒对不对。”
云风身子微颤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我听说万蝶谷的弟子是从来不出世的。那次我在树林跟你说的很明白,若你哪天肯彻底打开心扉,我愿意聆听。”子奴尽量说的轻松,不想让云风面对自己有压力:“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失明,但我知道其实眼瞎与你而言很容易就能医治好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罢了。不然,何需等待半年之久。”
云风继续沉默,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可他那双逐日明亮的眼睛是瞒不过子奴的,里面肯定有他一直逃避事实的原因。子奴不在为难云风,话锋一转,又道:“那日从盘龙山下来后,上面有没有什么消息。”
云风一愣,很快的回答道:“第一道石门已经出现了。”
“看来那些炸药的效果还不错。”子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盯着里面的水。云风道:“你想上去。”
不是疑问,这句话云风很肯定的说出来。子奴一挑眉峰,手上依旧没有停留:“你怎么知道。”
云风平静的说道:“他们已经呆在上面有三天没有回营了。”
子奴把玩着茶杯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想起那日在山洞里发现的白玉辰衣上的布料和那只蓝色耳坠,眼睛微微眯了眯,站起身,对着云风留下一句话:“清庭就托你照顾了。”便匆匆离开。
云风苦苦一笑,摇摇头。
李子望带了一半的人上山,剩下的人留了下来,而白玉辰亦没有留在营中,这就表示现在的营帐除了余下的士兵,就只留着子奴、清庭和云风三人。子奴立刻找了一匹马,翻身跃了上去,然后直奔盘龙山。
一路上,子奴想了很多很多。从第一次假清庭的刺杀,而后是兵器半路被截,到万仞关时被人设计,在然后又是那个龙洞入口,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其中必然大有文章。想到这里,子奴骑马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子奴策马一直到龙洞前,入口处共有两排的士兵把守着。子奴下马,立刻走了进去。洞里的潮湿味已没有先前那么重。每五米都亮火把,暗红的火光使洞里面明亮一些。子奴一直往里面走,不久就看到那些正在清理着碎石往外送的士兵。
子奴走上前,这才看见了李子望和白玉辰两个人的背影。两人站在一道被磨得光滑平板的石门前,李子望手中拿着藏宝图,不时又看看眼前的石门。子奴走上去:“李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