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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昏睡

看着辰亦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肚子却一直唱着空城计,诗涵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走远一点找点吃的。怕附近不太安全,在他周围撒上一圈药,便离开了。

辰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在迷糊中感觉到阵阵清凉在自己额头,手上、脖颈处游离着,让自己体内的燥热找到宣泄的出口,而那偶尔触碰到自己的小手,更是说不出的温柔,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的呵护,让他的心一阵安宁。原本麻木的伤口上,贴上了新的东西,可是那包扎的动作好生粗鲁,几乎疼得他想叫出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知道,这个动作是属于陆诗涵的,也许是第一次给人包扎吧,昨夜就折腾得他半死,今天还稍微娴熟些了。诗涵的身上有种淡淡的药香味,靠近她就能闻得到,也就是这种味道,让他莫名的心安,再一次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看来是睡了一整天,额头还放着诗涵的丝帕,辰亦一把抓了下来,却没有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阵失落。她还是走了吧,看见自己重伤,做了最后的努力之后,还是离开了。才相识一天的人,就这么散了,竟然让他心里说不清的委屈与哀伤。被抛弃了么?还是被抛弃了啊!十二年来,第一次,辰亦觉得好孤单好无助!

“辰亦,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熟悉的声音闯入耳里,猛地抬头,看见那熟悉的人扬着笑脸朝自己奔来,手中还拿着几个大柚子。他瞬间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站了起来,想朝那小小的人儿奔去,却几乎又摔了下来。诗涵见了大惊,顾不得手中的柚子,使出凌波无痕到了他身边,扶住了他。

不想他一把将诗涵带进了怀里,诗涵瞪大了眼,一时竟忘了反应。

“我以为你走了,以为你丢下我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第一次,辰亦如此失控,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

那话语说不出的柔弱与忧伤,感受到肩头湿热的液体,诗涵知道他哭了。定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吧,才会这么害怕失去;定是吃尽了苦头,才在尝到甜的滋味后,脆弱得一发不可收拾。诗涵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怎么会呢?不是说了你的命是我的么,怎么可能丢下你呢!我还有很多的秘密没有和你分享呢!不要难过了,以后有我在,你都不会孤单的,任何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了。”

诗涵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淌进辰亦的心里,将他眼里的冰山融化殆尽。他没有再开口,却加紧了手上的力道。

诗涵就那么任他抱着,直到脚上传来阵阵酸麻,才歉疚的开口。辰亦放开她,挠了挠头,脸红到脖子根,活像个撒娇的孩子。诗涵笑了笑,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柚子,说:“这个林子里,没有多少吃的东西,我走了好远才摘到几个柚子呢。”

听到诗涵的话,辰亦眼里闪出一阵愧疚,更是压低了头,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诗涵笑道:“没有的事,就当体验生活好了。对了,这个柚子我刚刚吃了一瓣,很甜的,特意给你留着的。喏,你吃吧。”

辰亦看着满脸笑容的诗涵,眼圈又红了,伸出去的手竟有些颤抖。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他已经不记得了,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每日亡命般的生活,把每一天当做末日活着,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命里还能有这种温存。

轻轻的掰下一瓣柚子放到嘴里,甜,甜进了心里。

“好吃么?”诗涵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满脸希冀的问。

“嗯,很好吃,你也吃吧。”辰亦的话语有些哽咽。

“好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呵呵。”

两人吃着几个柚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个黄昏在他们彼此的心里都留下了太多回忆。多年以后,当辰亦站在权利的顶端藐看世界,还是常常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天,有一个人为自己省下了一个并不算太甜的野柚子。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时光停在那里,永远不要向前,那是他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平静的过了一夜,第二日,辰亦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以自己走路了。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开口。

辰亦看着诗涵神色复杂,诗涵耐不住他的眼光,最终开口道:“呃,你的伤也大好了,我这次出门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好不好?”听着诗涵提出分手的意思,辰亦急急的打断。

“啊?你要跟我一起走?”诗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辰亦再怎么看,都不像个闲人啊。

“我可以自己走路,不会拖累你的,还可以打猎,摘果子,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辰亦急急的推销自己,生怕诗涵拒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没有自己的事情么?”诗涵探寻的问。

“没有,大家肯定以为我死了,既然这样,就直接消失了也好,省的一些人心里不安。”这句话诗涵听出了无尽的落寞。

“我师傅那个人倒是好相处,但是我现在要去帮他拜访慕黎叔叔。慕黎叔叔我也只是三年前见过一次,不太了解,不知道带着你去,他会不会介意。要不咱们约定个地方,你就在那等着我,我回来之后带你去见我师傅。”

“神算子白慕黎?”辰亦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很快便被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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