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遮挡面部的矮胖男子来到安平城下,望着城门口井然有序并且面带笑容的黄巾守军,手弓了弓。
进入城内,看着城中的人虽然有些人衣不蔽体,有些人浑身脏黑,但他们脸上都没有忧愁,街上有妙龄女子互相挽着手浏览着周围的商品,也有浑身流汗的壮士来回奔走,孩童在大街上肆意地奔跑,书生则是一边背书一边往家中走去。
男子看到街角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这位老者仅有右臂,这位老者不停地摸着眼泪,像是无法控制流出的泪水一般,男子出于好奇,做到了老者旁边:“这位大人,我观周围人都面带喜色,为何您在此泪流不止呢?”
老人再次摸了一把眼睛,双眼警惕地看着这位男子,男子连忙抱拳:“不好意思,在下鲁莽了,在下名为庞统,乃是商人,初到此城,碰巧看到大人在此伤心,出于好奇便出生询问”
老人看着庞统诚恳的眼神,放下了警惕,叹了一口气,双眼望向远方,慢慢地开始失焦:“你怕不是商人,是想找人追随施展本领的人吧,最近很多人都在找能让自己沉浮的军阀,你也是他们的一员吧”,庞统也不惊愕,平静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老人再度出口:“我本是幽州人,十二入了军营,在边关与外族征战一生,结了婚亦生了子,大儿子与我一同守起了边关,小儿子天生喜文,我便凑了银两供他读学堂,四十岁时,本来有望争牙门将,虽然牙门将不是什么大官,但对我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祖坟冒了青烟,却没想到异族联合突入。”
老人停顿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憎恨和愤慨,右手也不由得攥了起来:“那一战,我失去了左臂,也失去了我的大儿子,他才18,却永远的睡着了,我本以为为国而战,即便战死亦是荣耀,可谁曾想到,当官的扣下了抚恤金,我与其争论,他们就把我家赶出了幽州,老夫为了一大家人的生命,只能忍气吞声,一路找地方,可是啊,这一路上不仅匪患无穷,各地官府更是明抢,老夫逃到了这安平,发妻却没有那个福分。”
喝了口水,语气平缓了很多却充满了沧桑:“本来安平被张梁大人攻占的时候,我都做好打算准备逃出城去,可谁能想到,各地官府喊杀的黄巾贼,不仅没有为难我们民众,还很贴心的挨家挨户的安抚,也发布了很多新政策,帮助民众生存,头天夜袭的城,第二日便派兵出城剿匪,老夫每每看到这群守护人民,守护家园的军队,都忍不住想起妻子和儿子,如果我们也有这样的军队守护该多好,如果我当年加入的是这样的一支军队,是不是能有更好的人生,可惜如今,老夫心已死,体已弱,若不是为了养大小儿子,老夫真想陪他们一起去,小伙子,我瞧你气宇非凡,是个人物,不知道你以后会任职何处,但是请你身处高位的时候,也不要忘了那些为了明日太阳奋斗的民众,亦不要忘却为了你们拼上性命的士卒,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学学张梁就好了”
庞统纠结了许久,做出了选择,站起来鞠了一躬,便向城主府走去,他并非看不到黄巾军的好,但是黄巾军没有未来,他却想要一个未来。
“所以,你是个说客?”张梁望着眼前的庞统,本来见到传奇人物激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甚至带了些许愤怒
“是的,张将军”庞统无视了张梁眼中的怒火“张将军本是不凡,为何不与我一同辅佐刘备,施展一身才能,为了大义,给这乱世带来和平”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当个黄巾将军,非要去辅佐刘备才能施展才能?”张梁质问道。
庞统看着张梁,诚恳的吐出一段话“张将军在哪里都是金子,自然会散发光芒,可在这黄巾军中,您一没有足够的资源,二没有符合您的名声,这是何苦呢,若是跟我家”
“碰!”,不等庞统说完,张梁便砸坏了木碗,双眼望向庞统,眼中充满了怒火和失望:“人人都说卧龙凤雏,天下第一,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高看你。”
看着庞统疑惑的眼神,张梁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下心情后闭上了双眼:“阁下想必也看到了我治理的城和刘备治理的城池中的差距了吧,我这里说不上国泰,但是一定民安,邺城安平正在慢慢地富足起来,大哥二哥虽然不及我这本领,但他们也是一心向民,说实话,我看到你的时候很激动,以为你是来与我共事的,却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自己的未来,做出了违心的选择。”
庞统双眼瞪圆,张梁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张梁眼中虽然没有情绪,却让庞统心中开始愧疚,眼神也逃避了起来:“黄巾军并非是不能带来和平,而是你也看到了黄巾军必败的结果,才不想加入吧,我能理解你,毕竟是为了自己着想,我不怪你,但我也要告诉你我的立场,哪怕黄巾必败,我张梁也会站在黄巾的这一边,永不退缩,黄巾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大义,而是为了天下苍生,黄巾或许会败,但黄巾所要诉说的军魂,却永不会消失,你回去吧”
庞统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张梁闭上双眼,沐月安从一旁屏障中走到张梁身后,轻轻的安抚着他。
张梁感受到佳人的意图,便缓缓开口:“我没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东西,所谓的传奇,也不过凡人尔。”
庞统回到了平原,将结果上诉后便回到房内,记录下来自己周游各地到面见张梁的事情,其中对黄巾军大声赞叹,更是将张梁的气节封为神将应有的气节,这本书在后世也广为流传,不仅清楚地记录了三国时代初期各地地理及民俗,更是大量描写了历史中被封为神话却缺少文献记载的传奇将军——张梁
夜晚沐月安回到屋内,跟萝莉音由交流了起来:“他的性子很像血灵,还是说”沐月安停顿了一下,好看的眸子闪着不明的意味,盯着萝莉音“他就是血灵?”,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看着萝莉音糯糯的消失,心中也确定了一些事,将一个宝石做的玫瑰吊坠从怀里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眼中泛着从未有过的思念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