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炀,我带你去见在这山中除了师父其他一直陪着我的小伙伴吧~”
“其他小伙伴?可是我在这山中并没有感受到其他活物的存在啊……”正想着,却是看到舒琅面颊的挂着的笑容,宠溺的笑了笑,也罢,反正自己会护着她的……
“阿炀,师父看不到他们,你看得到吗?”等带着羽炀来到自己小屋前,才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这些小家伙,是因为自己有异瞳,所以才可以看到……
看着舒琅试探性的问话,其中还包含着一些内疚与惭愧,想必是才发现自己可能也看不见那些“小伙伴”吧。
“可别小瞧我,我不仅比你师父年长,还比你师父厉害,让我感应一下!”确实,自己被带到竹林前,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除舒琅和那只耗子以外的气息……
看着羽炀屏气凝神感应的样子,舒琅不由得心中一揪,果然……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吗?
“是死灵,我能看到。”沉寂在舒琅体内的永安却突然开口,“和竹林里的那些死灵比较起来,我无人之境的死灵倒是不值得一提了,你的这些死灵,都还有独立的意识。”
永安的这番话,更让舒琅一惊,可为何,只有她们可以看见,仅仅是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体吗?
“我曾经告诉过你,陪伴着我的死灵,都是我的子民,他们没有了意识,只能跟着他们唯一熟悉的我,可你的这些死灵,有独立的意识,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那为何他们还会留在我的竹林里?”永安的解释非但没有将舒琅心中的谜团解开,反倒是让整件事更加的扑朔迷离。
“是守护!这些死灵,在守护你,直到意识模糊,化为尘土,他们都只想守护你……”
“看到了!是死灵~”还再未来得及与永安对话,就听到了羽炀在一旁的惊呼。
“这些死灵,简直可以组成五个魔族军队了~”即便羽炀看到了竹林中的死灵,庞大的数量也只能让羽炀望而却步,停止继续窥探。
“阿炀,你这说的就有些夸张了吧,他们最多也就只有百来十个而已,只不过当有死灵离开,就会有新的死灵补上。”这也是师父通过自己的描述所得出的结论。
“因为这些死灵和我一样聪明啊~”羽炀用自己充满童真的声音说出无比傲娇的话语,稚嫩的小脸上还藏不住的嘚瑟。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会保存自己的力量?!”若说令羽炀值得骄傲并且炫耀显而易见的聪明,舒琅左想右想,也只能勉强得出这个结论,还不太确定。
看着舒琅茅塞顿开的样子,羽炀的小胖手打出一个无声的响指,“答对了~我方才观察,这些死灵有意识,并且懂得将自己的意识封存,就像一个有组织的团体,选出最早牺牲的,其余的则封存意识,等最早的那批真正的死亡,再上第二批,就像车轮战一样~”
“所以,这也就是竹林中的死灵一直源源不断的原因?”羽炀说的话也恰巧的印证了刚刚永安说的那番话,可舒琅却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明明与这些死灵毫无干系,为何那些死灵却能做到从不离开自己,当真只是因为山中灵气充沛?
“你可以把他们和你的小应一起放在我那镯子里,这样也可以让他们的意识保留的时间更长一些。”羽炀的随口一说,却让舒琅找到了新出路,没错,要先保存他们的意识,日后一定会找到将他们救活的方法,师父也曾这样告诉过自己~
奇怪的是,自己还未靠近竹林,竹林中的死灵像是能洞悉舒琅所想一般,全部进入了银镯,不费半点力气。
而与此同时的天界,却并没有那么和平。
“苏九白,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将栖凤族的那个祸害留了下来!”高座之上的天帝不怒自威,高座之下的苏九白也没有胆怯。
“那孩子当年没死,便说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将罪降于她身上,而臣只是顺水推舟,将那孩子抚养长大而已。”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苏九白的一席话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只见天帝缓缓从高台走下,与苏九白对视一番,看着苏九白坚定维护的眼神,天帝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
“若不是因为她去了凡间,本座也无法感受到她的气息,但你可知,那女子的体内早已有了不属于她的气息……”
天帝说的语重心长,苏九白自然也是明白,那日替琅儿平息时自己便感觉到了,那是寄宿在琅儿体内的一股怨气,可若没有琅儿的同意,那怨气又怎么可能顺利的进入。
“当年的本座心高气傲,做下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如今虽后悔,却也没有退路,既然你将那孩子抚养长大,本座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人,可以给你,可那怨气,绝对留不得!”面对天帝松口,苏九白显然没有预料到。
“本座已经传旨,让那孩子,是叫舒琅对吗?让舒琅与明日去往神英台,而你作为师父,亲自将她体内的怨气取出,否则,便别怪本座不认人!!”
一语毕,天帝也随之不见,苏九白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与其说是被天帝请来议事,倒不如说是将自己拘起来更为妥当,可若是能放过琅儿,拘就拘吧……
“这个苏九白怎么想的啊!故弄玄虚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非要让这个死耗子传什么旨!”面对羽炀的暴怒,青炎已经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想起……
“师父被请去天界,想必也是有诸多不便,没事,我明日去就对了。”舒琅对着羽炀安慰的笑了笑,至于青炎道人,哪还敢在羽炀女这尊大神面前停留,早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即便羽炀有再多不满,看着舒琅治愈的笑容,最后也只得化成一声冷哼。而那旨令上,也只写了短短一句话:明日神英台,为师会告诉你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舒琅便早早启程去往神英台,当羽炀听到自己不能去时,还闹了好大的脾气,想到这,舒琅不由得轻笑,明明早就是大人了,却还是那么爱撒娇~
好不容易到了神英台,却并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抹白影,反倒是在神英台的上方出现了一位凌云的并不面善的老者。
“敢为阁下是?”舒琅心中警铃大作,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自投罗网的小姑娘,本座很喜欢~”天帝并没有回答舒琅的问题,反倒是阴森森的开口。
“小心,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气息和在人间那股在你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息无二!”永安的提醒让舒琅犹如醍醐灌顶,如此说来,这就是一出请君入瓮了吗?一想到这,舒琅反倒是静下心来了。
“原来是要取我命的天帝啊!”舒琅微微眯了眯眼眸,打量起眼前居高临下的老者,据自己所了解到的,眼前这个人,八九不离十,是天帝,也正是天帝将师父请去天界,如此一来,才能假冒师父将自己引来神英台。
神英台,一个另妖魔鬼怪无处遁形的神圣之地,却也是一个跳下去就会形神俱灭的地方……
“迟早要死,倒不如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些~”没有回答反倒是更加让舒琅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想。
天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在神英台中站着的舒琅,说的义正言辞,面容也是那般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可眼里却是无尽的贪婪,像魔鬼一样吞噬着仅有的良知,心中的阴暗面展露无遗,何为尊,他为尊!
有了异瞳的他,就是天界唯一的霸主,是众生之王!
“把你的异瞳交给本座吧,本座会让它发挥真正的价值~”
“呵,原来我从未谋面的天帝,竟对我的异瞳如此感兴趣?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这神英台不能带神兽不能有灵器,所以舒琅此次银镯和虹月都交给了羽炀女,想来,这也是天帝陛下专门为她增添的天条吧?
“本座不会杀你。”对于舒琅的挑衅,天帝也只是轻蔑的笑笑,这一笑却让舒琅明白了些什么,脑中闪过一人面容,会是他吗?不会的,怎么可能!
正想着,苏九白御剑乘风缓缓到来,若是以往,舒琅定会忍不住夸赞一番师父的御剑之术,而师父,也会淡淡的笑着揉揉自己的脑袋,可如今……
“师父,你是来杀我的吗?”舒琅只是笑着,对着苏九白甜甜的笑着,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
苏九白不语,从他看到天帝也出现在神英台的时候就明白,舒琅知道了……
而想要将怨气除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刺穿心脏,一个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正是苏九白的沉默,更是肯定了天帝的说辞。
“你将我约来这神英台,只是想要杀我?”她可以接受师父的严词拒绝,甚至不在乎师父会对她冷言冷语,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杀她而设下的局!
“琅儿你听师父说,师父并不是要杀你,只是你的身体里有着巨大的怨气,如果不取出来,再过不久你就会成魔!”而取出来的方式,就是一剑捅向舒琅的心脏……
“阿弥陀佛……”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佛陀却是突然出现了。
“佛祖,来这么早,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取神脉吗?”
“神脉?什么神脉?”佛陀的到来,苏九白显然是不知道的,直觉告诉他,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自然是你徒弟的神脉啊!”天帝也不再绷着脸,贪婪早已占据他的神识。
“小姑娘,你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吧?可惜啊……”舒琅早已恍惚,她知道异瞳,可是神脉,又是什么,这么久以来,难道佛陀的帮助,也是有所图的吗?她究竟还能相信谁?!
可苏九白却是清楚,舒琅拥有栖凤族的异瞳,可湉儿是西方的人,自然的,舒琅继承了湉儿的西方神血脉。
“我不管什么异瞳,不管什么神脉,我只问一句,苏九白,你喜欢我吗?”此时的舒琅早已万念俱灰,红着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脸上风干的泪痕被风吹过,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活着,为什么而活?
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带着最后的希望,看着苏九白,像是要将眼前男子看穿,可她却只看到苏九白这些年来对她的好,对她的笑,对她的护短……
“琅儿,我……”苏九白却语噎住了,他发了疯一般的喜欢这着眼前的女子,可他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就连此刻,他也无法回答出这个问题,他哪有什么资格喜欢?
“琅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听话!”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变成斥责,斥责舒琅的不懂事,不分场合,苏九白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一个套,一个借他之手要将舒琅置于死地,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将舒琅安全带出!
可苏九白冷峻的样子却是刺痛了舒琅的眼……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要你回答了,我不喜欢你了……”原来这就是永安说的心如死灰,即便自己拥有人间的感觉,也经历过心痛,可当这一刻来临时,她却是格外平静,甚至还能笑出来,她累了……
只见舒琅突然像发疯似的朝神英台跑去,她知道,等天帝夺了异瞳,等佛陀取走神脉,等师父一剑穿心,这神英台便是她的归宿,既如此,何不懂事一点,自己离开呢?
“琅儿!!!”三人皆没有想到舒琅会做出如此果断的举动,即便苏九白眼疾手快的想要拉住舒琅,确实被天帝硬生生的用法力拉了回来。
苏九白没有跳下去,可却另有人跟着跳下,是鹤落!怎么会,自己明明将鹤落锁在了屋内,甚至还施了法,怎么会没注意到?
“以灵养魄,以情养魂,以力养人……”原来琅儿说的杀她,和自己认为的杀她,并不是一个意思,眼前这两人,是真的,要除掉琅儿!被天帝禁锢住的苏九白动弹不得,脑中却也明了了一切。
原来如此,那遁时山不在五行中,还带有遁时术这种禁术,灵气格外充沛,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我带着舒琅避世的首选,而舒琅日夜汲取着山脉灵气,以灵养魄!
明明人生八苦,却偏偏只让她经历爱别离之苦,只为以情养魂!
再利用鹤落之手将舒琅送去魔族助戾野成王,成王的路上必然充满着杀戮,充斥着战争,舒琅必然会帮助戾野杀敌,以力养人!
如此一来,只需将三生咒与乾坤阵合二为一……
“呵,堂堂天帝,却是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惧怕着栖凤族却又妄想得到栖凤族的异瞳?”
而统治着西方的佛祖,却是将舒琅一步一步推入陷阱,取走舒琅的神脉,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早已经祭天的人!
“哈哈哈哈哈!”识破了天帝和佛陀计谋的苏九白突然想发了疯一样的仰天大笑,他笑自己的无知,为他人做嫁衣!
笑人性的虚伪,自己敬重的,不过都是些深不可测的,真正的魔!
只可怜了他的琅儿,被逼自戕,飞灰湮灭……
“可最后琅儿没了,你们却什么也没得到……”
“苏九白,希望你清楚,早在栖凤屠族的时候,她就该死了!而你包藏祸心,罪该万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就罚你禁足仙山,静思己过!”
舒琅的死亡让天帝重新恢复了刚正不阿的样子,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而佛陀也懒得在留下观看闹剧收尾,载着祥云匆匆离去了。
至于一同落下神英台的鹤落,自师妹将他托付给自己,自己便在那孩子眉心施下护心咒,关键时刻自是会保他一命,自己就当,从未有过此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