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是一年春花烂漫时,微风轻轻吹起温暖,我遥望天上轻云悠悠,飘向天际,感叹人生:“飘零的烟雨,似水的流年,一路走来,红尘颠簸中,人生不都是一花蕊,一落叶吗?”
1982年4月8日,上午七点多钟,冰糖车间知青组的组长邹雨飞,早早地来到知青门市部,有事向阮森林经理汇报。
约十分钟后,阮森林经理骑自行车一进知青门市部院子里,他给车子停好,就急匆匆奔向门市部店堂,人未进店铺,声音却传来了:“人真倒霉!被马蜂刺了头,眼睛都痛肿胀了!”
知青们都过来看阮森林经理的眼睛,只见阮经理用手指着头顶,我顺眼看去,阮经理眼睛浮肿,头顶上一个大肿包……,阮爽心疼着她的父亲,叫她父亲赶紧去医院打消炎针。
我很好笑,这真是太荒诞无稽了,一只小小的马蜂,蜂屁股后面的小刺戳人一下,毒汁竟然如此厉害!我很疑惑。阮经理放下右手,对大家十分后悔地说:“这真实发生的事,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奇闻怪谈!我不应该打死蜂王!”
邹雨飞笑着对阮森林经理说:“无事不打蜂子!好人,惹蜂子干吗?你不是自己讨苦吃吗?我那天对你讲了:‘给蜂王打死,有霉运的。’你见到蜂王在小路上交配,自行车子骑过去就是了,还掉过车头来踩死蜂王,其它蜂子不报复你才怪呢!”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我对阮经理说:“你是怎么识别蜂王呢?”阮森林经理说:“蜂王比一般蜂子大些,只有蜂王有权相交。那天,也真邪门,蜂王在砂石路上相连,我骑自行车过去了,不知哪根神精发作?偏偏骑车子掉过头,用脚跺死了蜂王。当时,我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妻子路过那砂石路时,被蜂子刺中了头部,妻子整个脸肿得似巴斗,疼痛难忍!在诊所挂吊水打消炎针才有所好转!我脸如果再肿起来,看效果不佳,也要花钱打一针,这真是背气!”
我觉得好奇,开玩笑对阮经理说:“蜂王做快活事!你不但给搅局了,还灭人家首脑!蜂王手下的虾兵蟹将们,能不报仇吗?”
邹雨飞傻笑着说:“交配的蜂王,谁见到谁倒霉!”
俏丽的余莹莹接着说:“对付这些断腰蜂子,就是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最好的办法,晚上,给大小蜂子进巢穴后,用一只布袋套住,系牢蜂巢,沉入水中,这样,统统地给它家族灭光,就没有蜂子报复了!”
大家都开怀大笑,笑逐颜开,数落余莹莹说:“大美女手段真残忍!灭人家子孙后代!”
我问阮经理说:“你跺死蜂王有多少天了?”阮经理回答道:“有二十多天了。”我啊了一声,唏嘘不能自己:“小小的蜂子,二十多天后还能报复人!这真是天下奇闻……”
我正喑自惊叹不已时,李小白酒气醺天走进知青旅社大厅,对着登记室,破铜锣破喇叭似的腔调嚷嚷着:“这大好时光,扯屁话干什么!阮经理批准陈峻峰,邹雨飞两人,陪我到河那边钓鱼去好不好?钓到大鱼,中午煮一大锅,我们大家喝酒聊天都痛快!阮经理说好不好呢?”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合香烟,抽一支递给阮经理。
阮经理笑着说:“李小白,这大上午就喝得烂醉,你要是钓鱼去,鱼钓你呢!”
急性子余莹莹立马说:“这大好主意,快去!快去!大家中餐有鱼吃,那才好呢!”邹雨飞犹豫地说:“在月亮湖钓鱼?还是去长河钓鱼去?”李小白哈哈大笑说:“你邹雨飞真是幼稚可爱,在月亮湖和长河钓鱼,尽是小鲫鱼和小爬鲑子,吃起来鱼刺太多,不过嘴巴子馋!我今天带你们两人钓大青混子去。”
邹雨飞对李小白说:“没有钓鱼竹竿,怎么钓鱼去呢?”李小白笑着对邹雨飞说:“你真是笨头笨脑的人!后面休息室里有的是蚊帐竿子,我们三人一人扛一根,买根鱼线鱼钩不就行了。”
邹雨飞笑着说:“李小白真会开玩笑,蚊帐粗竹竿子,没有细细的竹枝头,没有柔性也没有弹性怎么钓鱼呢?”李小白哭笑不得地说:“你真傻乎乎的,有细竹竿头是钓小鱼!我带你们是钓大鱼,知道不知道?一人扛一根蚊帐竿子走吧,我让你们开开眼界钓大鱼的乐趣呢!阮经理,给我一次面子,保证下不为例!就这么讲定了,我们可要出发了!”
阮经理简直是破天荒,笑笑,算是默许了。就这样,我和邹雨飞,李小白三人出发了,大家坐芦花渡船过北河县长河,李小白带我和邹雨飞到河那边一处鱼塘边说:“你们在鱼塘这边钓,我一人到鱼塘那边钓,不在一起好钓大鱼。”
我和邹雨飞都依着李小白,开始钓鱼,我给鱼钩抛进鱼塘中,只有数秒钟,鱼浮子点点就下沉了,我拎起竹竿子,好家伙挺沉的,一条大混子在水塘中咬着钓钩,向左又向右,凶猛地游着!我双手握紧竹竿子,用劲拎竹竿子,咬钓钩的大青混鱼,用尾巴使劲地扑打着塘水,水花溅四方!我喜出望外,欣喜欲狂!看看邹雨飞和李小白两人,他俩正激动得眉飞色舞地钓鱼呢!我钓起这条青混鱼,足足有四五斤重!
我给鱼放进布袋中,轧好袋口,继继垂钓,我的天哪!我甩钓钩到水塘里,塘中的鱼儿竟然跃起,用嘴接鱼钩子!我从没有见过这种现象,闻所未闻!我又钓起一条大青混鱼。我给鱼装进布袋里,又给钓钩砸进塘中,也不需要看钓浮,直接转身扛着钓鱼竿就往后跑,又拖上一条大青混鱼……
那一年,我才二十岁的年龄,这钓大鱼多快乐哦!我正沉浸在垂钓的乐趣时,只见一位皮肤黯黑色的中年人,像疯子一般地从鱼塘小路上跑来,赶到李小白身后,我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时?眼睁睁见这位中年农民,一巴掌甩向李小白的后脑勺,“叭”的一声响!李小白还没有反应过来,紧跟着,这位农民一脚踢倒李小白,李小白滚到鱼塘的水里……
倏然间,我和邹雨飞吓懵住了,惊魂吊胆,大惊失色!都不知逃跑!李小白在水中挣扎两下,站在鱼塘水中,用手抹了两下脸,对岸上的农民吼道:“小母舅,我是李小白!你打我干吗!”
站在鱼塘硬上的农民迟疑一下,慌忙跳到水中,扶李小白上岸,嘴中自言自语地说:“这下做错事了!我给侄儿打了,失误失误!我以为你们是偷鱼贼呢?”
我和邹雨飞两人都放下钓鱼竿,跑到鱼塘对岸,拉李小白和李小白小舅上岸,李小白小母舅左一声右一声:“对不起!误会了,误会了……”用手心疼地摸着李小白后脑勺,邀我们到他家里吃中饭去。
李小白小舅家的红瓦平房,离鱼塘有二百米远,大家进了李小白小舅家,小舅告诉小舅妈原因,小舅妈一个劲地埋怨小舅:“你这简直坑死人!太冲动了,不看看钓鱼的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就下狠手,今天侄儿李小白吃亏了,我等一会功夫,非要跟你小舅吵一顿不可……”我和邹雨飞,李小白三人劝着小舅妈,大家谈这场误会,全笑翻天了。
李小白小舅夫妻真的好客,又杀鸡又煮鱼的,招待我们三人喝酒。我们喝着酒,胡侃乱聊,大家兴高采烈。酒足饭饱之后,临走的时候,李小白小舅夫妻俩,非要我们三人给钓的鱼带走,我们三人扛着钓鱼竿,拎着鱼,哼着歌遥,而李小白边走边摸摸头,又摸摸大腿,那滑稽相,惹我和邹雨飞眉飞色舞,笑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