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小少爷快要放学了,您看。。。”老妈妈请示道。
“念儿在我这里,你去接人吧。”沈况全部的精力都在沈念身上,随手摘了片树叶逗她。
“是。”老妈妈巴不得,小少爷虽然顽皮些,也比小小姐好伺候多了。听得沈况如此说,急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爹爹,进屋,画画!”沈念说道。
沈况是个粗人,库房就是他的书房,听到沈念如此说,当下也不犹豫,抱着她就进了屋子。
沈念看着比起上一次进来时明显要空了许多的库房,心里更是暗道不妙。刚才当铺的那些人搬走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打扫,满地的尘灰显得更加寂寥落寞。
偏自己这个心思粗狂的爹,竟似是毫不在意般,大手在有些落灰的书桌上抹了抹,让沈念站在椅子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有些皱巴的宣纸和一根已经炸开的毛笔。
“奇怪,墨块让我扔哪了?”他边咕哝,边四下寻找着,沈念的目光却落在桌子一旁,那个生怕别人看不见、写着巨大两个字‘账目’的账本上。
账本这东西,无数生意人就算不藏起来,也要好生看管放置,可偏就自己家的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放在明面上,谁都可以过去,轻而易举的翻两眼,甚至还可以过去添两笔。
如果他找得到墨块的话。。。。
“啊哈,在这儿!”沈况兴奋的拿起不知从何处找到的一残缺墨块,炫宝似的对沈念挥舞着胳膊。沈念自然也很配合的鼓掌叫好,只是心里凭空有多了三分沉重,差点没控制住叹息出来。
“父亲。”当沈念刚刚手握毛笔准备作画,就听见门外传来大姐沈柯的声音。
沈柯是沈况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已经15岁了,亦是沈况的发妻唯一所生的孩子,沈况的发妻在产下沈柯没几个月,便因为身体虚弱,感染了疾病,离开人世。
沈况和沈念同时抬起头,都从沈柯微红的眼眶里看出了她的担心与不安。
“柯儿何事?”
不知道是不是沈念敏感,她从沈况的语气里竟听出了一丝愤怒和无奈。
很快她就知道并不是自己多想了,因为下一秒,沈柯已经突然跪下,泪珠子更是连串似的从白净的脸颊上滚落。
“父亲,您就答应了女儿与明三公子的婚事吧!”
明三公子,便是溪遥镇上最富裕的明家三公子明远程。明家是溪遥镇有名的商家,名下有好几家商号,据说就在最繁华的天子脚下——京都也是有产业的。
这样的明家,自然不差钱,何况最受明家老太君宠爱的明家三公子呢。自从一年前明远程在早市上见了年方十四的沈柯后,便着了魔似的要娶她。偏就这明远程实算不上良配,不过21岁的年纪,家里已有除了正房外十余门小妾,且此人不仅花心在外、不学无术,听说私生活里怪癖也是极多,但明家御下极严,沈家又极少与外交流,自然不知道谣言哪些可信。
即使如此,就冲着那明远程的十余门小妾,沈况也不可能将自己大女儿许配给明家,硬是在明家的强压下硬挺了一年之久。可也就这一年,便将本来勉强还能潦倒度日的沈家,由几十余人、变成了只剩十几人的队伍。
一个镖局、上下内外只有十几个人,这和倒闭关门,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