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蔑子得需要很长的时间,具体得看蔑子泡软的程度,这个关键,大掌握的最好,他要是说可以了,别人看着觉得还硬或者太软都不恰当,随便抽出来一根试试吧,准保合适。
泡好了蔑子,这个时候就进入编席的最后一道工序,刮瓤。
秸杆里的白瓤是留不得的,必须的刮的干干净净,要不然的话,做出来的席子不够平整,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家偷懒,用温水泡蔑子,席子铺炕上,到了春天天气变暖,瓤子上面就挂虫卵,因为压在底下,直到席子被虫嗑出窟窿来,才被人们发现,谁家用了这样的席子,一想起自己跟一堆虫子相伴多日,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娘和妹妹迷边刮着瓤子,这边,谭瑞雪和大姐俩就开始动手编席子了。
软硬合适的高粱蔑子抱过来,铺到炕上,先打边,后编席,三米长的边沿打好了,接下来的编制就顺畅多了。
大姐谭瑞霞是打边的好手,她打的既结实又好看,平整又均匀,谭瑞雪和大姐人手一张席子,都是大姐先打好边,等到真正编起来,大姐就不是谭瑞雪的对手了。
谭瑞雪编的特别快,一天的时间,一整张席子准得妥妥的收尾了,大姐的速度赶不上她,谭瑞雪编完正好赶上吃晚饭,大姐得再延迟一会儿,等人们吃到半道饭,大姐的才收工。
但是,不管怎么说,按照最高市场价来估算,谭瑞雪和大姐两人一天八块钱,稳稳到手。
自家的席子编完第二天,队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吆喝放工编炕席了。
第二天一早,谭瑞雪和大姐俩早早吃过饭,就往队部去了,别看饭吃的早,但她俩一路走一路说的,到了队上,已经去了好些人,这正合她们的意,她们绝不在无谓的事情上出风头招恨。
生产队的大仓库格外宽敞,人们在里面各自找好位置,别人挑位置,谭瑞雪和大姐俩是不挑的,等别人选好了,她俩找没人的地方用就是了。
“二雪儿,这来儿,大霞,大霞,带你妹俩上这儿来!”谭瑞雪定神一看,招呼她们姐妹俩的是狼剩娘。
“哟,婶子,你来编炕席了!”大姐客气的笑。
“嗨,不来咋着,家里那么些嘴,不得养活?我的手艺不咋好,挣点是点呗!”狼剩娘的语气带着一丝对家里人的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豁达。“哟,可是说了,挨着我老婆子,不嫌弃吧?我可知道大霞你的手艺好,奔着跟你学学呢!”
谭瑞霞牵着谭瑞雪在狼剩娘身边打扫,笑道:“婶子,跟我学可用不着,要学啊,你就跟我二妹学吧,嘿哟,就我这把手跟她一比,没眼看了!”
“哟,是嘛?”狼剩娘一怔。
“可不是呢,我也被她吓着了,十二岁之前她还能给我娘打个下手呢,后来就不行了,你说她这些年,干过啥活儿?现在可不同往常了,长威风了,啥啥都能干了,样样干的精着呢!家里我大和我娘直夸她,把我这个当姐的都比下去了!”谭瑞雪被大姐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举起扫地的笤帚挡自己的脸,伸手扯了扯大姐的衣襟。
谭瑞霞蹲下身,悄声道:“怕啥?我就是要说,让她们都听听,听完了给传出去,让那些个有眼无珠的人悔肠子去!”
谭瑞雪明白了,大姐因为唐建生的事替自己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