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平醒来之时,已经是晌午了,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梦,觉得有些不真实,不太相信这样的好事会平白降临在自己身上。但是当他闭目时,脑海中浮现的三个巨大光球和那些玄妙的文字,告诉他这些都是事实,顿时心情大好。
出了房间,发现众人都在修炼,便没有打扰他们。看到秦云霄跟温于谦在演武台上对战,二人打得正酣,玉天心跟姚家姐妹都在观战,林晗和古千城则是跟穆红尘在讨论,还有一堆围观的人。
“秦云霄不错嘛,突破到练气境,攻击更加犀利了!温于谦也是,招式比之前要大气了许多,而且愈发刚猛,厉害厉害!”
姜平鼓着掌,出声赞道。
结果秦云霄跟温于谦不约而同罢手,各自下了台,都没正眼看姜平,甩头就走了,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姜平不解,朝玉天心喊道:“玉天心,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玉天心瞥了姜平一眼,也没有搭理他。
“哎~”
姜平准备喊姚小灵,结果姚小灵脸一红,拉着姚小夭就跑开了,姚小夭倒是回头冲着姜平露了个鬼脸。
然后姜平跳了过去,把手搭在穆红尘肩膀上,笑嘻嘻道:“穆红尘,你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开始跟人聊天了?”
穆红尘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真气一鼓,直接把姜平的手给震了开,朝自己的别院走去。姜平一脸茫然,转头看向林晗跟古千城,但是发现这二人也悄悄走开了。
姜平心中纳闷,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对劲!
待到楚阳出了房门,见姜平一个人无力坐在院子当中,知道他肯定是见过秦云霄他们了。
姜平看着楚阳,见楚阳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终于正眼看着他了,不禁有些感动,于是准备过去拥抱楚阳,结果被楚阳伸出手抵住:“大哥,你先别过来!”
姜平抓狂,吼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楚阳看姜平不像是装的,迟疑问道:“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姜平无辜地点点头,于是楚阳开始帮他回忆,全程没有表情,语气也十分生硬。
楚阳说得越多,姜平表情越难看,直到说完,姜平整个人就呆了……随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楚阳,楚阳顿时急了,一改常态,朝着姜平吼道:“我都还没怪你,你竟然还先瞪我!!”
姜平怒道:“要不是你灌我酒,我能说出那些?!”
楚阳不肯背锅:“你自己酒品不好,还赖我?”
姜平语塞,十分郁闷走出别院,强行给自己挂上一副爽朗的笑容,开始挨家挨户拜访。
一个时辰之后,姜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别院,看向几个始终紧闭的房门,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开始挨个敲开……
又过了许久,终于完事儿了,姜平感觉一辈子从来没这么累过,瘫坐在院子里,楚阳又走过来,姜平起身,道:“楚阳,我……”
楚阳打断他,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道歉。你昨天其实说的有道理,我的心态确实有些软弱了,自从离开青阳郡,见识了那么多比我强的人,我内心就隐隐有些挫败感,胆子也越来越小,我怕自己比不上他们,怕得罪别人惹上麻烦,怕这怕那的……”
说道这里,楚阳语气一顿,然后仿佛变了个人,朗声道:“不过,今后不会了,老子也是天才,老子也有后台,只要他不敢弄死老子,干就完了,今后老子谁也不怕!”
楚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姜平有些意外,他昨晚真的没做别的吗,楚阳竟然变化这么大,他小心翼翼叫住了楚阳,道:“那个,楚阳啊,我可是你大哥!”
楚阳瞥了姜平一眼,仰着下巴道:“老子知道,大哥,那又怎么样!”
姜平呆了呆,盯着楚阳看了一阵,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样儿的!”
楚阳淡淡一笑。
待到众人出了房门,都是笑呵呵盯着姜平,戏弄他一阵。随后陈凤英提议姜平叫来秦云霄他们,一同探讨一下关于历练的事情,因为要人数够了才能安排。
不一会儿,秦云霄他们也都来了,众人围坐在演武台上,这一届炼体境界的数百人,一个月之后,突破练气的就他们这些,十座别院加起来只有七八十人,还有很多人想在炼体境界继续耕耘一番。
楚阳站出来,由他跟众人讲青岸礼告知他们的事宜。
突破练气境界之后的历练,基本上都十分简单,只是外出到其他郡中巡逻一番,帮助那些小村落解决一些安全隐患罢了。弟子们可以自由组队,组队之后到学府报备就行,不会有导师带领,但是会有人全过程记录他们的行为,用于历练完成后的考核。
秦云霄他们四人各自分开,入学府前十人,除了姚小夭,都是各自带领一队人,姚小夭则是非要跟方悦一起。楚阳陈凤英他们没有选择跟姜平一起,姜平也为他们感到高兴,所以姜平这一队,就只有方悦、黄钰和姚小夭四人。
分队之后就去学府报备,由学府来分配他们需要巡逻的郡,不久就有了结果,姜平他们被分配到青烟郡,姜平有些开心,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座小村落……
姜平早早歇息,为了多观摩几次那三式神通,这一夜过得很快。
第二天,姜平早早就在别院之外等着方悦他们了,想到不久之后就要见到那个小村落,姜平心中再次涌现当初的那股温暖,他想到了和蔼的老村长,质朴的村民,还有那几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满心欢喜。
不一会儿,方悦跟黄钰都出来了,然后方悦叫了姚小夭,四人就开始御剑朝青烟郡飞去。姜平老觉得姚小夭有些怪怪的,最近不跟他唱反调,反而还表现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他不由得朝姚小夭多看了几眼,但是姚小夭还是跟方悦有说有笑地交谈着,有时候黄钰也会插两句话,显得姜平跟个局外人一样……
四人走走停停,花了数天的时间,总算是到了青烟郡,先到郡守府做了报备,然后四人就按照青烟郡的版图开始巡逻,姜平把那个小村落定为最后一站。
方悦和黄钰是妖族,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而姚小夭是在青叶城长大的大小姐,肯定也不懂得小村落的生存之道。于是姜平只能带着三人,一个个村落开始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帮忙加固工事防御野兽,如何在有危险时快速求援,或者是指导一番炼体,留下几部功法之类……
好在三人也都比较认真,配合越来越熟练,后来就开始分工,终于忙碌了十几天之后,几人飞了有数十万里,总算是全部都搞定了,于是众人回合,打算跟着姜平一起去往最后的那个村落。
姚小夭伸了伸懒腰,抱怨道:“这历练好无聊啊,一点儿好玩儿的事情都没有。青烟郡十分安稳,我走了那么些村子,都十分宁静,都说近些年很少有野兽袭击村落的事件发生,最早的还是在十几年前发生过的兽潮,当时好像死了好多人,还有修士去清理过野兽,那些野兽好像疯了似的。”
方悦也点头,轻声道:“不错,我去的村子也都一样,人家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多加些防御手段,我一个人都显得很尴尬。”
黄钰也表示跟她们一样,但是姜平却摇了摇头,道:“我一个多月前,从青莲郡出发的时候,就遇见过兽潮,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咱们要尽力做到护那些村子周全。”
方悦脆生生道:“姜平,咱们到时候要不要回家去看一看啊?”
姜平打趣道:“怎么了,你才离开一个月左右就想家啦?”
方悦有些娇羞,轻轻点了点头。
姜平见状笑了:“好啊,可以啊,反正还有时间,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姚小夭突然冒出来,拉着方悦,一脸警惕,看着姜平叫道:“你去悦悦家干嘛?”
姜平仿佛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姚小夭,乐了,于是笑道:“关你什么事啊,我跟悦悦是邻居,当然要去窜个门了!”
“那我也去!”
姚小夭瞪着姜平,气鼓鼓道。
方悦微微有些脸红,姜平叫的也太亲密了……
一路上姜平跟姚小夭斗嘴,是不是打趣一下方悦,黄钰见自己完全插不上嘴,感觉成了局外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小村落也越来越近,姜平心中有些忐忑,好似游子归乡的那般感觉。
“嗯?”
看着眼前的一片平原,姜平皱起眉头。
见姜平停了下来,方悦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平疑惑道:“这块平原我知道,那小村子就在这附近,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可是为什么我没看到灯光?”
“咱们降下去一些吧。”
几人飞得有些高了,黄钰提议道。
姜平降落一段距离,放出神识开始探查,当他探查到小村子的方位……
轰……
姜平只觉得脑袋中一声炸响,顿时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全力向下冲去,瞬间到了小村子的门口!
“姜平!”
方悦发现姜平的不对劲,叫了一声,三人赶紧跟了上去。
“这里哪儿有什么村子啊?”
姚小夭嘟嘴道。
黄钰连忙示意她别说话,三人就静静地看着呆滞的姜平。
“小哥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啊……”
“大哥哥,你真的能打跑那些野兽吗……”
“小哥儿千万小心……”
“加油,大哥哥!”
这些声音一股脑涌了上来,姜平的眼角有些湿润,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姜平是真心的感受到了温暖,想到在他离开之时,那佝偻的身影和几个小不点送到村口的情景,想到当他高喊回来看他们时,几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眼泪有些止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姜平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抓狂,大吼。
方悦他们从没见过姜平这般模样,她们印象之中,姜平一直是带着欢笑活泼的样子,现在却哭成这个样子……
“姜平……先冷静一下吧……”
方悦蹲在姜平身边安慰,她心中也有些酸楚。
姚小夭也有些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黄钰比较理智,先是拉起姜平,看着他认真道:“姜平,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一个多月之前,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见过这个村子,而且还有人居住?”
姜平双目涣散,喃喃道:“我说过要回来看他们的……”
黄钰使劲摇了摇姜平肩膀,大声道:“你先看清楚,这个村子至少荒废了好几年了,你一个月前怎么可能见过有活人?!”
黄钰巨大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姜平双目也渐渐回过了神,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这时,姚小夭突然出声道:“我想起个事情,之前我在族中典籍上看到过有一些奇异的灵物,它们会散发出一些迷惑心神的气味或者能量,让人陷入沉睡或者是幻境之中,姜平你当时是不是也被迷惑住了?”
姜平心中大震,他突然想到当时他在那些狂暴的野兽脑中感应到的那股能量,有没有可能是那些?那这样一来,老村长他们岂不是不存在的?但是他们确实像是生活在这里的……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姜平有些头大,打算在这里先休整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方悦他们也没有反对,只是姚小夭有些害怕,一直拉着方悦不肯放开,方悦无奈,让黄钰去伐了些木头,吐出几口火焰,点燃几堆篝火,照亮了这整个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