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骚动,有两个人来院里的杂物房取东西,还拖了几个看起来绑马车用的大物件,被敞着门纳凉的方欣苗看在眼里:“喂,你俩拿的是啥?”
木芽扯了扯方欣苗的衣角:“那是隔壁院里的人。”
方欣苗愣了一下:“姚嬷嬷的儿子吗?”
木芽连忙解释:“是石慷老爷家的。”
方欣苗奇怪:“他家的人怎么跑咱家来拿东西?”
木芽小声道:“石慷老爷本就是住在咱院子里的,前些年跟堂少爷闹了不快,才跟老爷提出分院子住,但石慷老爷历来没有官职,也没营生,他一家的吃穿用度,一直以来都是老爷拨的。”
方欣苗迷惑:“他跟他自己儿子闹不愉快,又不是跟老爷的儿子闹不愉快,为啥分院子住?”
木芽解释道:“堂少爷好像并不喜欢一直吃穿老爷的,少年时就为这事闹过,但石慷老爷觉得跟老爷是亲兄弟,认为老爷做了官,理应照顾兄弟家,老爷倒也不在意,就是夫人和娘子们有些看法,堂少爷是个烈性子的,到了年岁上,两次科举落榜,就跟石慷老爷闹的越发厉害,然后老爷就托人把他塞到兵部谋了个职。”
方欣苗想了想:“那他现在官做的这么大,怎么也没说把他爹妈接走呢?”
木芽回道:“堂少爷是庶出,他的生母早就被接去大都享福了,石慷老爷本也是想跟着去的,哪知堂少爷也不知为何,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硬是跟石慷老爷断绝了父子关系,把石慷老爷和他夫人扔在了这里。”
“闹这么大呢啊?”方欣苗仿佛又吃了个瓜:“那堂少爷后来还回来过吗?毕竟是亲爹,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回来过。”木芽如实回道:“好像有两三次,最后一次还是因为小姐上次那个事,听说当时家里就是托堂少爷办的,不过每次堂少爷回来都是避着石慷老爷,不曾去看他。”
“等等!”方欣苗打断道:“你是说栽赃我‘私会外男’那事儿,是堂少爷干的?”
木芽连忙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收押。夫人本想把小姐发卖了的,当时三娘子说,发卖了也会被公子找回来,不如寻人下了狱,但夫人觉得这事牵扯了公子,说出去不光彩,不愿意让这事闹上公堂,三娘子就说找堂少爷来办理。冠城地方小,堂少爷又是朝堂一品官员,他要回来办什么,也就一句话的事,但他为此还特意亲自回来过一趟,听说是为了勘察小姐这事是否属实。”
方欣苗吊了一下嘴角:“那他勘察的怎么样了?”
木芽连忙低头回道:“木芽愚笨,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他啥也没查出来。”方欣苗朝天看了一会:“你说我以前跟他会不会有什么过节?或者有什么暧昧?不然为啥又是偷偷摸摸的拉扯,又是亲自跑来看我下狱?”
木芽神色突然显得有些慌张:“小姐玩笑了,小姐向来性情温顺婉约、循规蹈矩,与公子又是青梅竹马,极尽爱慕,石家上下无人不知,怎么可能跟堂少爷有什么呢?即便有什么,怕也是堂少爷年幼年时出于玩心、偶然闹了一下小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