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慷不屑地回头唾了石亦兖一口:“洞房都未入得,哪里是你妻子?”一边掏出不知道哪找的身契:“我是家中长辈,她的身契在我手上,自然任由我发配,哪轮得到你多嘴!”
又有人架着两个女人过来,往地上一扔,向将领们禀道:“大人,新房里搜到的两人,其中一个因失血过多,已没了呼吸脉搏。”
死的是木芽,另一个披头散发跟疯子似的是陆荌秋。
陆荌秋浅色的衬裙上全是各种被溅染的血迹,神色泼悍凶狠,骂骂咧咧,抬头见到正被石慷举着的方欣苗,突而“啊”地尖叫着扑了过去,又死死掐着方欣苗的脖颈,大声叫骂到:“贱人!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还没死!”
石慷见状,直接松手,任由陆荌秋把方欣苗压在地上死掐。
方欣苗此时哪里还有力气推她。
后面的石亦兖惊的立即跳了起来,大骂陆荌秋是疯子,奈何身上五花大绑,又被石夫人和几个嬷嬷死命按着,不让他去解救方欣苗,生怕惹怒明军、招来杀身之祸。
还以为又要被掐死,方欣苗正努力闭气,突然身上一轻,陆荌秋被人一脚踹飞,滚了三四米。
紧接着,方欣苗被人往两个胳肢窝一握,轻松从地上扶站了起来。
一抬头就对上了连城那对深邃的黑眸。
方欣苗瞬间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都忘记了继续咳嗽,脸上烫烫的,周围人来人往的嘈杂仿佛被按了静音、开了景深模糊一般,耳朵里跟打鼓似的“咚咚咚”地响着,全世界就剩连城搂着自己的触感了。
这也太突然了叭……
连城脸上平静的不冷不热,只是极淡地问了句:“没事吧?”
方欣苗连忙委屈地卖可怜:“她刚才砍我!”抬手就去扒拉左肩,左肩连带外面的红缎衣和里面的白色绢衣都被锋利的剑刃划破,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胛肌肤,却平滑如锻、毫无伤口。
方欣苗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刚才那寒刃入骨的疼痛感,分明就是被陆荌秋狠狠砍了一剑的,当时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杨过了,连绢衣上都染了血迹,怎么……竟然没伤口?
陆荌秋被连城一脚踹出老远,昏天黑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难受地蜷缩成一团,半晌恢复了神志,见方欣苗被明军将领扶着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靠到边上看守石家老小的士兵旁,猛地抽出一把大刀,“嗷”地一声就朝方欣苗冲了过来。
你说她砍人就砍人吧,人都没跑到跟前,就先“嗷”地大声乱叫,好像在提醒别人“注意了!我要来砍你了!”似的,这不是摆明了给人留防范的机会吗?
陆荌秋的刀尖还没碰到方欣苗,她的胸口倏然被插入了一把长刀,前胸到后背,穿透心脏。
连城一松手,陆荌秋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死鱼眼,带着那把锃亮的长刀,直挺挺向后仰倒,重重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