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欣苗含羞带臊,低头搅着衣带,半晌不闻回话。
连城淡声续道:“你体质孱弱,这些伤口虽不致命,也是厉害,回来后连着高烧了几日,原以为你熬不下去的,一路带着诸多不便,想着这几日再不醒,正打算将你丢在这罢了。”
方欣苗刚刚还小鹿乱蹿,还没热几分钟,这就被泼了一头冷水,笑容逐渐消失。
见她一直坐在地上,连城随口问道:“起得来吗?”
方欣苗暗暗翻了个小白眼,有些赌气地撇了一下身子,双手撑地,准备自己爬起来,却因手脚酸麻、用不上力,几次撅不起来。
连城弯腰伸手,两手从背后握在她咯吱窝位置,稍一用力,跟抱小猫小狗似的,一下把她架了起来。
大约躺了太久本就有些虚脱,加之刚才又是惊吓、又是大哭,把最后一些体力都耗尽了,猛地起来,眼前一黑,两脚直发软,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扑倒,连城忙伸手扶稳她。
待方欣苗站稳,有些耍小脾气地挣脱了连城的搀扶:“你要是再晚点来,我也就不用麻烦军医了!”
连城望着她颇是赌气的神色,不免莞尔一笑:“班芩是晙王的人,我不便于他们道些什么,但送你出去的那两人未坚守本岗职责,都受了应有的惩处。”
方欣苗顿了一下:“你打他们啦?”
连城浅浅抿了口茶,瞄着方欣苗:“越权受命,谓贵轻令,自该严惩不怠。”
方欣苗在连城刚才小憩的躺椅上坐下,有些抱怨道:“他们干嘛抓我?”
连城淡然道:“晙王受命随军北上,一路饱受风尘却未言辛苦,只是近日多显苦闷,他身旁的内侍班芩习惯了宫里的伺候,便擅自做主,挑了些较有姿色的俘虏女眷,欲讨晙王欢心,却不曾想坏了军中规矩,此举虽有不妥,但晙王也不曾过于训斥,自也是心照不宣之事。”
方欣苗不禁想起当时的可怖:“这个晙王可真是个变态,一言不合就拿刀扎我,差点给我扎死!”
连城微笑道:“宫中规矩严谨,晙王又是极看重尊卑礼教之人,你这般不分轻重的胡言乱语,在外头就已甚是出格,何况在王爷面前?没一刀毙命,已是给你天大的恩赐了。”
方欣苗满脸不服:“可是从头到尾我也没说什么不礼貌的话杠他啊!”
连城找了火折子,给几个烛台都点上了,房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手持烛台走近方欣苗,连城将烛台放置在书桌上,柔声道:“我看看你的伤。”
方欣苗也没多想,直接解了衣服,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肩膀,挺着腰,捂着胸口,把肋骨附和胸膛附近的几处绷带毫不保留地展示给连城看。
连城明显怔住,咧嘴调笑道:“你平日里都这般豪放吗?”
等方欣苗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连城已经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在解她身上的绷带了,方欣苗自觉反射弧有点长,已经过了话题热度时间,不宜表达的过分不悦,只能三分埋怨七分撒娇地道:“你会不会聊天?什么叫豪放?”
连城手中未停,勾唇笑道:“我还没见过哪家女子敢这么自若地在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