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58分,卡瓦乔已经带着几个缆线工人绕到了埃克斯公司大厦后身,正在研究玻璃外立面上到底哪里可以作为抛接缆线的着力点才能让平均体重约为85公斤的几名成年男子顺利爬到楼顶的天台上。他们相中了附着在排水管道外壁上的平行钢铁管线架,每隔6米有一个10厘米的空隙,刚好可以拴住抛接上去的缆线。
就这样,身体灵活的米克负责打头阵,一边抠着任何能抓住的攀手一边往上抛着安装缆线……仅离平台围栏还有一步之遥时,他抬手做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然后便双手抓住栏杆顺势一蹿,跨腿迈到了平台上。
卡瓦乔看到手势,马上叫第一小队的成员们依次开始顺着米克搭好的缆线往上攀爬,留他在队尾负责断后。等卡瓦乔最终爬上顶楼时,最先上去的米克已经探好了天台地形,并在一台轰鸣旋转的巨大鼓风机旁扳开了一扇金属门道。他对同伴们说:“从这里进去,就是埃克斯公司大楼里复杂的暖通系统了。”
卡瓦乔将大家聚拢在一起,说到:“兄弟们,我们一会儿就要爬进暖通系统了,大家一定要一个挨着一个跟紧了别掉队,我们首先得把通风器系统破坏掉,然后就能打开风道格栅跳进去,与其他几队的弟兄们来他个里应外合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扒着门道上框,又伸出另一只手与每一位准备弯腰爬进去的人击掌鼓劲。最后,卡瓦乔自己也爬了进去,还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空烟盒,捏瘪之后塞在门缝处,反手将金属门道虚掩上了。
谁曾想,无准备之战背后总会隐藏着巨大的危机。这栋大厦的暖通系统结构异常复杂,里面有很多迷宫一样的岔路口,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前方每遇到一个岔口,就约定好只能爬进去一个兄弟,然后做好标记,剩下的人则接着从旁边的通路依次通过。可是,他们低估了通道的复杂程度,还没行进多远,一队的成员已经严重不足了。前方又遇到次级和次次级岔口时,因为身后再无余人可用,他们便只好无奈选择其中一条岔路继续爬行了。渐渐地,卡瓦乔的兄弟们根本没能到达核心要地破坏通风系统,却早已像蚂蚁城堡里孤独无助的落单蚂蚁一样迷失在了未知的管道迷宫里……
与此同时,就在老街的尽头,借着黑暗的掩饰,施密特单手抓着威士忌酒瓶的瓶颈,晃晃悠悠地来到埃克斯公司大门前方的一片空地上,与“恰巧路过”这里的内德维德撞了个满怀,酒瓶顺势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的玻璃渣滓混合着威士忌酒像溅落的琥珀色水花一样四散开来。
面红耳赤的施密特佯装成被人激怒的醉汉,一把抓住内德维德的衬衣领子,叫嚣着让他速速赔钱:“哪里来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碎老子的好酒!快把酒赔给我就饶你小命!”
内德维德也不示弱,伸胳膊甩开了施密特的手,大声说着:“你个醉鬼,走路怎么不张眼睛?!挡路被撞也是活该!想要酒钱?呸,没门!”
就在二人厮打的过程中,一群捷克人忽然从后面赶上来打算替内德维德解围,施密特的几个德国同伴也上前几步围过来充当和事佬。但是,由这一瓶烈酒引发的纠纷似乎并未得到很好的解决,两拨人吵吵闹闹的叫嚷声传到了埃克斯公司总部的大厅前台。
几名工作人员迅速冲出来想要疏散人群,却在混乱中被这两拨人来回推搡着不知所措。小飞、小洁、大卫和茱莉亚看到机会终于来了,便带着十几个人趁乱顺着门缝溜进去埃克斯公司正门。杜瓦尔和缆车组装人员紧随其后,正要依次通过大门,但却因为门禁时长有限,只跟着溜进去两人,剩余的人都被挡在了门外。为了避免暴露目标,他们只得悻悻地撤回老街里的废弃大楼,找了块隐蔽地方掩藏起来等着大部队救出人来再去与接应。
因为现在刚好是夜间时段,除了方才被门口混乱场面吸引出去的几个工作人员外,大厅里空无一人。领头的大卫一路张望疾走,带着大家来到一层右翼楼梯拐角处的一个监控盲区,然后压低声音跟大家说:“今天早些时候远观这栋大厦,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进来以后我就更加肯定了,这就是我和茱莉亚在伦敦CBD负责设计建造的睿茂大厦的克隆楼呀!所以说,克洛诺斯星人选中伦敦和睿城搞邪恶实验室,肯定是在冥冥之中存在什么关联的。”
茱莉亚倒抽了一口凉气,点点头,接着大卫的话说:“大卫是这个楼的主设计师,对每个细节都曾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凭借自己对这栋建筑的结构记忆,带着我们摸索到核心中控机房的位置,破坏掉这里的监控和通信系统;至于我嘛,或许可以协助小飞和小洁去找找看是否大厦里还有被外星人关押起来的孩子。”
于是,大卫带着几个精通计算机和通信技术的高手顺着斐波那契螺旋线形状的楼梯一路向上爬,目的地是11层西翼T形区域后面的核心中控室;小飞和小洁一行人则后背紧贴着墙壁,踮起脚尖跟着茱莉亚沿着长长的走廊一间屋一间屋地寻找幸存者……但他们哪里知道,埃克斯大厦经过一天的喧嚣忙碌后,早已把今天乃至先前骗来的全部测试者都已经做成了紫色的发光能量富集药丸……
大卫那边,现在已经来到了中控室门前,他们用特斯拉线圈制造出高频电压破坏了中控室的门锁,然后悄悄潜了进去。两名信息通信技术高手开始将操作中控系统的电脑与自己胳膊上的腕式微型电脑桥接在一起,就在传输到最后一行代码的关键时刻,埃克斯公司的电脑终端却自动触发了防入侵自毁程序。一时间,整个中控室红灯亮起,警报声开始响彻整个大厦。
大卫示意通信高手们马上结束桥接,装好设备跟他迅速撤退,但是中控室的大门却在此时咔哒一声重新锁死了。兰斯赶紧掏出哥斯拉线圈,把高频电压加载到最大位置,可是无论他将电压加大到多少倍似乎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