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给老刘的评价是:“短小精悍的高中班主任”,后来毕业了,终于敢加他的微信,给他的标签变成“高中最好的班主任”。
老刘,个子不高,但做起事来麻利果断,严肃中还能透露一点柔和。
我又在做数学卷子,每次梦到这个,我就知道接下来是老刘的戏份。“小孟哪,我相信你可以及格的,要加油啊!”他带着最严肃的表情说着最柔和的话,我想记不住他的话都不可以。高中的时代已经过去许多年,他对我说话的场景却历历在目,一直萦绕于脑海。虽然前因后果并不完整,但他短小精悍的形象却是刻骨铭心。我每一次梦到他,都当做是对他的想念。在现实中,似乎没人会相信一个差生会由衷地想念对自己严格的老师。虽然想念,从未再见。
高中军训的那些天,我和室友们都恪守规矩,一次也不敢迟到。军训一结束,就像脱缰的野马,有些管控不住。早上六点的跑操,我们一个宿舍都迟到了,到了操场,同学们已经跑完解散了。老刘站在宽阔的空地上,看起来渺小,气场却强大到我们都不敢向前。
“跑过来!”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没有任何威严。但我们都听到了,快速的跑过去站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们第一次迟到!我看军训的时候,你们宿舍表现得挺好,怎么今天都睡懒觉了?”
“我们错了,再也不迟到了。”我们一宿舍齐声说。
“你们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其他同学都去吃饭了,你们就在这儿站着,站到早自习开始之前。”说完,他蹬着他的自行车去吃早饭了。别看他个子不高,蹬自行车还是很有七十年代的气势的。
我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看到其他同学投过来的目光,我们只觉得惭愧。
时间看似漫长,但其实只过了十几分钟,老刘就骑着他的小车车回来了。
“你们分着吃,不能因为做错了事,就不让你们吃饭。吃完了赶快去上早自习,别再迟到了。”
我们试图推辞他送来的免费早餐,他只说这是请你们的。
那次之后,我们宿舍再也没有任何人迟到。感谢老刘给了我们三年如一日的坚持。
他给我的帮助实在太多了,文理分科之后,我的成绩直线下滑,他曾劝我去文科班,但我拒绝了。后来,他就一直在鼓励我,说相信我,一定可以克服困难,在理科班也有所成就。
其实哪有什么成就,他给我的鼓励才是我受益终生的成就。在成绩方面,我可能让他失望了,但毕业的时候,他却对数学课代表说“小孟这次考得不错!”
我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那些被他用烟头熏死的绿植,感到他又可爱又魔性。
他喜欢抽烟,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就在教师节送了他一盆绿植。后来去办公室,发现盆里面堆满了烟头,绿色的植物已经蔫了,叶子也变得枯黄。再后来,教师节我们只送他吃的,可不敢送别的,不知道得让他弄成什么样呢!
他呀,总是那么相信我们,相信自己的学生是最棒的!因为有他的教导,我才得以成为现在的样子,他是将我从梦魇里拯救出来的天使。
运动会那天,他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跑得很快,现在老了,跑不动了,到了你们年轻人展示的时候了。”
是啊,我还是年轻人,却总做着不符合要求的事。这要求不是我自己定的,可能是约定俗成的吧?但没关系,别的班主任都在抓早恋的时候,老刘在教我们科学的爱情观,然后两个学霸就在一起共同进步了。
零零散散的记忆加起来才会完整,那是我的跌宕起伏的三年,多亏了老刘,我才有起伏的机会。
快退休了吧?桃李遍天下的愿望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