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林,斑驳的阳光洒在月儿的身上,一蹦一跳的,时不时掬起路边一根野草头也不回的问到:“这个草能吃吗”
“不能,你这一路扯的都是这种草,我都告诉你不下十回了”涂山红一脸不耐烦到,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且出卖了他,只是那个一蹦一跳的丫头未曾回头。
“那我刚才偷偷吃了一根,会不会死啊?”月儿猛的一回头问到
后面的人加快了步子,不知道前面的人猛的回头,月儿的额头撞在了涂山红刚刚准备张口回话的薄唇上,涂山红霎时一张俊美洁白的脸通红,夕阳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林洒在涂山红白璧无瑕的俊脸上,犹如随风飘落的片片桃花,就在月儿抬眼的一瞬,涂山红身一侧,缩回了刚伸出去准备抓住月儿的手冷冷到:“不会”
“那太好了”
“不会死的太痛苦”涂山红面无表情到
“那我怎么办?”
“等死”
月儿死死的盯着涂山红,看着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且未见半分嬉戏,月儿又扯了一根草放到嘴里咀嚼起来,笑吟吟到:“涂山红,快把九华玉露丸给我吃几颗”
“为什么要吃九华玉露丸?”
“我可不想这么早死”月儿抢到
“多年前某个人不是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吗?还说什么一命换一命,现在难不成想反悔了”
“你真小气,涂山红”月儿嘟囔到
涂山红笑笑到:“那本手札是你抄录的吗?”
“都是我一笔一划抄录的,怎么了啊?有遗漏还是有错误的啊?”
“这个得问你的龙族太子殿下了”
“涂山红,太子是真心要还你这个恩情的,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把你送到昆仑别的本事没学到,我看这牙尖嘴利到是学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涂山红,你说我就说罢,干嘛要把龙族牵扯上了,就算龙族曾辜负你们圣姑,可你们也别老是这么揪着不放,何况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该......”越说声音越小。
涂山红扫了一眼月儿,不悦的皱着眉头,朝月儿勾了勾手指头。
月儿立马闭口不言,捂着自己的额头,嬉戏着。
涂山红笑睨着月儿.
月儿自嘲的点了点头,慢慢挪到涂山红跟前。
涂山红轻轻弹了月儿一记额头,月儿心想这涂山红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稍有一言不合,便要弹她额头,难怪孟夸说涂山红不好相与。
一个哼着小调,一个悠闲的漫步在山间小路上,越往里走,树林越密,涂山红带着月儿找了一个离水源很近的地方歇息。
“你去打水,顺便捡点干柴枝,记得天黑前回来,我去四周看看”涂山红对月儿说到
月儿打完水,在水源附近扯了几个芦菔,回去时,见涂山红还没回来,正想去寻,涂山红远远走来把一只野雉丢给她,月儿拿着野雉茫然不知所措,一脸无奈的瞧着涂山红。
涂山红唇畔含着笑意,拿过来野雉收拾起来,麻利的架起简易的石头灶,不知竟然在哪里寻了一个陶皿,把野雉芦菔丢在陶皿里煮了起来,还撒了些草药,月儿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忙碌的涂山红,涂山红折了一根枝杈搅拌着野雉,野雉的香味扑鼻,月儿垂涎欲滴。
涂山红瞧了一眼月儿到:“你去树顶枝叶密实的地方,搭些柔软的草叶”
月儿翻了一眼涂山红很不情愿的一溜烟就飘到树顶,不一会就把两颗挨着的树窝搭好,在树顶大声喊道:“都搭密实了,还撒了些药粉”月儿如幼时般从树干溜了下来,见涂山红把香气四溢的野雉芦菔汤用状似陶皿的两个木头盛出。
月儿眼含期冀的瞧着涂山红,涂山红头也不抬淡淡说:“喝吧”
月儿吞了吞口水,开始狼吞虎咽,都顾不上说话,里面是清香四溢的野雉芦菔汤,这涂山红煮的野雉确实好吃,不知道他用的是些什么草药,味道竟是独一无二的好吃,这涂山红看似清风明月,竟然也能把食物煮的这么好吃。
涂山红好似知晓月儿在想什么,淡淡到:“吃完把火灭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往里走咧”
月儿点了点头,便收拾了一下,施用驭风之术上到刚搭好的树窝,涂山红见月儿安顿好了,便也施用法术,可是周身灵力外散,怎么都不能聚齐灵力,涂山红又聚了一次,可还是如先前般无法汇聚,便无奈的瞧着树顶。
月儿见涂山红半晌都没有飘到旁边的树窝,不安的把头探了出来,瞧到树下,只见树下男子安静的倚靠在树干上,月儿便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只见涂山红细密的汗珠布满额间,脸色苍白,微闭着双眼,月儿轻声唤到:“涂山红,涂山红”
涂山红缓缓睁开双眼到:“你怎么下来了,晚上山里时常会有野兽出没,你还是感觉上树顶的好”
“你也说了,晚上有野兽出没,干嘛你没上树顶啊?”
涂山红不想与月儿理论,只是云淡风轻的说到:“一般野兽伤不了我的”
“你也说了一般野兽,万一出现一个凶兽,咋办,涂山红,你还是上树顶呗,我树窝都给你铺密实了”
涂山红一向知晓月儿固执,只好淡淡到:“我灵力不能汇集,施用不了法术”
“怎么会这样了?我刚刚还施用了法术”
“......”涂山红唇畔抿了丝笑意
月儿瞧着只是觉得特别瘆人,不禁捉摸着。涂山红自嘲到:“别瞎捉摸了,无碍的”
涂山红盯着月儿,面沉如水,有两只飞虫在月儿肩后绕过去,飞过来的,涂山红微微诧异到:没曾想这么密实的树林,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飞虫。涂山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怎么突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突然浮现茶棚那出现的两只蜻蛉,细下打量起来,真是一赤一黄,只不过在夜间赤的蜻蛉红的耀眼,黄的蜻蛉暖的柔和,涂山红松了一口气,顺手抓起月儿的手仔细给她把起脉来。
月儿诧异茫然的瞧着涂山红。
涂山红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幸好,幸好。笑着说到:“我中毒了”
“什么?......你中毒了?怎么回事?中毒了还这么高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高兴你因为你身体很好,我为什么中毒暂时我也还没拧清楚,不要担心我”
月儿暗自思忖:涂山红中毒,而我很好,这一路上同行,同吃,同住,不可能他中毒了,而我没事啊,难不成是太子殿下传授给我修为,但是也不应该啊,涂山红虽说看似行为乖张,可是修为应该不低,要不在朗风山,都不用扶风点拨就能驾轻就熟的施用驭风之术,再说涂山红潜心研习药理千年,谁能这么不知不觉的就给涂山红下毒了。
“你不是随时携带九华玉露丸嘛,服用一颗吧”
“暂时先不服用,只是灵力尽失而已,胡乱服用反而会引发其他的病症”
“我背你到树窝上去歇息会吧”
涂山红并未挪动,只是怔怔的瞧着月儿。
月儿说着就把涂山红扶起来背到自己背上,可能是因为涂山红灵力尽失的缘故,此时的涂山红尽无法挣脱月儿的搀扶,只好由着月儿背在背上。
月儿背着涂山红轻轻一跃,就跃到的树顶,把涂山红轻轻扶到树窝里躺下了,月儿蹲在涂山红的身旁拿起他的手想给他把脉,但涂山红往后一抽,月儿猝不及防的向涂山红身上倒去,涂山红的霎时绯红一片,在柔和的黄蛉的忽闪忽闪的照耀下,像极了轻风苑随风飘洒的桃花雨,月儿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摸那片片桃花雨,涂山红轻咳两声,月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扑倒在涂山红的怀里,立马脸红的像是日落时的火烧云,月儿忙慌不择路的往后退,原本就很狭小的树窝此时在月儿的乱撞下摇摇欲坠。
涂山红轻轻到:“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月儿便退到树顶,轻轻一跃就跃到自己的树窝里了。
涂山红瞧着手里的赤蛉,轻轻的笑了起来。
天色微明十分,月儿醒转过来,轻轻跃到涂山红的树顶,瞧着涂山红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月儿不忍心吵醒涂山红,便偷偷跃到树下,如昨日涂山红般架起灶台,煮起了芦菔汤,只是今日的芦菔汤,月儿只撒了几丝粗盐,便像模像样的煮了起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月儿用昨日的木皿盛了出来端给涂山红,见涂山红仍是在沉睡,便把手偷偷搭在涂山红的手上给涂山红把脉。
“可察觉出什么了?”悠悠的声音响起
“脉象紊乱,灵力全无,气息全无.....”月儿吓的呜咽起来
“好香的芦菔汤”
月儿知道涂山红只是想安慰他,今日的芦菔汤什么都没有,草药也没撒,怎么可能香咧
涂山红从月儿手中接过芦菔汤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涂山红问到:“你这芦菔是在水源附近扯的么?”
“是在昨日你指我的那个水源附近扯的”
“昨晚老是担心你搭的树窝不结实,不敢睡踏实了,今日困的很,你用灵力渡到水面的那一边,寻一下昨日我们上山时你嚼了一路的野草来”
月儿正欲转身离去,涂山红慢悠悠到:“我这里有些昨日摘的野果子,你拿去裹腹吧”
月儿正欲推辞,涂山红淡淡到:“我已然这样了,你不能再出事了,要不我们两都出事了,怎么去寻野草”
月儿眼中泛起湿漉漉的雾气,从涂山红手中接过结果子,转身离去。
“别寻远了,在水源附近寻半个时辰即可,如若没有就立即回来”
月儿不一会功夫就扯了些野草回来了,见涂山红斜靠在树窝里,半睨着月儿。
涂山红从月儿手中接过野草,慢慢的撕开,掰成一小节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月儿问:“这个可以解毒?”
“这种野草暂时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住,不让毒液扩散”
“那要怎么才能解毒咧?”
“估计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药,这个毒太过于诡异,像是好几种毒药混合在一起的,解药也应该是好几种解药混合按分量搭配才行,这个分量稍有不慎便会回天乏术,还是不要尝试的好,但是现在看来下毒之人并不是要我死,只是不想让我去寻育沛而已,今日,既然你我二人来到此地,定是要寻到育沛才能返回的”
“可是你都中毒了,我们怎么才能寻到育沛了”
“不急,你先让我吃些焉酸草再说”
涂山红细细咀嚼了些焉酸草,瞥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淡淡说:“现下我已经中毒,施用不了灵力,按照这个样子,我们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上到山顶,翻过去到海面估计又得十来天,着来回折腾竟得一月有余,你且先去多扯些焉酸草,在往山顶,应该没什么焉酸草了,估计可食的芦菔也没有了,还要多扯些芦菔带在身边,越往里走,野兽也越多,可食的肉类也就越多,这个不用担心”
月儿依言一一准备妥当了。
涂山红灵力全无,赶路多有不便,只是走走停停,每天晚上,月儿会跃到树顶为自己和涂山红搭两个密实柔软的树窝,月儿在涂山红的亲口传授下已经能把野雉汤煮的美味四溢了,有时打回来的是野兔,有次竟然在涂山红的谆谆教导下捕获了一头野猪,涂山红说这个野猪是群居动物,不宜招惹,便放了,只是连着吃了几日的野果,和芦菔汤。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多月后终于看到了大海,因为一路上,有涂山红的药草,也没有野兽袭击我们。
月儿扶着涂山红跃到一个石礁上面眺望着银色的大海,微风习习,在海的尽头处有一片海燕时而盘旋而上,冲上蔚蓝的天空,时而飞扑而下,冲下银色的大海。
涂山红眸色黑沉,拂了拂衣衫,坐在石礁上,静静的看着月儿。
月儿被这时而静谧如斯的大海轻抚着,时而被这滔天巨浪海潮掀动着,大海一起一伏,天地寂静无声。
涂山红淡淡到:“让你炼制的药丸,怎么样了啊”
月儿叹到:“早就已经炼制好了,可惜我灵力低微,十年来也只炼制了一颗”
“无事,给我即可”涂山红说完把手伸向月儿
月儿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褐色药丸递与涂山红,只是怔怔的瞧着他。
“你在石礁上等着,把药粉撒在石礁四周,如若明日天明时分,我还未回来,你就立即驭云回昆仑”
月儿好似突然明白了,涂山红要干什么,连忙急急忙忙到:“你灵力还未恢复,我去海底寻去”
“你不会水,再者你对这片海域一无所知,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我本善水,不会有意外,只是灵力暂失而已,只是去寻育沛,不需灵力”
月儿知道此事肯定没有涂山红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涂山红,只能呆呆的瞧着涂山红苍白的脸色,澄净的黑眸,看见一个满面倦容月色衣衫女子。
夕阳斜映,海风徐徐,四野无声。
月儿独立于石礁上,犹如等待情郎的少女痴痴的瞧着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