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尽量发出最小的动静,以免打扰那些凶猛的肉食动物。
“呜......”一阵阵的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冯晚秋双手死死拽着段霄的衣袖,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进了她眼中,但她无暇顾及,只全神贯注的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四周。
前面带头的见羽就着眼前的火把朝前方看了看,然后转头朝段霄打了个手势,示意就快走出这片草丛了。
冯晚秋心道,那就好!然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段路一定是她这辈子走的最长的路,比套路还长。
随着他们慢慢的走上了山腰,透过树林的月光渐渐多了起来,齐腰深草也没有了,偶尔还能碰到几个大石块供他们坐下歇息。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段霄用手擦了擦脚下的大石块,“你坐这里”他说着就把着冯晚秋的肩膀,将她推坐在大石块上。
见持见羽将火把绑在他们身后的大树上,也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了。
“现在我们是安全了吗?”冯晚秋轻声的问着,眼睛不住的四下看去。
“还没有!”见羽接过冯晚秋的话,“山间猛虎野兽很多,小心为妙!”
小时候爷爷总会告诉她,让她不要去山里,说山里有老虎有野猪,但她去过很多次,都没有碰到过,就连一条大点的蛇她都没见过,所以她小时候不相信这些话,她认为这些都是欺骗小孩子的。可自从上次在狩猎的时候遇上狼,她信了,她信山中是真有老虎野猪的,自己以前没碰到是因为运气好,现在她祈祷,她运气能一如即往的好,不仅现在不要碰到这些野兽,以后也不要碰到。
“见羽!”段霄轻咳一声,“不要吓唬她,哪有那么多猛虎野兽。”
段霄握着冯晚秋的手说道,“没事,一切都有我,别害怕。”
他说话的样子让人觉的很踏实,感觉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护她周全。有那么一瞬她想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可也就那么一瞬而已,她的理智战胜了感性。
难不成这树林里有瘴气什么的,居然让她想入非非。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浑厚而慢悠的脚步声,同时伴着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冯晚秋警惕的起身朝山上看去,见持见羽也挪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什么?”段霄小声的问道。
“嘘,不妙!”见持将手放在唇部,示意大家小心。
然后一行人都簇成一团,背靠在一起,他们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冯晚秋的心如小鼓在敲,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手也不住的有些颤抖。好在这时段霄将她的左手紧紧握在他拳中,他拳中温度,让她慢慢平复下来。
浑厚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绑在树上的火把将那两米多高身影完完全全照亮。
由于冯晚秋是背靠着见羽的,所以她不知道来着所谓何物,但从段霄手中岑岑冷汗,她知大事不妙,心道,不会是老虎吧!
可她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就被段霄拉着跑了起来,“人熊,快跑。”
人熊?像人的熊?这还是冯晚秋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没时间细想,逃命最重要,一行人中,见持见羽朝南北两个放向跑去,段霄则带着冯晚秋朝西往山下跑。
很快他二人又跑进了齐腰高的草丛中,段霄用手捂着冯晚秋的嘴,拉着她一起蹲在草中。
他将冯晚秋的头靠在自己怀中,如小鹿乱跳的心跳声,听的她面红耳赤,粗气从她耳朵传到她脖颈,怎么看这幅画面都很暧昧。
但二人都在逃命,谁有心思想旁的东西。
半晌,原本还窸窣的草丛没有了动静,人熊似乎已经走了,段霄微微挺直脊背,将眼睛四下扫了一遍,“它走了”段霄无声的说道。
二人小心的站了起来,好像真就安全了。
突然一阵乱响,草丛里也直起了一个身影。冯晚秋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在她面前。
“啊!”冯晚秋被吓得一声惨叫差点晕了过去
“快跑。”段霄扯着冯晚秋不停跑,黑夜里,看不清路,只能在这齐腰的草丛中盲目跑着。
人熊跑的不是很快,但他一步能跨很远,不一会儿功夫,就赶上了他们。
只见它大手一挥,正好可以抓到冯晚秋的脊背,而这个庞然大物一挥倒是不要紧,但被抓的人可是能致命。
它的利爪比虎牙还尖利,被抓一下非死即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段霄迅速转身将冯晚秋护在了身后,然后抬手抵挡人熊的利爪。
可段霄毕竟只是人的身躯,纵使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只见,他被熊爪一把甩出老远,他手臂上带肉的血水溅了冯晚秋一身。
“段霄!”冯晚秋见状立马向段霄倒下的地方跑去。
“你快跑,别管我!”段霄朝冯晚秋喊着,手臂上的伤口不停在往外渗透着血水。
“我不!”冯晚秋扑在段霄身上,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下。
人熊一步步的逼近,眼见两人今晚必死无疑。
突然冯晚秋的身后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人熊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对他们动手,冯晚秋心道。
她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想想中高大人熊的身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衣举着火把的男子。
但这一切前因后果,容不得冯晚秋细想,因为她身下的段霄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段霄,你可不能死啊!”冯晚秋抱着段霄失声痛哭了起来。
“姑娘,别急。”白衣男子俯身摸了摸段霄的鼻息道:“他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只是晕了过去吗?”冯晚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嘴巴里有丝腥甜,是段霄的血。
她将头伏在段霄胸前,一颗奄奄一息的心脏在费力跳动着。
没死,就好!冯晚秋试图将段霄抱起,却发现已经吓的瘫软的双腿根本无法站起来。
“姑娘,那里有个破庙。”白衣男子指着不远处的山腰背面,然后顺手递了一张弩给冯晚秋,“你帮我拿着!”
男子说完就一把将段霄扛在了背上,顺手拔掉了人熊额头的弓箭。
原来这人熊是被爆脑而亡的。
朝南北逃跑的见持跟见羽,发现半晌都没有人熊跟上,心想大事不妙,人熊肯定是追段霄跟冯晚秋而去了,所以立马原路返回。
二人在山腰碰到了,一合计,段霄跟冯晚秋应该是躲在了草丛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朝草丛跑去,可他二人找来找去,只发现了倒地而亡的人熊,跟不只是人还是熊的血迹。
“难道是殿下受伤了?”见持道。
“乌鸦嘴,咱们殿下福大命大”见羽驳斥着见持,但心里却很是担心。
“那难道是冯小姐的?”见持又道。
“那更不可能,咱们殿下是万不可能让冯小姐受一点伤的!”见羽倒是很了解段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见持问道。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刚刚我逃跑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破庙!”见羽手指着山腰背后,“待天稍亮一些我们再出来寻殿下。”
冯晚秋随着白衣男子来到破庙,这庙虽很破败,但里面打扫的还挺干净,估计经常有猎户在此过夜。
白衣男子将段霄放在地上后,起身用火把点燃了庙中残余的蜡烛,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出现在冯晚秋眼前,这是一张比段霄还好看几分的脸,他着一身白衣,头戴素色发带,腰间配有一把白色剑鞘的长剑,身高欣长,胖瘦合适,怎么看怎么的道骨仙风。
冯晚秋无暇跟男子说话,只待破庙被照亮后,就去查看段霄伤势。
只见段霄手臂伤口一直在渗透着血,就连近心端系上布条都没有用。
怎么办,怎么办!冯晚秋一直在大脑里寻找着止血的方法,如果再这样流下去,他可能就会因失血过多休克而亡。
这时白衣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手里抓着一把不知是什么东西,他将手里的东西均匀撒再段霄胳膊上,只见那东西慢慢将段霄渗出的血水吸干了,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层薄痂。
“这是什么?”冯晚秋好奇问道。
“草木灰!”白衣男子指着破庙熄灭不久火堆,“这东西也只能暂时止住血,如果想救他的命,得去找他!”
冯晚秋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小时候爷爷手被割伤,就会用草木灰或是锅底灰止血,她一时心乱,倒是忘了。可爷爷那伤口都不深,但段霄这伤口,都深到见骨了,这草木灰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得找大夫才行。
“他是谁!”冯晚秋焦急问道。
“他是我认识的一位神医,也在这山中。”白衣男子说着就和衣躺在了破庙角落里一块木匾上。
“那快带我去找他!”冯晚秋心里焦急,语气都变的僵硬了起来,说出来的话给人感觉像是命令。
“这黑灯瞎火的,到处都是野兽,我能救你们一次,却不一定能救你们二次,天亮再去!”白衣男子说着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冯晚秋心里一琢磨,这男子说的有道理,再遇上一次野兽,怕连那男子的命都得搭进去,心里再着急,也得明早才能出了。
刚燃尽的草木灰不仅止血,而且还不用怕细菌感染,但如果伤口里原本就有细菌,就保不齐会引起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