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常工作顺利提前回郑州。通知便邀请凌雨吃饭。电话里恳切几乎是请求。凌雨不希望他穿和林玉斌一样的衣服。会搅局。可能是惨局。
她没打扮蓝色牛仔裤。蓝色白点衬衣。搭一件蓝色西装上衣。拉开鞋厨选一款黑色皮鞋，用软布擦擦亮。钥匙手机装在牛仔裤后兜哒哒下楼。走到二楼迎面碰到楼上画家。
“您出去？画一幅《龙泉瀑布》小幅的有时间给您，今您有约改天登门送上。”
“谢谢！丁丁还好”凌雨随口问：
“去了一趟您家时常抬起前爪挠门。登门时带上它故地重游一番。”
凌雨笑了。画家头发长过她，眼镜大她一倍低头挨到上嘴唇。裤脚挽着像农民下地插秧回来。背着画夹外地写生了。大概是海边。凌雨回头看。蓝色大海，朵朵白云，小船平静海面，船上站着飘逸少女画像，画家肩上背着。她不懂欣赏。景色像是站在海滩上称得上妙手丹青。
凌雨拧哒拧哒鞋跟有点高。往前走五百米拧哒速度十五分钟。沈安常发条短信问凌雨出门没有门口接她。
凌雨不想他知道地址回复快到了。黑色帕萨特远远靠右边。
沈安常开车掉头开到她身边停下。绅士打开车门让进副驾驶。
“给你准备咖啡饮料矿泉水小吃。吃饭还早喜欢什么地方，你的家乡你熟悉说就是了，
借花献佛我开车你尽地主之谊。”
“那好去海边黄昏海边别有一番滋味。”
一百二十迈车速半小时开到停车场。高跟鞋实在不适合走沙滩，脱鞋光脚。沈安常拿出一双白色旅游鞋递给凌雨
“穿上合不合脚。”
凌雨不想穿别人的鞋。
“还是光脚吧。”
“脚受伤给你买的，不愿见我没排上用场。”
“三十六码吗？谢谢！”
黄昏薄暮微弱的反光阵阵海风吹起凌雨短发。宽宽白亮额头，衬衫衣领拍打雪白颈部。倒有几分惬意羞涩。沙滩漫步。
沈安常几次触碰凌雨手。她巧妙不失礼貌躲开。
“你家乡特产说说晚餐就是它了。”
凌雨后悔莽撞答应她哪里知道这里特产。
“说不上特产。全国每天都在过年，哪里都一样晚餐吗，喜欢吃川菜水煮猪肉片，北京的炒肝。”
“就吃水猪肉片，北京炒肝。郑州好玩的好吃的有时间开车带你，恐怕家人不让出去？”
凌雨没回答点点头作为答复。绕着海边凉意偷偷钻进身体。系上西装纽扣衣领竖起来挡风。沈安常脱下西装给凌雨披上。
“走五十步回去你数着。”
凌雨数到五十步。沈安常停下来轻言细语说：
“凌雨让我抱抱你好吗？只是抱抱。你不同意我不会吻你！”她站着没动不知是冷还是紧张上下牙打颤敲击声。凌雨极力控制。
沈安常身体也是抖得，凌雨感觉到两人抖成一团。
“凌雨不要说话，不要动，我们都在发抖抱紧我。”
凌雨抖得厉害高跟鞋立不稳的幸亏是旅游鞋。紧紧拥抱。
“凌雨想吻你，吻不了，嘴唇上下跳动。吻疼你，还是抱着吧，凌雨叫一声安常好吗？也许不抖动了，听你叫我名字会好些。”
凌雨哆嗦头靠贴他胸前呢喃叫：“安常。”
他抱住凌雨头吻她发丝不住点头。
“你叫，一直叫下去。叫到地老天荒。叫啊！”
凌雨调换一下头的姿势，小孩似依偎贴在他胸前，浅粉竖条衬衫古龙香水味道。一手楼着一手摸着他咚咚跳的心叫着他的名字。他爱抚摸着凌雨头发，脖子、肩背，凌雨抬起头，仰着脸嘴唇灼热等待。
“吻不了牙齿在打架，那样你会疼的，凌雨我真该死。吻额头不会伤到你。”
沈安常几乎要跌倒，凌雨支撑住。嘴唇冰凉发抖在凌雨额头游离亲吻。她心在激荡。不是久违感觉，是前所未有体验。凌雨就那么乖巧等着。心里默念老天这是爱还是冲动激情。没有答案。不管是什么现在是美好的。既是美好，不要想与美好犯冲人或事。越发抱紧沈安常。他被凌雨紧抱倒退一步。两人脚步原地挪动，踏平沙滩。
退去黄昏海面低垂的粗线条。他们是色调。
“凌雨坐下好吗？我快站不住了。坐我怀里。我坐沙摊上。”
他不愿离开一分一秒搂着凌雨慢慢坐下来。
“测过身看着你的脸。枕着我胳膊衣服盖在身上抱紧不会冷。”
凌雨不说话就这么安宁平静躺在他的臂弯里。星星嫉妒躲起来了，月亮羡慕瞪圆整个圆盘。乌云羞答答幔帐拉过。风淘气让凌雨头发竖起招摇。沈安常一遍一遍梳理光滑粗细均匀发丝。不时闻一下。
凌雨喜欢泡在浴缸里撒上玫瑰花香，身体散发着玫瑰香。
“是回去吃饭，还是在抱会儿你冷吗？”
她撒起娇来，一个女汉子怎么会撒娇？不是矫揉造作是本能。她有她全有她是一个温柔女人。在这一刻证明。沈安常摸摸她鼻子掐掐她弹性脸蛋懂她。又重新抱紧她。低头接近她的嘴唇。凌雨屏住呼吸。他却挪开。
阴云在他脸上一闪。凌雨也懂。都不要说出对方的秘密，说出来无边海面划伤一刀。疼痛会站不起来。就这么抱着有片刻安宁。
浩瀚宇宙赏赐恩德。凌雨勾住他脖子吹进他耳边。
“沙滩凉还是回去。”
他再吻凌雨额头。慢慢起来。手勾着凌雨腰一步步走到黑色帕萨特前。他们脚步和谐。凌雨估算时间半小时乌龟赛跑速度。
沈安常打开保温杯香喷咖啡凌雨贪婪喝着。他一手握方向盘，手抓摸凌雨手。
“回家吧！太晚了，不去吃饭了。”凌雨说：
他抬腕看看表，“对不起！家人在等你？”
凌雨点点头。没有说话车速快了。开到一半路程速度减下来。
“送你到楼下。”
凌雨答应。车里气息莫名让人烦躁。凌雨知道，他也明白。一别也许永远也许永生不能再见。也许只有天知道也许。离楼群五百米凌雨让停车。他还握着她手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不舍撒开。
“这里工作告一段落，明天回去不在告别原谅我。”
沈安常走出车厢用力抱抱她，递过一包东西和凌雨的高跟皮鞋。车缓缓离开凌雨视线。
凌雨像散架桌子摊在床上。她要忘掉几小时前发生一切。睡觉都会忘掉。
一觉醒来日照三竿，一日在于晨母亲老话，她一咕噜爬起来。早上有课，开窗、点檀香、洗漱，整理房间一路小跑干完。杨涛迷彩小军人形象进门。
这时沈安常再回郑州高速上。今年四十九岁的他。事业家庭儿子都是炫耀的对象。
第一次看见凌雨喜欢她的着装不施粉黛原生态的脸。
办公室里女人一个模样。嘴唇红的没有接吻欲望。身边少不了女人上赶着。外遇外遇。没有遇见谈不上外遇。
看到凌雨知道拜倒在她膝前。凌雨电话冷冷的，一次次希望绝望来回颠倒。公司没派他，请缨来的，原因不说也明白想见见凌雨。远远看看心里就踏实，想到凌雨不自觉偷笑。几次饭桌前露馅。老婆好奇问。小心思没瞒过儿子。儿子对凌雨不反感不喜欢。路过之人擦肩之事。多了去了记不过来。这次请缨儿子明白。虽是父子但是同类。他不想占有凌雨。来之后她淡漠态度，一度伤心不见也好。工作之余其他人都K歌他不喜欢。开车溜达到相遇马路赶巧凌雨脚受伤。老天成全苦等之人。
凌雨没上他车。出租车来的不是时候。眼看出租车载着凌雨去医院望尘莫及。痛心跺脚快点离开。
凌雨给他走之前见面机会。沈安常哪知道粉色竖条衬衫棕色裤子，棕色皮鞋，是凌雨最爱，林玉斌常穿衣服。天意缘分只有佛法解释。阴差阳错也好天意缘分也成。开车心情他知道。帕萨特受他传染建筑物唰唰后退。既是请缨工作不出色没法交差。双向丰收。车速减下来，前面是收费站。过了收费站一小时后到家。老婆儿子知道回来。接风饺子送行面中国古老习俗。他爱吃三鲜馅。饺子不要太大一口吃下为好。九十岁老母亲手包给他，老小孩等在楼下，拽着他的衣角。母亲瘦弱干小，时常背一背她攥起拳头捶打他后背说：
“放下我放下我。”
孙子接过来抱起奶奶，一家人其乐融融。心里面多了一个女人。叹口气。凌雨是他的克星放不下了。心里有爱的人对另一个女人话就少。他不能这样。凌雨藏在心里一角晚上睡梦里相见。
凌雨一天课下来。收到沈安常短信：
“平安到家！”
四个字凌雨没回。家是最安全地方无需她去锦上添花。增添烦恼。煮了速冻三鲜饺子独自吃。远隔百里竟同吃三鲜饺子。
林玉斌眼前走动，饺子他最爱吃的。爱吃刚出锅的饺子喝上二两小酒。林林端他屋，边写边吃。凌雨煮下一锅。全煮完了最后吃。每每吃饺子都这样。
一周打一次电话给母亲，有时忘了，母亲叮嘱老三样。她叮嘱儿子老三样想想都笑。日子重复过，话重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