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嫂算着快到手工资多出五百,嘻嘻笑着说:
“我说老古啊,严潮说来没来快一个月了,买房事要黄,李太太介绍凌雨给司徒富民,凌雨答应了,严潮生气开除她咱们买房希望落空。”
“司徒富民胖子你给加工床上用品那个?”
“记性好,是他就是他,昨天杜江听个清楚,布行关门没见凌雨,直接回出租屋,你是不是提醒严潮。”
“提醒什么,凌雨欠谁的,靠实力本事,开除凌雨我第一个不同意惹毛了。新潮布行改换招牌。他严潮坐地分红来都不来,开除凌雨巴不得的,立马跟他清算,改成古永乐布行老死不往来。”
“诶呀,老古跟你过多半辈子,刚才话提气,对!只要开除凌雨,全班人马拉过来改换招牌,老古真男人。”
古大嫂拍拍胸口挺挺腰重重打了一拳古永乐,趴在他怀里嘤嘤哭起来。他即熟悉又生硬搂着老婆。多少年了两人没像今天这样搂。嘤嘤泪淌他胸潮乎乎黏黏的。搬起她头替她抹去泪痕,白发鬓角钻出,皱纹爬满眼角嘴角法令纹深深泪水小溪流下。
“老婆对不起,是我混蛋打我打我。”他拿起老婆手捶打前胸。抱头痛哭。她嚎啕起来。他不断给老婆擦过去十几年委屈眼泪,痛快哭。哭吧。哭声把晨光哭蒙了。偷偷躲进云层一晴一阴小心窥视。儿子古金看着爸爸擦拭妈妈眼泪。他笑爽朗笑了。
严潮没来母亲心脏病住院,出院阿姨建议凌雨来趟。老太太病中想凌雨。严潮答应。光是答应不见动静。老太太又催买房事要么回广州,看见严笑生气。管少卿医院看老太太她生气。病不好。阿姨说老太太在哪她跟到哪是实话。儿女忙没一个做顿饭都是吃饭来。吃饭来没时间吃。推三阻四。越发想凌雨。严潮不想凌雨见到,严笑、管少卿,见面窘态。一直拖到现在。母亲病大夫忠告再犯危险。办公室来回镀步。凌雨接到电话会来,多么的不情愿也会来。严家人太自私。抢了人老公。陪老公母亲有点说不过去了。算了电话不打买房,母亲广州散散心也好。电话打给古永乐。
“定金交了凌雨回来没办手续。”
“来你办,凌雨不要咋买?”
“为什么?”
“你问她。”
“那好,处理好公司事去一趟。”
“一个月了说来不来你咋回事?”
“老太太昨天出院我动的了吗?老太太叫凌雨能叫吗?”
“提示你有人给凌雨说媒,捷足先登,你又不离婚,凌雨结不结婚跟你没关系。”严潮挂电话。古永乐看看黑屏手机说:
“好事不能一人站,开除凌雨我就开除你,哥们当当纯老板滋味。比你严潮不差。老子那几年想什么?天天娘们堆里扎。凌雨不来老子魂外头娘们勾着。哎,老子后悔。等你严潮挥挥手老子接着。不让凌雨知道老太太有病,耽误布行生意,严容出国逃避孝心。严雨,严笑,他妈的管少卿看热闹的?
古永乐想起管少卿撕了他心都有,弃凌雨不顾投严笑怀里是不是男人,老天捉弄无辜人。他妈的李建早不死晚不死。哎,大不过命,无能为力怨天尤人归结命运。命运冤枉。命是天造,运是地设,人在天地中间承上启下掌握命运。人失控怪罪不到天地上。管少卿失控。凌雨跟着受罪,你严潮趁火打劫,还不如我明来明去。不过老子看透了这事轮到老子主持公道。想为凌雨打抱不平。
古永乐用他角度看严潮看走眼了。严潮不敢。母亲威严执拗倔强。祖母打压,母亲坚决不学日本跪坐。严潮流淌两个女人执拗倔强,成倍扩散每个细胞分散每条神经。打通全身经络,就是这股执拗倔强公司发展到现在。他爱凌雨,介于妹妹情人之间,抛弃夫妻爱。喜欢看凌雨弹琴,喜欢看她忧郁,有能力力挽狂澜,在凌雨面前,他是孙悟空,凌雨是唐僧。面对凌雨愁眉不展,对他是雕虫小技,抜跟毫毛简单。西天路上艰难他走过,凌雨十万八千里只抬起脚走出一步。他扫平障碍。到迖西天没有妖魔鬼怪,经历四季风霜雨雪,苦热严寒。一路披荆斩棘。何况凌雨身受重伤。独在异乡。母亲又那么疼爱。司徒富民尽量是个好人,不然休怪我从中阻拦。
人事部主任郭嘉豪完成严潮任务秘密调查司徒富民。结果履历清白严潮放心。母亲病重二次住院。严潮知道心结在凌雨。他能怨谁那头是亲妹妹。掂量无数次。再选无数次,也是现在结局。只能其他方面弥补。严潮脑后一股凉风,讲不讲迷信,预感母亲时日不多。美国严容,日本同父异母姐姐通知到。严潮告诉古永乐让凌雨买房,买完快回来老太太想他晚了恐怕赶不上。
凌雨同意买房前题房款每月工资扣。严潮缓兵之计。凌雨办好一切手续。整理出租屋东西。古永乐敲门。
“古师傅你怎么来了?”
“回公司,给,动车票,收拾行李,老太太快不行了。下车司机接你立刻动身,我在车里等你。”
“咕咚!”古永乐听到声音转身凌雨倒在地上。给老婆打电话。古大嫂进门凌雨慢慢苏醒,屋里东西进入太空,放慢速度飘起来,盆碗撞击,房子抻常,抻宽。不断变化,衣服床单漂浮起来。她漂浮起来死拽着古大嫂,古永乐不放手。动车坐不了。回不去。古大嫂反到镇静的可怕。
“开捷达车你我一起回去很多年没见老太太送一送她。”
“她!”谷永乐被凌雨拽着胳膊说:
凌雨慢慢松手吧嗒撂倒床上。
“没事抱她上车,急火攻心一会就好,拖延下去,老太太归天,她二罪归一烙下病根不好治,谁知道她这么重感情,缓缓说只说回公司。哎。晚了,开车加油,备好水吃的,退烧药,拉稀药,布行说一声,交给胖梅。”
“拉稀药备它干嘛?”
“急火攻心人不是吐就是啦。吐过啦过就好。”
“歪理。”
“是是歪理备上总比不备强,你我不是大夫,快去,秫秸秆戳这里?”
“是!”古永乐答应跑出去。交代胖梅,车开到出租屋楼下。古大嫂抱着凌雨喂水。喝进去吐出来,搀扶洗手间凌雨坐马桶,上吐下泻。凌雨上火表现形式。清理干净。
“休息会儿。”
“不必了车上休息。”古大嫂知道劝没用。
捷达车出小区上马路,古永乐车稳快二十几年老司机,广州到公司没少跑,道路加宽周边环境改善,绿化带,导航播报前方路段。仨人沉默听车呜呜声呼呼风声。
凌雨没见过古永乐,庄重正经。身体挺直稳稳靠座上,手和脚动作协调,快的速度年轻人潇洒。眼前高大起来。看看古大嫂,手搂着她,不时拍几下。平时古永乐在布行牙签嘴里滚动,端着浓浓茶杯,没事刺头刺挠段小丫。细长腿和胖梅短粗腿比较。说米晓整天抱着外国牌子皮鞋擦呀擦。小蝴蝶孙淼不放过。孙淼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自讨没趣话题转向胖梅儿子身上。他两家不远,胖梅儿子纯属肉墩子。奚落一番。胖梅说他长幼不分。
凌雨不喜欢布行有不尊重言语。素质下滑,随之而来业绩下滑,紧接着布行萧条。关闭不远了。员工守则添上一条,补漏洞填守则,加到快二十条了。纰漏古永乐身上。大家一致对古永乐。没人理他,刺挠话少了,再没事找小两口卖童装,逗人家狗,牵着满街遛狗。给人家出谋划策。听他的童装店火起来,胖梅给儿子买衣服打七折,夸赞古永乐经营之道。
古大嫂说记了五荤三厌是块好料。他就是记不了,吊郎当,新潮布行摇摇欲坠。凌雨是他克星,他自己不明白没打没罚偏偏好了。凌雨没少吃古大嫂三鲜感激饺子。影响力胜过打罚,古大嫂来布行彻彻底底拯救他,收敛该收敛的,一点点他的优点沙土堆金子,风吹一下沙子散开一点一点缓慢金子露出来发光。古永乐细细品凌雨开会时说的话。凌雨不再一次会没开过,讨厌形式,中央领导不管他,开不开会布行一手遮天。遮的乌云密布。
段小丫头发不敢随便变色,变一次美发店老板收七十块钱,说她头发长费染膏。整天对着镜子叹气说:
“头发染成棕色配上我的肤色多漂亮!”
米晓哼唧着说:“我要穿上红蜻蜓皮鞋,个高腿长就是美女回头率高几倍。”
胖梅嘟囔嘴说:“天天吵架,老公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开源节流,我开不了源拿什么节流啊,不死不活布行,一天买不了几尺布,哪有那么多笑脸,总公司剔除毒瘤剔除,没娘孩子饿肚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妈孩子像块宝。”
古永乐一脸完事喜乐骚劲。
段小丫,米晓,用眼剜他。胖梅不怕,她有儿子人。儿子像是靠山强大力量。不用眼剜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