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晚安晚到十点母亲不让打扰明早看金果一天不回来。问早安吧。
几十平米隔开三间小房安静下来。涵玉居然和大人一样睡到天亮。
母亲早餐顾忌严潮小米稀饭咸鸭蛋煎饼。严潮吃了三小碗粥,半张煎饼。父亲满意像是教师看学生答卷点头。凌风费云上班去。门开到一半楼道热气呼闯进来凌风赶紧关上说:
“姐夫晚上等等别睡那么早和你聊会儿,下次来不知何年何月我会像怨妇等的心焦。”
费云推推他说:
“开门,开门我要迟到了,姐夫答应他,死皮赖脸家伙,今绕道也要送我,不然来不及了。”凌风摸门把手,费云手打开门俩人挤着门出去。
母亲喜欢看他俩斗嘴。她好像年轻了,儿女吵吵闹闹需要她的劝解,看做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有的呵护。
凌雨严潮去看金果。昨晚母亲做好的糖醋排骨。严潮接过仿佛是自己母亲关爱每个人儿女手有些抖。
凌雨看看保温桶。太熟悉柳立红病中母亲用它送三鲜饺子。凌雨走到最末楼梯,后背感觉母亲期盼儿女早早康复目光。
金果父母床头一个,床尾一个。一个按摩头,一个按摩脚。他们知道凌雨会来。早早等候备了凌雨爱喝咖啡。二老掩面泪水。写字台上留有医嘱知道柳立红来过了,一天药液先后顺序,压在药瓶底下。凌雨不懂遵医嘱行了。严潮扶金果父亲回东屋。老教师一生称得上桃李满天下,颤巍巍坐沙发上。怜惜儿女身上。抬手指指水杯说:
“刚沏好,茶,大女儿带来的,大红袍招待尊贵客人。”
严潮顺从端起杯子说:“不客气了。”
“喝吧,喝吧走了带回去给你岳父尝尝。”
慈祥老人古稀之年摊上这档子事,怎不叫他饱受经历沧桑。书架前几本散发纸墨香关于康复医疗书籍。老人新买的,书签压在二百零九页。老人摘下带一辈子眼镜,揉揉眼睛。昏黄眼珠,眼皮没有包裹的力气。红红血丝鱼网似纵横交错。他的银发根根立起像是抗衡某天降临狂风。
老人听力非常好,沙发站起来透玻璃窗户看大门时。来人拎着鼓鼓塑料袋进院了。奔了西屋。严潮估摸着是金果朋友。
老人说:“武小道。”
严潮点点头表示知道。
武小道在柳立红嘴里知道,凌雨回来一定在金果这里才赶来。俩人见面抱在一起。在俩人背后吸溜鼻涕偷偷在哭。因金果母亲在只能偷偷吸溜鼻涕。武小道打开塑料袋。全是凌雨金果爱吃的。金果母亲出去来到东屋说:
“中午都别走现成饭。”严潮顺从点头。他答应顺从对老人安慰。二老果真眼里闪出兴奋。忙乎中午饭。严潮不劝说时间太早。忙乎中午饭是他们阅卷乐意。学生成绩就是他们忙乎后,对大餐消化后营养。严潮看二老背影想,中午一定多吃,因为他在二老面前永远是学生。
凌雨介绍严潮给武小道。武小道嘴张多大吃惊多大。下吧快掉下来。一巴掌拍在凌雨肩头。响声凌雨疼的咧嘴。随后武小道哈哈大笑。
“严潮严董事长。”
严潮伸手握握武小道手说:“不敢当你超市就是你臣民,武世血统豪气霸气延续,叫我严潮。”
“叛徒,凌雨,重色轻友叛徒,说真的这回来多住几天,金果需要我们,柳立红说希望挺大,大概还需要十来天,金果恢复了你再走,为你和严潮祝贺,为金果死里逃生祝贺。”
武小道说到激动处眼圈红了,“还有带严潮领略我的臣民提提建议,正好我想扩大营业。”
凌雨说:“着急现在带走一天一千块你掏得起,建议不白给。”
“呵,你也学会经济账了,忘了忘了,不是钢琴老师,新潮布行凌店长。严潮娶回家让她做全职太太,免得将来削你董事长权。”
严潮笑笑说:“都给她,都给她。”
武小道哀声叹气摇着脑袋说:“服了服了。”
凌雨抬头看药液换上第三瓶十一点了。金果一动不动躺着。仨人没了说话兴致。武小道坐到金果床尾。伸手按摩她脚心。
大门声响高三毕业班老师金硕回来。装一肚子气说话嗓门挺大。
“干嘛不打官司了,干嘛要撤诉,谁的主意,陶发王八蛋别让我见到他挠个满脸花,臭美的跑了,有本事一辈子不回来,死外面,金果跟他离婚。”说着推门进来。
”啊,都在凌雨来了,这位是?”
武小道说:“凌雨老公。”
“是啊?多好,金果跟陶发离婚,挨千刀的。”
严潮没在意姐姐替妹妹义愤填膺无可非议。陶发输钱跑人更不应该。兴许不知道老婆为找他跌倒摔成这样。二老为他们事吃睡不安稳。严潮不变多说心里早有打算。他习惯开董事会时各抒起见。完事他做决定。
金果事就是凌雨事,解决金果事凌雨放心回去。遇事发怨气,说气话,不是解决问题办法。怨气还要发的,不发还称得上有七情六欲。严潮想见的是柳立红。他问清楚金果按她治疗方案确保十天后恢复知觉?老这么躺着一瓶一瓶输液?严潮看看一屋人,他不便碰金果。从昨天到今天,看也看明白。教书育人家庭,除可怜工资外没有闲钱,二老年在古稀手头留点意外来时钱也不会多。不行去好一点医院钱有他出。话又不能明说,想见见柳立红再做打算。凌雨不知道严潮想法。一切都寄托柳立红身上。毕竟是外科大夫金果结拜姐妹。围金果床边默哀似站一圈。没好办法。饭厅碗筷声。金硕说;
“大家先吃饭,讨论来讨论去没有结果,恨死陶发,等金果醒了,再和他算账,八十万想想腿都打颤。”
武小道使眼色,不要当二老面提八十万八十万的。金硕回头看看饭厅父母,一屁股坐在木椅子上哭起来。
凌雨赶快关上门。大家憋了半天眼泪痛快流出。严潮轻轻退出走到院外。一棵香椿树,叶子倒也肥厚大起来。吃上一口香椿炒鸡蛋美味是真的。口水随想鸡蛋在油锅里慢慢膨胀鼓起来。蛋香弥漫鼻翼,油热夹着变焦黄蛋花,铺满锅一张似圆非圆金黄蛋饼薄薄呈现。儿时母亲常做一道解馋菜。
“香椿树我爷爷年轻时种的,你看叶子绿的阳光这么一照是不是变厚了。餐桌上摆上了。”金果父亲严潮背后夸赞。小院别致清雅。墙角爬满乡下到处可见的牵牛花。用废旧盛水器皿做的花盆里,开满小花修剪新颖精巧。看上去不是名贵品种窗台下并排几十盆。
“哦,这是蓬子花,耐寒耐旱有土就活,学名不知道叫什么?我们这儿人都这么叫,没有奇香红、黄、蓝、紫、细看到像草类。树林大什么鸟都有,天地广阔什么花草都有。几天不浇水不死,天天浇水不涝,生命力顽强,我们这家家都有,太名贵花娇嫩养不活,来看看这盆,君子兰倒是神奇想必是传染蓬子花,深绿的叶子中间橘红色花。”
严潮指指东墙边,像成熟饱满稻谷低垂花说:“狗尾巴花。”
“对,学名红蓼,小觑不得它可是有个大家族噢。”
“看来您不是欣赏花开艳丽,是欣赏它的气节。”
“花无百日红气节扎根土壤里难能可贵。”
是的老人教一辈子书,他把可贵气节种在学生心田。午饭后老人休息。严潮走出小院红漆门楼下。东西看看,自东往西走,还是还是自西往东走。东往西走,一排排整齐平房清楚写着几排几号。水泥路面竟没有一个丢弃烟头漂浮塑料袋。他用上学时卫生课代表眼光。没找出卫生死角。新农村改造国家力度不小。眼前一个大院,像是活动站。严潮走进去,原来是俱乐部,抬头看三层楼,门口标志牌,一楼大型晚会,家庭宴会,婚礼礼堂。二楼读书阅览。三楼少儿读物。严潮出来东张西望面积太大想抓重点。迎面走来中年妇女。手里捧着圆玻璃鱼缸,三条红鲤鱼晃动。看见严潮东张西望说:
“你找谁家。”
严潮我我我结巴了,“有没有花卉市场?”严潮说完后悔道歉眼光看着对方。一个村庄哪来花卉市场。哎,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都是鱼缸里三条鲤鱼闹得。
对方捧着鱼缸双手腾出右手抱鱼缸,左手指指前面,露出洁白牙说:
“一百米右拐指指鱼缸鱼说,你也看见了刚刚买回来的欢着呢?”
严潮松口气两肩放松狠狠下垂两臂。真有花卉市场?
这是塑料花棚,全国各地花色品种云集这里。水培的,土培的,假山花盆景,各种鱼类,黑的白的,红的,黑白的,红白的。栽培各种花的盆,各种鱼缸。严潮再一个大乌龟前面停下。乌龟有中号脸盆大。看见严潮伸出脖子脱着龟壳转向他。像是有话和他说。又像是发出求救信号。老板剃着光头嘴角挂着米饭粒。拿着冰镇可乐。穿着半袖白背心,花棚里温度高于外面。背心卷到胳肢窝下,露出白白肚皮。看看严潮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