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凌寒回了七子之家,他还要同Summer一起面对新的开始。
林新语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年初刚拍的全家福,反复摩挲着凌雪和凌寒的脸。
凌志忠端了杯热牛奶,递到林新语手中,顺手接过全家福照片:
“老婆,你明明不同意凌寒的决定,为什么一句都不说?”
“以前我总忍不住替孩子做决定,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学什么,虽然我们刻意培养两个孩子的自主能力,看起来很民主,但我们的标准和要求从来没有让步。这次的事让我清醒了很多,我们总不可能替孩子走他们的人生,或许我的病是个重要的因由,但他还是在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林新语押了一口牛奶,继续说,“退一步讲,就算儿子表面同意了你和我的意见,放弃这次合约,可他既然知道了我的病情,就不会置之不理,他十岁的时候就去地下街编舞赚机器元件的钱,保不齐偷偷去怎么赚钱。我和Summer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看到她还是处处为新帝男团着想的,应该也不会亏待了我们儿子。”
凌志忠将小小的林新语揽在怀里,像以前一样揉着她的头说道:
“你说的对,要是这小子想偷偷赚钱,我们太难发现,还不如这样你和我放心点。”
林新语将喝完的牛奶杯放到床头柜上,整个人缩到凌志忠的怀里,“我们家这俩挺省心,都算‘别人家的孩子’,学习也不用操心,他们会完成自己学业的。”
“但愿吧。”
“什么但愿吧,就会是。”
“好好,你说的都对。”
两个人偎依在一起,渡过漫长的夜。
凌寒回到七子之家时,Summer坐在沙发里看IPAD里七子每个人的数据,时不时截图注释,发给下面的人分析整理,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两份合同,正是凌寒之前修改过的。
Summer听到门口的响动,转头看到凌寒进来,笑着迎接道:
“凌寒,Cindy的情况怎么样?”
“今天结果还没有全出来,老妈她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也会担心害怕。”
凌寒苦苦地笑了笑。
Summer没想到凌寒是如此敏感的一个人,他的伤慢慢盘旋在两人之间,让她有些不忍,于是指了指面前的合同道:
“你要不要看看?”
“签合同一定要看的。”
“Cindy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很自豪。”
“没错。”
凌寒将合同拿在手里,并没有马上看,对Summer说:
“合同我晚些时候看,现在先聊聊舞蹈比赛的事吧。”
“舞蹈比赛?”Summer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是秦啸和佳朗参加的《舞风》?那个比赛很专业,而且初试复试都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联系好的,会参加他们的外援PK环节。”
Summer很吃惊,她甚至都不清楚舞风比赛还有外援PK环节,“我怎么没听秦啸他们说过?”
“他们刚到,没有进入这个环节呢。”
“我也没听贺修元提起过。”
“他不是评委,不清楚具体安排。”
“那你······”
“我之前见过《舞风》节目其中的两个评委,所以详细的问了一下。”
“你?”
凌寒发现Summer是个习惯刨根问底,一定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于是去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Summer,一杯自己喝了两口,才继续解释道:
“我想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地下街跳舞,其实不瞒你说,地下街的建立还有我的一份力量。”
“地下街快十年了吧,那时你不过几岁的小孩啊?!”
“这个说起来话长,简单讲就是:有一天,我和当时我的舞蹈老师黑子去和他师弟的徒弟尬舞,原来约的地下街上面的花园广场,结果被一群奶奶围观,拉着我们小孩子又抱又亲又拍照,所以我就建议到现在的地下街,原来就是个很少有人走的地下通道不受影响的比一场。”
Summer接口说道:
“黑子号召力太强,结果那成了专门尬舞的地方?”
“呵呵,我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手指出一片舞蹈江山。”
“你说的黑子是这次《舞风》评委之一的黑明奇吧。”
凌寒脸色暗了暗,摇了摇头,“黑明奇是我老师黑明则的双胞胎弟弟,十几年前他们俩个人还是舞蹈系的大学生,我老师黑明则是出来兼职代课赚钱发现了我,平时下课总喜欢多教我几下子,我们俩投缘,后来就上他的小课。”
“我怎么没听说黑明奇有个双胞胎哥哥。”
“黑子老师喜欢和人斗舞,但那个时候地下斗舞的年轻人常常意气用事,有一次他和一个小子斗完舞,对方输得难看,尤其那个小子的女朋友当面倒戈追着黑子老师要手机号,结果输了的那人一气之下给黑子老师一水果刀,偏巧扎到腿上大动脉,人没救回来。”
Summer与黑明奇有过交集,但没有深交,所以并不了解他家里的事,此时听到凌寒讲来,他应该与黑明奇很熟悉,所以问道:
“那这次是黑明奇想让你参加比赛?”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曾有个哥哥,死因却是斗舞,而我就是那个勾起他最痛苦回忆的人,所以他不希望我参加比赛。黑明奇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黑子老师,别人都以为当年他们在一个舞蹈学院,但黑子的名声和好人缘远远盖住了他的光芒,因此两人关系不好,所以黑子走了,他也不愿意多提。可是我知道,他们兄弟俩个关系极好,只是他们修的舞种不同,又都特别努力练功,见面的时间不多,可彼此都很牵挂照顾对方,在舞蹈社里,只有我能认出来黑明奇来帮黑子老师代课,我还威胁过他几个冰激凌吃。”
凌寒说到这里,幼时的欢乐时光仿佛就在眼前,转而又入了暗夜,“而且黑子老师和黑明奇真的有心灵感应,那天课只上了一半,黑明奇突然停下来,疯狂地给黑子老师打电话,可是电话怎么都接不通,最后只能带着我去找地下街,那是黑明奇第一次去地下街,也是最后一次去地下街,那天黑子老师走了。”
凌寒眼圈通红,而Summer也忍不住落了泪。
“所以你说黑子老师很有号召力并没有错,但那一切都是失去哥哥的黑则奇深恶痛绝的。”
“你的意思是,想让你参加比赛的并不是黑明奇?可评委就四个,你是说你还认识另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