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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病了

下午莫杰说什么也要走,因为他知道晚上洛北辰要来。他对莫桑的冷漠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很不喜欢洛北辰。

莫桑并没有勉强莫杰,他们姐弟向来都是可以理解对方的。

到了晚上,洛北辰如期而至,餐桌上莫桑看出他的脸色很不好,不是平日的那种冷漠,而是一种疲惫与忧心。

吃完饭,洛北辰独自去了楼上的书房,莫桑看着他落寞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每天早上都有关注新闻,今天经济版的头天都被洛氏的股市下跌占据,看他刚才的样子,情况应该很糟糕。

莫桑在自己的卧室洗完澡,又去画室里打了几个样稿找下一幅画的灵感,出来时已经十点多,走在走廊上她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洛北辰咳嗽的声音。

莫桑不由得停住脚步,她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她只能对着书房的那扇门发呆。

站了片刻,她最终决定回房,刚转身,张妈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夫人!”张妈走过去将手上的汤碗递到莫桑手中,一边说道:“快端进去吧!”

“这是什么?”莫桑疑惑的问道。

“参汤啊,我看先生应该是熬了几个晚上了,气色很不好,要补补!”

“还是你端进去吧!”莫桑推脱着,她一直避免和洛北辰的正面接触,因为她常常会不经意的惹恼他。

“夫人,不是我说你,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你这样冷冰冰的怎么行,女人啊,该撒娇的时候要撒娇,该温柔的时候要温柔!”张妈不由分说的将莫桑推到门口,并替她开了门。

莫桑站在门口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洛北辰埋头在一堆文件中,似乎知道进来的是她,他头都没有抬一下。

莫桑轻轻地走过去,将参汤放在他的桌上,并说道:“这是张妈煮的参汤,你趁热喝!”

洛北辰依旧没有抬头,莫桑尴尬的站在桌前看着他专注的脸,其实只有十几秒钟,可是她却觉得很漫长。

就在莫桑讪讪的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他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先睡,不用等我!”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桑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刚才的压抑莫名的一扫而空,就只为他的这句话。

难得的,他没冲她发火,也没嫌她烦。

莫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就熟睡过去,可睡到深夜,身子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揽进了身后的怀抱,

莫桑迷迷糊糊的醒来,洛北辰正将她娇小的身子用力的抱在胸前,好像在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他的额头抵在莫桑的耳后,有些滚烫。

莫桑转过身,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焦急地说道:“你病了!”

洛北辰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味的将自己滚烫的脸往莫桑的头发上蹭,似乎她秀发上的冰凉可以缓解他的难受。

莫桑看他皱着眉,脸上都是疲惫和痛苦,心没由来的一紧,她轻轻地推了推他,一边说道:“你先放开我,我下楼去给你拿药!”

洛北辰眉头皱的更深,很不耐烦的咕哝了一句:“我不吃药!”

此刻他的固执更添了孩子气,莫桑有些无奈,只能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睡梦里洛北辰似乎很依赖她,一再的勒紧手臂,他睡得更安稳了,可是莫桑却被他勒的呼吸困难。

生病的人都很脆弱,就连洛北辰也不例外,莫桑迟疑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抚摸他的黑发,

或许他是因为生病才这样依赖她,或许他只是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但是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在乎的了,为什么不放纵自己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早晨,洛北辰在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莫桑就睡在他的怀里,被他紧揽着,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那些轻微的呼气都喷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给他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头一次,洛北辰觉得下雨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环顾了四周,莫桑的房间都是淡淡的粉色,让人很温暖,窗外是绵绵的细雨,他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枕头上还残留着莫桑的发香。

洛北辰坐起身,他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像昨晚那样好好地睡一觉了,这会他感到精力充沛,起身下床,他站在莫桑的梳妆镜前突然很想笑。

别的女孩梳妆台前放的都是化妆品,她放的居然都是杯子。

玻璃的,陶瓷的,木质的,塑料的……各式各样,但每一个都很精致,特别。

他恍然想起,莫桑从小时候就喜欢收集杯子,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的这个怪癖还没改掉。

只是他发现这么多杯子,居然没有一对的。

甩甩头,他并没有多想,就在准备转身的刹那,目光被一只水晶杯吸引,那是一只很剔透的杯子,杯身上镌刻了半颗爱心,很明显这只是一对中的一只。

这样相同的杯子他曾经也见过一只,洛北辰不觉得用力握紧水晶杯,心隐隐的抽痛了一下,只是一下,很快他放下杯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洛北辰下楼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莫桑暗暗的松了口气,他的恢复力还真是惊人。

但同时他也恢复了冷漠,他拿着外套不顾张妈的挽留,径直走了出去。

莫桑从桌边站了起来,桌上的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都是他爱吃的,她看着他冷冰冰的侧脸,心里紧揪着。

张妈围着围裙无奈的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洛北辰上了自己的车。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莫桑站在很大的玻璃窗前,看着他的车怔怔的出神,

昨晚那个依恋她的男人哪里去了,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连痕迹都没有。

可是叫她怎么能接受,昨晚将自己抱得那么紧,今天至少应该跟她打个招呼,她并不是要他临行前的一个拥抱或是一个吻,她要的仅仅是一句话而已。

洛北辰转着方向盘,将车驶出院子,后视镜里莫桑正隔着玻璃远远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他没有回头,没有任何的依恋,只因为在他心里,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了结局。

自从洛北辰那天走后,就很久没有再回来,后来张妈通过老宅那边的李嫂才知道,原来洛北辰去了国外主持会议,

上次的股市冲击给洛氏带来了不小的损失,所以他决定亲自去召开各国的股东大会。

他不在的日子,莫桑并没有闲着,她抽空和小杰回了一趟家,爸爸的状态虽然说不上很坏,但是莫桑隐隐能感觉到他暮年的怔忡。

莫氏破产已经一年多了,但是他似乎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而且听邻居说他越来越孤僻,不爱与人交流。

莫桑想带他回别墅住几天,但是他死活不愿意离开家,莫桑知道人越到暮年就越舍不得离开家,她只怪自己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

还好莫杰很懂事,经常回来陪爸爸,但是他现在上了高三,至关重要的一年,其实莫桑很希望他加把劲,考上国外的大学,那样她会带着爸爸还有莫杰一起离开这里。

这是她对离婚后唯一的打算,因为离开了洛北辰,这个城市就再也不是她呆的地方了。

把莫杰送回了学校,莫桑带着自己的画去了画廊,是的,她不得不开始赚钱了。

意料之中的秦默不在画廊,接待她的是李妍和张经理,这次的价由张经理出,并不像上次那样离谱。

不过张经理由衷的夸赞了莫桑,她这幅历时一个月的画作比之前的真的进步了很多。

“听说莫小姐想开自己的画展?”张经理笑着问道,

莫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必是李妍多嘴说出来的。

张经理看出了莫桑的窘迫,又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办画展是每一个美术爱好者的心愿,等你的作品足够多,这里会为你举办一场私人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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