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华在太和宫门口下了轿,淡绿色的轻纱包裹着曼妙的身体,莲步轻移,精致的步摇在云鬓间轻摇,晃得人心神摇曳。林月华带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就这样走进了太和宫的宫门,走进了李裕心中。林月华看着殿中的李裕,眸中闪过惊讶错愕,又有些害羞,随即垂下眸子,按照规矩行礼下拜。
李裕亲自上前,将佳人扶起,李裕看着微微颔首,两颊薄红的林月华,烛光摇曳中,将她的美丽发挥到了极致,让她整个人仿佛都镀上了一层光芒,配着她有些清冷的气质,宛如神女。
李裕拉着林月华坐到床边,他看着林月华握成拳的手,知道她是有些紧张的,笑着将她握拳的手展开,“你很紧张?别怕。”
林月华微微抬头看了李裕一眼,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是,臣妾第一次侍奉圣驾,心中惶恐。”
李裕看着林月华的样子,欢喜到了心里,“你别怕。其实我们也算是相熟了。你还记得那日在相国寺后山吗?我就是在哪里第一次见到你,你当时弹了一首《空山忆故》人,曲中的哀思悲切,让我心生怜惜。”
林月华似乎有些惊讶,想了想,说道,“我那日本想去相国寺为先父超度,为母亲祈福,没想到却因为圣驾没能入寺,因此去了后山弹琴,以寄哀思。还在后山遇到了两个男子,原来是陛下?”
说到这里,林月华灿然一笑,“如此说来,臣妾和陛下真是有缘分。”
李裕看着林月华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失神,握住林月华的手,有些呆呆的说道,“当日我就对你一见倾心,只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子。”
林月华笑了笑,“陛下说笑了,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你是不一样的。”李裕想了想,问道,“对了,上次因为贵妃让你等了一夜,你心中是否怨朕?”
林月华淡淡一笑,微微摇头,望着李裕说道,“怎么会?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且身怀皇嗣,陛下理因多加关怀。月华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怨恨陛下。”说着一双眼睛望着李裕,满怀笑意的说道,“陛下,听说贵妃娘娘诞下了一位皇子?月华恭喜陛下喜得皇儿。不知道小皇子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可爱?”
李裕看着林月华,捏了捏她的手,戏谑地说道,“今日是我和月儿的洞房花烛之夜,月儿怎么净问别人的事?”
林月华听到“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一颗心仿佛被丢进油锅里煎熬,痛的生不如死,面上却只能维持着笑容,强压下眼中的泪水,打气精神,缠绵的轻唤一声,“陛下。”
床幔轻摇,烛影摇晃,解语枝头花并蒂,红纱帐里鸳鸯成双。
第二日林月华醒来之时,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身体,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人抱在怀中。林月华轻轻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退出这个怀抱,却不料惊醒了身旁的人。
李裕闭着眼睛,抱紧林月华,轻声问道,“月儿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月华挣扎着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臣妾该起了,等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再晚了,皇后该不高兴了。”
李裕听到皇后两字就头疼,“是该去给皇后请安。你,”说着顿了一下,有些无奈,“若是皇后为难你,你不要与皇后争执。凡是多忍耐些,她是皇后。”
林月华淡笑着说骚,“臣妾知道。皇后是后宫之主,臣妾自然会敬重,”
林月华回储秀宫梳洗一番,便立刻赶到凤仪宫,叶皇后倒是没有多为难她,毕竟这些女子本就是她找来对付杨贵妃的。何况林月华的出身也不足以让她感到威胁,之所以能让她稍作关注的也不过是李裕两次提起了林月华的名字。本以为李裕和这个秀女有什么牵扯,让翠云去查了,也没查出什么来。
叶皇后看了看跪在地下的林月华,倒也释然了,这样一个美人,也难怪陛下会提起,大约是在宫中什么地方见过一面,便记住了,以色侍人,翻不出什么花浪。
叶皇后看了一会儿,淡笑着说道,“起来吧。”林月华起身,乖巧的站在一旁,以她的身份在皇后面前,连一个座都轮不上。
“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嫔了,以后要谨言慎行,恪守宫中的礼仪规矩。千万别学有些人,侍宠生骄,肆意妄为。”
林月华听了这话,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在心。”
叶皇后看她拜倒在地,心中宽慰,看起来倒是个温顺听话的,“快起来吧。你是皇上的妃嫔,说起来也算是本宫的姐妹,不用这样多的规矩。”
林月华看着皇后骄矜的神色,自然知道皇后的话不过是随口说着,如果她真的把皇后当做姐妹,那便是傻了。“皇后娘娘是国母,是后宫的主子,嫔妾等不过是妾室,是皇后娘娘的奴婢。怎么敢和主子称姐妹呢?嫔妾万不敢僭越。”林月华面色虽然淡淡的,但是说话却极为认真。
叶皇后看了心中反而更加欢喜,这句话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笑着说道,“林美人真是懂规矩。”
林月华听到皇后叫她林美人,心中一动,知道皇后这是对她还算满意,要知道一般类似,初次侍寝的秀女都是封为才人,而她第一次侍寝,皇后就封她为美人,算是厚爱了。
林月华思绪一转,皇后需要的是能为她鞍前马后对抗贵妃的棋子,这个美人是皇后对她的赏赐和拉拢,她不能拒绝,当然也不能假装听不懂,太过蠢钝的棋子也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
林月华想好了,行了一个大礼,又惊又喜的谢恩道,“嫔妾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叶皇后安安点头,对林月华的反应十分满意,聪明且恭敬,十分美貌却无家世依仗,看
到现在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起来吧。你伺候了皇上一夜,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如今你也是美人了,住在储秀宫也不合适了,就搬去簌玉轩吧,离凤仪宫近些,以后没事可以来凤仪宫伺候。”
林月华看出叶皇后面有倦色,自然不在多话,谢恩行礼,便回了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