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游？江水西思绪有点纷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昭玉转过身盯着他。
江水西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双手慢慢地握紧，深夜两颗黑溜溜眼珠盯着自己，这比丑女的眼神还瘆人。
“什么有点吓人？”王昭玉忽然说了话。
“你——
——你是醒的？”江水西轻轻地呼了口气，鸡皮疙瘩也慢慢消散了。
“我才醒。”王昭玉想说自己一整夜都无法入睡。她缓步来到石头上，与江水西坐在一起。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她没有说话。江水西也不说话。
两人看着没有半点星光的黑夜，周围除了少许的微风，便是一片寂静，夜鸟虫子也都休息了吧。
“对不起，”王昭玉说，“王宿小孩心性，你别往心里去。”
王宿？江水西淡然一笑。
“谢谢你救了我！”王昭玉再说。
看来白天的那一幕还是在王昭玉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这样的语气才是感谢一个人该有的语气，江水西露出一丝微笑。没有了淡漠，这样的声音不但空灵悦耳，还非常甜美。也没有上官寻一般地刁蛮。
“其实我是被父亲赶出来的，同时我更想出来做些什么。”江水西说。
“嗯。”王昭玉轻声回了一声。
“因为我的出生，使得母亲实力大降，一次出行死在了域外邪魔手中。”
“我们兄妹是被别人赶出来的，家人被那些人关押起来，如今不知生死，但是我们的目标一直是救出家人。”
“我的目标是将邪魔杀尽，报得母亲大仇，还要收回先辈的故土。”
两人平平淡淡地谈论着自己的目标志向。
“杀不尽的，”说到域外邪魔，王昭玉似乎有些绝望，“几千年了，直到现在，三大战场依然血流成河。”
“祝你早日救出家人。”江水西没有和王昭玉争论什么，但他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做到。
“谢谢！”王昭玉轻声说了一句，两人又沉默了，一直到天明。
天已大明，王信还在沉睡，兴许太久没有像这样安心的睡觉了吧，到了中午时分他才从睡梦中醒来。
“为什么不叫醒我？”王信有些懊恼，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他见王昭玉和王宿目光躲闪，江水西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王信轻叹了一声，招呼三人，“走！”
他们日常任务，就是去黑山外围猎杀黑甲兽，增强实力。前进的过程中，偶尔会遇到其他人，这些人大多三五成群，很少见一两人的。
“人多了，猎物不够分，”王信给江水西解释，“人少了不但容易受到欺负，还很难有收获。所以五个人的队伍最常见。”
“你还真是不容易，我看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有些畏惧。”江水西说。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情况。
几座石山稀疏耸立，外面是一层厚厚的黑土覆盖，地面也是干裂的黑土，有几处地方像是黑沼泽。全黑的大地，让天空也染上了黑色。
“只有震慑住宵小，才能相对平稳一些。”王信平目光微凝，“这里应该有黑甲兽出没，前面低洼的黑沼泽曾经一下子出来几十只。”
黑甲兽也并不是都这样出现，有些藏身在巨石下，有些躲在沙堆里。闷得久了，肚子也饿了，黑甲兽会自动出来。
更多的黑甲兽会一直在黑山乱逛，地面的黑土才是他们最香甜的美食。只有受伤，或者才孕育出来的，才会长年将自己埋在黑土深处。伤好了就会出来，外面有诱人的食物。
“几十只？”江水西惊诧，如果是这样，他们四人不够看。
“哼！”王宿语气不屑，“少见多怪，那是以前，现在几十天出来一只。”
江水西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这？”
王宿将头歪过一旁，不再搭腔。
“大哥为了照顾我们，便不同意前往深处，”王昭玉恢复了淡漠的语气，“只能来外围等运气。”
她的话语有点责怪王信的意味。王信有自己的打算，有一段时间没来这个地方了，来这等一等总会有收获的，而且这样的方式还最安全。
三人在王信的安排下分开阵型，紧守在几个黑沼泽不远处。王宿也参与到其中，王信强制要求他多少参与点战斗，对此王宿还生出不小的怨气。
固守在自己的岗位，江水西全神戒备，之前虽然有过对付黑甲兽的经验，不过那个太讨巧了些，不见得一直有用。
等了许久后，他才听到前方的黑沼泽发出“咕咕”声，沼泽上面的稀泥开始冒出气泡，恶心的气味在空中炸开。
突然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直冲天空，像是被一股力道送出大地。江水西看到王信手中的刀凌空横斩，“吭”地一声，黑甲兽便被砍落，半个身子又陷进沼泽中。
落下来的时候，黑甲兽身上腐烂泥土四处飞溅，空气中恶臭横流。
“呕——呕——”江水西想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吐出来，包括五脏六腑统统不想要了。
他赶紧运功行血堵住嗅觉，眼眶中的泪珠正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被刀劈的“吭吭”声还在响起，江水西已没心情再去管黑甲兽，一心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瞥了眼王昭玉和王宿，这两人浑若无事地在一旁看着王信动手，江水西脸上一片苦色，有经验就是好啊。等江水西缓过劲来时，黑甲兽早已伏诛。
王信将黑甲兽拖到干燥的地方，对江水西三人说，“你们分了吧，这只幼兽太小，对我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大哥，不管是多是少，你的绝对不能少。”王宿说话的时候，已经运起炼血功。
“放心吧，这点血气对我真的没用。”顿了一下，王信注意到江水西，他歉然一笑说，“江小弟真是对不住，我们对这里习惯了好几年，却忘记给你提醒了。”
“哈哈……王信大哥说哪里话，只有经历过才会印象深刻。”江水西勉强挤出笑容来。王信忘记了他相信，不过王昭玉和王宿就不好说了。
他心里不是滋味。
“只怪自己见识少罢了。”吸取了兽血，王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一边去！”江水西瞪了他一眼。
在王信的逼视下，王昭玉默默地吸取了黑甲兽的血液，接着默默地走到一边炼化。她已经受够了什么事都由大哥来安排，甚至有时候她还会冒出逃离大哥的想法。
在王信眼里，王昭玉现在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妹妹。没管王昭玉是何心思，王信催促江水西赶快将剩余的气血收了。
或许王信就是看不上这点东西，江水西也不再推迟，将最后一点兽血也吸取干净了。江水西才收功，四下里的沼泽突然产生了异动。
他惊异莫名地看着，难道还会有大群黑甲兽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