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峰掏出自鸣琴,问张玉是否想听一曲?张玉点头,欣然同意。
音乐响起,自鸣琴像以往一样陷入木子峰的回忆里。
木子峰的回忆很乱、很杂,而且色调不一。
自鸣琴几次想抬脚往那血红色的回忆之门走去,可是胆怯最终让她望而却步。
就这样犹豫间,自鸣琴就被拉入了一家医院内。
木子峰站在医生面前,表情沮丧,甚至有点绝望。
木子峰:“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医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就像在说今天中午吃过什么一样:“她的这个肿瘤长得不是地方,所以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如果执意要开刀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零,以现在的技术而言,开刀等于一死,不开刀还能活一段时间。保守估计大概是半年,如果有奇迹的话或许更久,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木子峰颓丧的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看见不远处的张玉显然一愣,快步走了上去:“妈,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在下面等我吗?”
“下面的人太多,我怕你找不到我,你和医生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他一下,要注意一点什么?”一提起医生,木子峰显然有点心虚,他慌忙的说着,然后扶着张玉,就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医院的大门口。
这是自鸣琴从窗口掉下来的地方,想想那天掉下来的时候都无比的激动,没想到会碰到这样一个姿容绝顶的人,反正就是很对自鸣琴的胃口。
刚刚分了心,自鸣琴就被从木子峰的回忆里弹了出来。再想进去的时候,发现木子峰的回忆之外,罩了一个可捏可戳的泡沫外衣,严丝合缝找不到一条可以钻进去的路。
自鸣琴颓丧的坐在沙发里,看着木子峰渐渐蹙起的眉头和越发不安的表情。
声音戛然而止,木子峰惶然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
“怎么啦?”张玉关切的问着。
木子峰摇了摇头:“没事,肚子疼。突然想去厕所。”
木子峰把自鸣琴放在沙发上,逃也似的往厕所里冲去。
不知道木子峰的说辞,张玉信了几分,但是自鸣琴是不信的。
这是一位内心藏了太多事情的男孩,表面上漫不经心,一副风平浪静,对什么事情都是默然三分的样子,内心里的波澜早就是惊涛骇浪。
张玉看了看沙发上的自鸣琴,伸手拿了起来,端详了半天。
她轻轻的抚过琴声,极尽的轻缓,闭着眼睛感受着琴身的纹路,质地。
奇异的感觉。自鸣琴居然浑身战栗了起来,那种镜子中的偷窥让人浑身上下汗毛直立的感觉像雾气一样笼罩全身。
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再望向张玉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同,平平常常的一位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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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悠然的过着,自鸣琴每天陪木子峰上班,下班。生活显现出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有时不巧被留在家里自鸣琴弹曲、奏乐,催人睡意,帮助张玉睡眠。
如果日子真的能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好。
平静里面自有真意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