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其实并不漫长,但是张守风走得很慢,原因估计就是从昨晚睡觉以后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他捂着肚子,心不在焉地溜达着,琢磨着到哪里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饭店。
眼看着快要走到拐角巷巷口了,张守风忽然看到“老贾小吃店”还在照常营业,就赶忙走了进去。小吃店里人不多,几乎都是周围的老住户。老板姓贾名宗逵,还很年轻,唇红齿白,长相俊美,和申祭余有一比,只是个头略矮了一些,打扮质朴了一些,说话不怎么讨人欢喜。贾宗逵做饭的手艺一般,帮他收拾的也只有他堂弟贾欣西。
张守风走进店内的时候,贾欣西刚好去送餐了,只有贾宗逵一个人头不抬眼不挣地忙乎着。
“哟,这不是小张吗?怎么也来吃了?”说这话的是一个拥有白发、白眉、白须的瘦高个老人,头发、眼眉和胡须都比一般人要长,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这怪人便是张守风的邻居杜十。
“哦,杜大夫,你也来吃了?”张守风捂着肚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对贾宗逵说,“老板,来一份弗兰肯斯坦比萨,再来一份克拉肯鱼肉球。”
“卖光了。”贾宗逵用冷冰冰的语调回复道,甚至头也不愿抬一下。“喂,试试新品种小吃。怪哉虫卵,还有火烧秒蛇肉,都是会员打折。要不要?”
张守风愣了愣,道:“虫卵?蛇肉?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吃一点一般口味的小吃。”
“一般的?只剩下酱紫肉和臭蚊蝇菜了。”贾宗逵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不准备再干下去了。
“臭蚊蝇菜?”张守风听着就觉得恶心,本来不打算要了,但想了想饥饿的肚子,只好说,“这两样各来一份吧!”
听了这话,杜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捋着胡须乐了起来。
“很奇怪吗?杜大夫?”张守风看着杜十问道。
“没什么!呵呵呵呵。”杜十笑道,“这两道小吃听上去很不舒服啊!”
张守风接过贾宗逵递过来的小吃,方才知道杜十为何发笑。酱紫肉很小很精华,只可惜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而臭蚊蝇菜则真是臭不可闻,让人们怀疑它存在的价值。
“呵呵,小张,你还别说,据说真有很多怪人喜欢吃这两种东西。”杜十捋了捋胡须笑道。
“老先生,你说的是我吧?”在斜对桌前,一个俊秀的青年怪人笑嘻嘻地看着杜十。这怪人一身紫衣,跟酱紫肉的颜色一模一样。比较新奇的是,这怪人还绑了一个头巾,脖子上挂着一把纯黑色口琴。“这两种小吃其实真是美味,只是不懂得品尝的家伙才会觉得厌恶。”
张守风紧盯着面前的这两种小吃,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便说:“其实我有点后悔选这两个了。能退货吗?”
“不能。”贾宗逵很干脆地回绝道,同时伸出了右手,“快点,阿堵物,我很忙的。你是会员吧?会员价一共14方能。”
张守风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没办过会员卡。”
“24方能。”贾宗逵毫不犹豫地说道,伸出的右手一直就没放下。
“这价格其实挺值。”紫衣怪人笑道,“你尝尝看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的,是吧,张守风?”
“韩清。”张守风侧身面向了紫衣怪人,“你就是神算子八仙中的韩清,对吧?”
“呵呵,正是本人。”韩清笑道,“怎么样,张守风,需要我帮你代付?”
“那必须的。我兜里没有阿堵物。”张守风已经在商场里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阿堵物,所以很自然地回答道。
韩清从怀中取出了24方能,递给了贾宗逵,说道:“老板,我替他付了。”
贾宗逵毫不客气地接过阿堵物,转身回去继续做小吃去了。
“张守风,上午曹国叔败给了你,转头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来会一会你。”韩清笑着对张守风说道。
张守风微微一笑:“曹国叔以一对二,输了也不丢人。”
“听说你有的时候喜欢玩攻心战,怎么样,跟我玩一场啊?要是我输了,我请你吃一顿大餐,真的,我不差阿堵物,我不骗你。曹国叔是假装自己很有阿堵物,而我却是真有阿堵物,我不骗你。”韩清诡秘地一笑。
张守风料定自己会战胜对手,便笑道:“来吧,展示!”
“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听说可以预见未来,听上去就像一位先知。”韩清用一副景仰的神情说道。
“嘿嘿,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一直都这么容易自满。”张守风当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你先尝尝这两种小吃吧!就算开胃菜吧,等会好请你吃大餐。”韩清这么说,似乎在默认自己一定会输。
“哈哈!你倒是挺有趣的。”张守风说着,开始动筷子品尝了一口酱紫肉。细细品来,酱紫肉吃起来倒的确没有发霉的味道,但是口感偏辣,很快就觉得嘴里像是着了火。
看着张守风张着嘴的样子,韩清嘻嘻一笑,道:“你再吃一口臭蚊蝇菜,就会感觉好一些,要不然怎么说这两个小吃得搭配着吃才够味!”
张守风连忙叼了一口臭蚊蝇菜,顿时觉得没那么辣了,但很快臭蚊蝇菜那古怪的令人发指的恶臭味压倒了一切,张守风都快被这恶臭味给熏晕了,反应能力迅速降低。
“呵呵,瞧你都快魔怔了。看来你还是不习惯这个特殊味道,那听点音乐吧,我用我这支驱魔口琴给你吹一支曲子,或许会感觉好一些。”说着,韩清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口琴,开始细声吹了起来。
“不好!此曲有毒!”张守风听到这首旋律混乱的曲子后突然大叫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像一个疯子一样,神志不清,在小吃店里面手舞足蹈地乱跑。
“哼哼!你大意了!我这口琴号为‘驱魔口琴’,实际上本身就是一个魔琴。就算你有预见能力,但是这个魔琴可以让对手的能力暂时失去效力。你预见你会赢,但实际上它会干扰你的预见能力,自行篡改你预见的画面,让你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韩清冷冷地说道。
贾宗逵并不在意在屋子里乱跑的张守风,只是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有事出去解决,别打扰我做生意。”实际上,此刻屋里只有杜十、韩清和张守风三位顾客。
“哦?年轻人,听上去你的能力很厉害啊!”杜十插嘴道,“不知老夫这么理解对不对?你的魔琴可以封锁对手的能力,对付不同的对手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小张会预见,但他今天在预见会碰上你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你的魔琴的影响,误判断为你会输,对不?”
“哈哈,老先生,你说的不赖。”韩清冷冷笑道,“魔琴的效果可以追溯到对方能力发起的时间。他早都注定会败给我了,可惜他不自知,还以为会稳胜我,失去了警惕性。至于他为什么会发狂?很简单,我刚才递给老板阿堵物的时候,在他的小吃里加了点禁药五情散,在配上我吹的《乱心谣》,就是这个效果啦!”
此时的张守风,仍然在屋子里疯跑,已经刮倒了好几张桌子、好几把椅子,时不时地还上蹿下跳,在桌子上大喊大叫,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惹人发笑。
“哼,你输了,张守风。”韩清把魔琴自然地垂到胸前,然后起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