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在一边儿的大个子爬了起来,用力拍打着地板,示意那几个压住张天雷的白人离开。
那些人不屑的松开了张天雷,看样子这个大个子是想和他来一场决斗。
洞顶的光石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张天雷和大个子来到大洞的中央,两人摆开了架势。
其他几个大个子远远的爬来爬去,矮小的白人们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大个子趁光石黑下去的时候,率先冲了过来,试图用身子来一发狠狠的撞击。
张天雷马上滑步侧身弹开,而大个子的长手对着他的方向挥了过来,他迅速向后弯腰低头躲了过去。
大个子脚下居然瞬间刹住了,以惊人的速度转了个身,又朝他扑过去。
这个灵敏程度有点超过他的预判,这次来不及躲闪,被大个子两手掐着脖子,举到了空中。
对方手劲很大,他无法挣脱,冷静观察了一下,他提了口气,把腿缩到自己腹前,勾起脚尖,然后用脚后跟精准的对着大个子胸口快速踢去,咚的一声闷响。
他反复踢了四五次,大个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把他丢在了一旁,重新恢复了爬着的姿态,呲着牙绕着圈靠近张天雷。
这简单的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一些认识,大个子耐力久、力量大、速度快、下手狠,而且比他年轻很多,如果慢慢拖下去,他的胜算只会越来越低。
“不如拼一次。”他心想,把脚踏在一个小坑边缘,瞅准了大个子爬来的位置,发力一蹬,跃到了大个子背上。
他先对着大个子后颈窝用了一记杀人标指,可大个子连个稍微的颤一下都没有,难道穴位跟常人不同?
他又使出了最擅长的锁技想制服对手,可是大个子脖子上的肌肉很发达,双臂也很长,直接往身后挥舞了几次,在他的背上生生挖出了几道血口子。
他的背上火烧火燎的,这个疼痛反而激发了力量,他把手臂和双腿锁得更牢固了,但是大个子仍然可以顺畅的呼吸,不太妙。
大个子摸到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掰,硬是把他这个锁技给破了。
他一看锁技破了,随机应变,马上抬腿半骑到大个子肩头,双手环抱对方的左臂,身子使劲往后仰,用出一个肘部的反关节技。
大个子被这一掰,失去了平衡,压着他的身体倒了下去,随后把左臂自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轻松抽了出来,转而几巴掌打在他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然后一手捏着他的领口,一手抓住他的裤腰,给横着举到了空中。
穴位有差异,锁技又被破,反关节技也无效,张天雷这时还被举在大个子的头顶,自己的体能也几乎逼近了极限,一时间有点束手无策。
大个子就像举着战利品一样得意的叫起来,眼神变得凌厉,看来是要下杀招了,其余几个大个子兴奋的大力拍打地板。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小鱼儿从人群冲了出来,趴在大个子前面,可能在说着求饶的话。
大个子表情缓和了一些,把张天雷扔下来,围着小鱼儿爬了一圈,用手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
看了十几秒,大个子捏住小鱼儿的胳膊,就要往那个洞拖,这时张天雷扑过来用身体锁住了大个子的脚,牙上都是血,吃力的说:“放开那个女孩!”
大个子另一只脚啪的就踩到他的脸上,把他在地上来回摩擦,可他就是不肯松开。
这时又一个女性的白人爬了过来,她看起来比小鱼儿大一点点,一边抚摸着大个子的腿,一边指着自己的腹部,温柔的说了一长串的话。
大个子动摇了,放下了小鱼儿,扯开张天雷的身子,拉着这个女人回了洞里,其他几个大个子也跟在后面离开了。
小鱼儿坐在张天雷身边哭起来,其余的白人们失望的离开了大洞,连洞顶的光石的光好像都变得无比忧伤。
他翻过身来躺在地上,嘴里的血跟着沮丧的呼吸流进了气管,呛得他咳起来。
这时的张天雷心里充满了不甘和自责,如果换上郭子翔的身体,刚才一定不会输得这么狼狈,更不可能让他们轻松把人带走。
许久以后,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没能保护你们。”
小鱼儿听不懂,但她好像明白,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肩膀。
“如果我能有根棍子,或者有把刀,说不定还能有得打。”他自言自语道,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努力坐了起来,继续对自己说,“对啊,可以有刀。”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有点虚弱,身体哪儿都疼,小鱼儿示意他坐着别动,从一个洞嗖的跑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带了一大卷苔藓布回来,让他把上衣脱掉。
他有点不明白,但按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脱去了上衣,身上到处是皮开肉绽的抓痕,仅是一个轻轻的转身就能撕扯得疼。
小鱼儿温柔的用苔藓布把他身子裹了起来,当这个布接触到伤口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只抓着一把盐、蘸满了酒精的手给捂上,这种痛是直达骨子里的痛,但奇怪的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痛感就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伤口开始变得痒痒的,飞快的愈合中。
他惊叹于这个布的神奇,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果能早点有这样的宝物该有多好。
小鱼儿帮他缠好了布,神情还是特别的失落,可能刚才出手相救的那位女子是她的姐姐或者挚友,也不知道他们抓走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身体恢复了很多,他从口袋里拿出金块,说:“胡不,我需要很多的胡不!”
小鱼儿不太理解为什么他需要金块,但她仍然相信先人留下来的壁画一定是对的,这个塔肚一定能保护他们。
两人到之前的裂缝处,摘了十几朵的花,剥出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金块。
然后他又到处搜寻,找到了几个趁手的大石头,全部都带回了自己的洞里。
在洞里墙上,他用金块画了一些趴着的人,在这些人头顶画了一个光石,他指着这个画,把一个小金块放到了画上的光石旁边,做着急促呼吸的动作,小鱼儿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然后他假装金块很烫手,掉到了地上,然后拿大石头去砸那个金块,砸了几下,他抬头看着小鱼儿,问:“看明白了吗?”
可她皱着眉头,看来不是太明白,他只好又演了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他耐心的演着,她也渐渐明白了,他是想聚集大家呼吸的力量,把光石温度抬到最高,加热使金块软化,然后再用石头去趁金块软化的时候塑形,他要做出几把小金刀。
小鱼儿用了很长的时间说服其他白人,大家聚到了他的洞里,可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将信将疑的表情,不过他相信可以用事实证明这样有效。
他用一块布,像兜鱼一样兜着金块贴紧光石,小鱼儿指挥大家挤到一起使劲呼吸。
在这个狭小的洞中,几十个白人一起呼吸的力量果真把光石唤醒到亮得发红,炙热的气浪在彼此的脸上翻涌,白人们可能是第一次见识光石达到这样的高温,一个个睁圆了眼睛更卖力的呼吸起来。
张天雷扯布条的手指也被烫得泛红了,他把布条扯得更长了一些,继续坚持着,大声喊到:“大家再加把劲!”
光石从红变黄了,就像一颗灼烧的碳。
呲的一声,金块把布条烫出一个洞,漏下来掉在地上,大家飞快的散开来。
张天雷毫不迟疑,拿来石头就开始砸,缺少钳子,金块延展的走势不太可控,直到金块重新凉了下来,他也只砸出了一个扇面,可就凭这一个扇面,白人们惊讶不已,他们压根没想到金块还能改变形状。
他把扇面的边缘在石头上使劲来回摩擦了百来次,竟然磨出了刃。
他举起一个手指,用这个刚开刃的扇形金刀快速一划,血珠马上沿着刀口滴了下来,白人们哗的躲到了一边,满是敬畏。
小鱼儿心疼的用布帮他裹上了手指,可他不以为然,很兴奋的举着金刀跟大家说:“刀!这就是刀!”
但这个形状他还不太满意,刀刃的锋利程度也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剩下的金块还多,可以继续做。
他带领这些人,马不停蹄的做了六七把金刀,其中有两把造型不错,很方便掌握,他指挥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白人和他一起磨刀。
小鱼儿和其他几个女子去捕了些鱼,带回来给他们补充能量。
张天雷一边磨刀,一边思考:“大个子身上也有苔藓布,单纯的皮外伤恐怕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不如铤而走险,干一票大的。”
他想到了那可怕的科特噶,只有死神可以打败恶魔,如果能把科特噶的毒液弄到金刀上,那么那些大个子就真的变成脆皮了。
他对小鱼儿连比划带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听到科特噶三个字,小鱼儿还是有点露怯,他说:“放心,我会做一个周全的计划,只是虫子而已,不需要害怕。”
小鱼儿传话出去,安排大家四处寻找科特噶的位置,张天雷坐在大洞中央等待着,身边摆好了小金刀,和一块苔藓布,浮想着壁画上当年的那次大战,历史不可复制,但胜利必将传承。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一个洞传了过来,是白人们的信号,看来发现科特噶的踪迹了。
张天雷把金刀包在布中,拎在手上,站了起来,布里的金刀彼此碰撞,叮哐作响。
他循着信号的方向,大义凛然的走进洞中,小鱼儿跟在他的后面,居然开始尝试学他直立走路的姿势,可是还不稳,朝前踉跄一下就要摔倒,他一把将她扶到怀里,淡淡一笑,说:“别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