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弘义宫外设守卫,张皮隔得老远就停下,道:“王率更,我只能送你到这,不过去了。”
“放我下来吧。”
王昭下地摇摇晃晃的朝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对着站在那儿的张皮道:“放心,定不会忘了你。”
张皮沉默不语点了点头,看着王昭被两守卫架了进去,他才转身没入黑暗当中。
外面雨停了。
长孙蓉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身边,发现空荡荡的,她睁开眼,看着自己的男人站着窗户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这一段时间以来,次数越发的多了。
她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到了男子的背后,抱住了他,:“你又失眠了。”
李世民看的走神,不知道床上的人已经走了过来,被抱住后苦笑了一下,握住长孙荣的手道:“又把你吵醒了。”
“无碍,只是二郎你在担心什么?”
“我....”
李世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便又沉默了下去。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办?”李世民手撑着窗户的栏杆,轻声问道。
“那我陪你一道去了便是。”长孙蓉用脑袋蹭了蹭李世民结实的后背,没有丝毫犹豫的轻声说道。
李世民眼里闪了闪,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穆,:“那承乾他们怎么办,辅机他们又怎么办。”
长孙蓉看不到李世民的表情,但也知道这话的意思,她也只好沉默。
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背后的长孙蓉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了一会儿,然后道:“回床上睡觉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长孙蓉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的心里却是很清楚最近有什么事,每次李世民出征之前,也都会如此,她也从不会多说,影响自己男人对事情的看法。
她躺回床上去后,看着李世民跟着侍卫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心里想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后院,正屋。
王昭抬头看去,一男子披着一件衣服怔在了门口。
身形健壮,器宇不凡,往前推个十年八年,估计在李世民老家那一片,也是个俊俏的后生。
“你这怎么了?”
“秦王,出大事了。”
李世民微微皱眉,:“讲。”
“我今日听太子和齐王谋划,明日趁秦王替齐王践行之时,以雷霆手段诛杀秦王,将秦王手下挖坑活埋,报皇上秦王暴病而死来以绝后患,还请秦王快快做好准备。”
李世民脸色阴沉,还想问点什么,王昭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来人,拿我令牌去宫中请胡太医,同时传我命令,让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速速来见我。”
...
申时。
王昭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后脑勺一阵疼,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嘶了一声。
“已经第二天了啊。”他看了眼外面轻声道。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这一觉他从梦里回顾了以前,一些东西在脑子里尤为清晰,甚至可以倒背如流,记忆融合完了,他脑子里隐隐刺痛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就只有一些外伤还有点影响。
深吸了一口气,他下了床,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太阳,缓缓的伸展了一个懒腰,重活前他就是一个卧底,经常去的地方都只能躲着,有时候想晒太阳都晒不到,如此平常的事在他看来算的上幸福。
“不知道我走了,老爸老妈会是个什么表情。”他忽然的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些内疚。
有丫鬟发现他醒了,连忙就赶了过来。
“郎君你醒了,可需要些吃食。”
“不用,我睡了多久?”
眼前丫鬟正直芳华,长着一张圆脸颇为清秀,王昭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有点饿,但现在先搞清楚情况最重要。
“郎君睡了三天。”
“三天。”
王昭呆住,缓过神后,:“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没?”
丫鬟脸上出现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昭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已经心知肚明了。
跟历史上一样,他没必要去跟历史扳手腕也是他做出选择的潜在因素之一。
“郎君,太子殿下说了,如果主人今日醒了的话,让郎君到宫中赴宴。”丫鬟又出声打断了王昭的沉思。
丫鬟对李世民的称呼,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李世民成功上位,打倒了李建成,不久后就会登基称帝。
“秦..太子殿下来看过我?”
“今日上午来过一次。”
王昭心情颇为逾越,从龙之功他身份特殊没想过去沾,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他原本是想看看的,这历史上著名的大事件,可惜没机会了。
在丫鬟帮助下,王昭洗漱了一翻,换上了新衣服,这时饥饿感才袭来,他吃了些面食,因为太饿,觉得味道还不错,解决完腹中问题后便拿着丫鬟给的帖子坐着马车朝宫里去了。
六七月的天气,太阳落的晚,坊市也关的晚,街上的人流量也不错。
在马车里摇了一会人反而精神了不少,偶尔穿过一两条街道,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有些感叹,仿佛上面的更替,根本影响不到下面的人一样,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人最好骗,恐怕就是这些老百姓了。
多看了两眼,王昭就觉得腻了,放下帘子,安心思考等会在宴会上李世民他们会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那晚上的戏,到底有没有用。
到了安福门,马车便进不去了。
王昭拿着帖子徒步过了安福门,朝外看了一眼,里面和外面就像两个世界,抬头往上看,那高高的城墙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站了一会儿后,王昭背着手,步伐轻盈朝里走去。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他掉下来...我要这金箍.....重活啦,哈哈哈。”
守城的士兵听到吼声,扭头看了一眼,正是刚刚先前进去的男子,正跑着跳着吼着,他的脸色不好,这样的人都能去赴宴,自己却要在这守宫门,唉,这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