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裂隙消失,一切终于重回平静。经历混乱与血战后的双极之丘,尽是鲜血与破败。
四番队的队员们匆匆忙忙地奔走,紧急狛村、白哉、恋次、一护进行治疗。而在这场混战中伤势最重任凌宇面前,死神们却迟疑着不敢行动。
四番队第三席伊江村注视着眼前的男子,鲜血浸透了他身上覆盖的黑色外套,已经几乎感受不到存活的气息,看起来毫无威胁。但伊江村不敢靠近,他记得不久前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令人不安的异状,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东西,咎人和地狱之门张狂地出现,让所有人都深深的不安。
“下去,肉雫唼。”
呼地一声响动,单眼扁平生物微微扇动双翼,像一只巨大的魔鬼鱼游曳而至,掠过任凌宇的同时,张口将他吞下。
伊江村转过身,看到卯之花面色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不用迟疑,他是什么人和应不应该救是两码事。”
“是,队长。”
一旁的夜一默默走近,看着空中缓缓飘动的始解肉雫唼,转过头来道:“谢谢你,卯之花队长。”
“不必道谢,这是我个人的判断,救下同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夜一笑了笑,随即看向缓缓走近的须眉老者。
“那么你呢,总队长阁下,也有一百年没见了吧。”
山本元柳斋扶着手杖,微微睁开眼:“他是咎人吗?”
夜一轻哼了一声:“所以又要作为异端清理掉?中央四十六室已经不存在了呢。”
山本不动声色,扭头看着远方的议事厅:“善后完毕后,会马上开始组建新的四十六室,你、浦原喜助还有握菱铁斋的罪名,将由他们重新进行判断。”
“我应该说谢谢吗?”夜一的眼神稍稍缓和,“其实我也很好奇这家伙的身份,他一直都说自己是个莫名其妙进入尸魂界的普通人类。但哪有会咎人化的普通人类?”
“让他留在尸魂界,我们会调查清楚。”山本道。
“那可不行,”夜一不假思索,“我答应过他,事情结束就带他回到现世。况且,如果他真是咎人,死神对地狱和咎人的权利只是看护,而不是管理吧。”
山本元柳斋重国回头注视着夜一,皱起眉头。他的身后,肉雫唼游若浮云。
“我还有点私事,抱歉就不奉陪了。”夜一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离开双极之丘,夜一没有走开多远,而是顺着小道向下走去,不消多久,进入了她与浦原喜助的“秘密基地”。
温泉旁站着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大男孩,和夜一一样的小麦色皮肤,和夜一一样的马尾,面孔也带着女孩的可爱气质。他束装而立,发现进来的夜一后,开心地挥了挥手。
“姐姐!”
夜一坏笑着走近,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
“上次着急没留意,你好像长大了不少呢,夕四郎。”说罢,夜一两手捏住男孩的脸颊。
“讨厌啦姐姐,人家现在可是家主,别拿我寻开心!”四枫院夕四郎甩了甩头。
“好啦,不开玩笑了,禁封剑没事吧。”
夕四郎从腰间取下那把黑白两色的太刀,凑到夜一的面前。
“事情一结束我就去四十六室找到了。还好没事,这是偷偷拿出来的,要是让你的朋友弄坏了,我可担待不起。”夕四郎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不刚刚还说自己是家主吗,连这点事情都要害怕。”
“姐姐你说得倒轻巧,天赐兵装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东西。我又不像你,很多事情都要被长老们管着呢。”
夜一不再言语,确实如此。从她父亲那一代起,四枫院家长老会的话语权一直在提高。百年前因为自己的罪名,让四枫院家失去了对刑军的控制权,这让家里的老家伙们非常愤怒,更是加强了对家主的限制。这样想来,夕四郎这个新任的家主,其实过得并不自在。
“那个……姐姐,这次我有帮上你的忙吗?”夕四郎小声问道。
“嗯,你可帮了大忙哦。”夜一大声说,然后又摸起了弟弟的头。
“说了别闹啦!”
“行了快回去吧。”
“一百多年了,姐姐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算了吧,”夜一挥挥手,“现在我可还是所谓‘家族的耻辱’呢。”
……
两周后。
任凌宇醒来时,觉得整个世界格外地刺眼。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乏力,口干舌燥。
综合救护所的山崎梦子发现他醒来后,马上通知了夜一一行人。
两周的时间,其他人的伤势都已经基本痊愈,岩鹫也回去了流魂街。剩下的五人一起来到综合救护所,一护是来得最晚的一个,并且身后还跟来了一个庞然大物——更木剑八。
“你终于醒了啊,任凌宇。”剑八大声道,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一副十分熟络的感觉。
“你好呀,小宇!”背上的八千流同样如此,挥手笑着说。
“看来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啊,真扫兴。”
虽然知道了任凌宇并不是所谓杀死蓝染的凶手,但是那震惊了整个瀞灵廷的咎人之力还是让剑八异常兴奋,可惜等到他击败狛村和东仙,一直迷路赶到双极之丘时,处刑之地的死斗已经结束。这让剑八很是扫兴,一直等着任凌宇醒来的一天。
“既然如此,那还是由你来与我厮杀吧,”剑八抽出斩魄刀,“一护!!”
黑崎一护惊得拔腿就跑,剑八在八千流的欢笑声中飞快的追了出去。石田和井上也急忙跟上,毕竟剑八可不是说着玩的。
其他人都离开后,夜一看着眼前的任凌宇,后者一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猜你也不知道咎人力量的来历,所以就不问这个了……”夜一道,“地狱之门出现的时候是蓝染用镜花水月救下了你,这你知道吗?”
任凌宇一愣,在他模糊的记忆里,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家伙是个咎人之后,他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在无可抑制的嗜杀中,突然产生了一种疯了一般的恐惧感。被击败后,剧痛让他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在昏迷之前,天空中涌现的地狱之门已经缓缓打开。
他摇了摇头。
“他用镜花水月催眠了地狱之意,让它产生了杀了你的错觉。随后又用喜助发明的可以隔绝灵力的斗篷盖住了你,防止地狱之意发现残留的咎人灵压,他屡次放过你不说,甚至救下你……”
夜一稍稍停顿:“蓝染他……和你的力量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任凌宇只得又这样回答,刚醒过来的他一过多的思考,就会觉得头痛难忍。
“你还是先安心养伤吧,我已经争取到了让你回到现世的权力,总队长的条件是你只能呆在浦原商店,接受喜助的调查,另外,还要带上这个。”
夜一把一个五角的木质东西放在了任凌宇的床头,任凌宇发现这个东西和一护日后会有的代理证十分相似。
“好好修养,等你痊愈就回去。”
任凌宇缓缓躺下,他看着夜一留下的东西,这些日子的一切,飞一般地在眼前掠过。
地狱、咎人,突如其来的真相,却让他更加迷惑。他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有能不能回到现实中,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如汹涌洪流,已不及他再去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