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早就大开的王府大门,再看看两边似乎久候的下人,上官微眯的眼神中透过一抹犀利。
“管家,怎么回事?”
“听说王爷今晚回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按规矩要来迎接的。”管家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们听谁说我今晚要到的?”上官看似若无其事地说道。
“回禀王爷,听王妃说的。”
“她?”上官声音顿时冷了几分,心中也更加清晰几分,冷冷一笑,他直接踏入大厅,果然就见叶筱璇和白钰彤早就候在厅中请安。
“王爷,臣妾听说您今晚回来,特意让厨子做了您喜爱吃的一些菜给王爷接接风。”叶筱璇温婉地朝他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来?”上官漫不经心地坐在桌旁问道。
“这个,这个是听下人回报的。”叶筱璇脸色顿时一僵,含糊地说着,此刻精致佳肴一一端上,她温柔地夹起一块肉放入上官碗中道:“王爷,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近日让厨子新学的,味道还不错。”
上官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顿时便确认了那些路上跟踪自己的人目的为何。
一顿接风酒,叶筱璇和白钰彤吃得面子和善,里子针锋相对,而上官就仿佛没事人一般看着她二人在他面前的那些小动作,更加怀想那个远在天边的某个无良女子。
夜半凉风习习,沁人心扉,月牙掩树梢,知了竞相长鸣,唱出一曲婉转小调。
上官望着手中的纸条,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倾城之笑,妖娆万分,半闭着的双眸中流动着一丝异样的温柔。
纸条上潦草的写着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后花园假山后。
上官唇边逸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道:“梓萱,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不过既然是你的主意,这个忙我定是要帮的。至于这个报酬,我以后也会跟你算。”
语罢,上官消失在夜色中。
点点繁星洗涤了白日里夏天的热气,上官在后花园里寻了一棵大树,一跃而上,半躺在树梢,望着天空的繁星,想起某个无良女子也喜欢如此静静地看着夜空,于是,嘴角弯出一抹柔情蜜意的笑。
倏地,上官收起了笑意,他猛然听见一阵小声地窸窣声,断断续续的,看来来人十分谨慎。听见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官迅速判断出是两名没有武功的人。根据脚步的轻重来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
上官抬头望望天,子时,于是,神情紧凛,放缓了呼吸,仔细听着那两人越来越近的脚步。
终于,脚步声在一座假山后停止,风歇了脚,树上的知了声渐渐变小,当那刻意压低声音的轻言细语传来时,在上官的耳中却是如此清晰。
“你这女人到底深更半夜不睡觉将我拖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一名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嘘——小声点!你还要不要命了?”女子急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放开他的手。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脑子坏了不成?”男子粗鲁地朝她吼去,嗓门丝毫没有压低。
“你马二不想要命,我柳月还想活呢!小声点!”女子听到他如此嚷嚷,急的也提高了声音,但随后便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想要你的命!”
躲在一旁的上官微微挑了挑眉,马二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细细想去,开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当初梓萱救下的叫花子,而那名女子是当初白钰彤身边的丫鬟。难怪会如此耳熟,有了这一层关系,上官听得也就更仔细了。
“谁?”一听性命不保,马二立刻从昏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急着喊道。
“你小声些,真不想要命了?”
“是谁?”这次马二声音放得很低。
“我前两日从白夫人窗前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句话。”柳月顿了顿,看了马二一眼。
“什么话?”他心中“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
“我模模糊糊地听到白夫人说了很多话,虽然很多不是非常清楚,但有一句却把我吓住了。”
“那一句?”马二的声音更底了。
“白夫人说了句“马二知道了很多,死罪?活罪?”这几个字我听得一清二楚。”柳月状似紧张地望着马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心中顿时溢出一股正在报复的激烈快感。
“怎,怎么可能,我为白夫人做了这么多……”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有多大的身份来头?说白了我们就是一个下人,我们的命哪比得上主子的命贵重,如果当真有个什么事,还不是主子一句话就完了的?”柳月眼见他颤巍巍的将信将疑,于是将话说得更狠了几分。
“你,你真的,听到白夫人说,说要杀,杀了我?”马二惨白着脸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就模模糊糊听到了这么几句,但说要确定吧,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凡事还是多个心眼的好,毕竟你也知道白夫人不少事。就拿以前宫姑娘的那件事来说吧,如果当初不是你一直借着能接近王爷的机会,偷偷打探宫姑娘的事,白夫人也不至于知道她是名女子的事情。再说还有后面那一庄呢。”柳月再次刻意地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但身怀内力的上官依旧将那几个字清晰听入耳内,顿时,他眼中闪现着一抹寒戾,杀意滕然而起。
“可我当初只是传了个话,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啊!”马二脚底打着颤。
“这话放给谁听谁都不信,你想,你帮着白夫人拿了一块玉,我帮着她送了张纸条给一位公子,之后就这么巧地碰上宫姑娘出事,而且还出在那块玉上。后来我那些侍卫形容,那晚跟宫姑娘在一块的公子似乎就是我送信去的那位。你说,这事还真能真能这么巧了?”柳月左右看了看,用几近耳语的声音在马二耳边说着,但却依旧字字进入上官的耳中,他眼底的杀意更浓,同时也在为梓萱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和懊悔。
“可当初我们并不知道啊,只是她让我去王爷的书房中偷偷拿玉的。”上官眼神凌厉地眯着,那块玉为何会在梓萱手中,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而今日这个疑问因为一个下人而揭开了。知道那块玉在何处的人似乎并不多,却不包括白钰彤,而且能让一个下人亲手拿到,看来这其中并不只是白钰彤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但她做的那些事,你我多少都看在眼里的,难保白夫人不会来个杀人灭口。你难道没发现这几日经常能见到絮茹?”
“好像是,我今早起来没多时就见到絮茹从后园子那穿过。”马二抬起袖子往脸上摸着。
“所以,我们以后要小心了,在白夫人和絮茹面前说话一定要谨慎些。”听了柳月的话,马二忙不迭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