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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救人成功和救人未成

嵩山派此番行动,不但没有杀死刘正风被其连同家人、弟子全部逃走,费彬还被刘正风当众擒下,着实有些丢脸。可让东方潇瀚感觉不对劲的是,丁勉三人脸上虽然也有些羞恼之色,却并不严重,似乎对于刘正风逃走之事不是很在意。

嵩山派到底在搞什么鬼?东方潇瀚怎么思考都想不出嵩山派的用意。

正主刘正风已经逃走,金盆洗手大典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在场群雄还受了一番惊吓,都觉得无趣之极,便纷纷离去。华山派众人也和泰山、恒山、衡山派诸人告别后,回到了回雁楼。东方潇瀚却是离群而去,跟在了青城派的身后。

华山派一到回雁楼,林平之就急匆匆得迎了上来。林平之现在对青城派恨之入骨,为了不让他愤怒之下做出冲动举动,东方潇瀚将他留在了回雁楼。

“师姐,今日可曾见过余沧海那狗贼?”林平之问道。不知何时,林平之已经开始叫东方潇瀚师父、叫岳灵珊师姐了,东方潇瀚也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

“见过了。”岳灵珊说,今天在宴会中确实见到了青城派一行人,“师父已经跟了上去。只要你父母真的在他们手里,一定能找到。”

“多谢!”林平之大喜。

这时,东方潇瀚已经跟着青城派来到了他们的驻地,城外的一个小庄子里。

结果,余沧海一回到驻地,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余沧海整张脸都青了,跳着脚大骂:“格老子的,哪个龟儿子敢来坏我青城派的事!”

原来,青城派入城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留了四个弟子在庄子里看押林震南夫妇。从福州来衡山的一路上,林震南夫妇多次遭受拷打,受伤颇重,又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成了废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逃走。然而,当余沧海回来后却发现,自己留下的四个弟子都被人杀死了,林震南夫妇则不知去向。

东方潇瀚隐在暗处,听着余沧海的叫骂。他也是刚得到消息,林震南夫妇被木高峰劫走了。

林震南夫妇被青城派抓住后,一路上都是余沧海亲自监押。福建、湖南两省总旗的探子虽然一直监视着青城派的行动,却也始终找不到机会救出两人。直到青城派来到衡山,余沧海去往刘府,湖南总旗才找到机会准备解救,却不想正和青城派的人打斗的时候,被木高峰截胡了。

在来的路上,东方潇瀚就曾远远看到一片西瓜地,料想这里离原著中曲洋、刘正风毙命的地点不远,而原著中木高峰劫走林震南夫妇后,也是将两人放置在不远处的一处古庙中,便抽身而去,往附近山中寻找。

进入山中不多时,东方潇瀚就发现了一处瀑布,心中一动。这时,忽然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琴箫悠扬,甚是和谐。只见山石后转出三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两个男子,矮的是个女子。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过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东方潇瀚忽的一声长叹,惊动了三人,三人立刻戒备起来。东方潇瀚走上前去,与三人打了个照面,正是刘正风、曲洋、曲非烟三人。

三人见到东方潇瀚,也是一惊。刘正风不知道东方潇瀚的目的,虽然东方潇瀚日间曾经救援回护过自己,但现在看到自己和曲洋在一起,会如何却是不好说了。正要说话,却见曲洋一揖到底:“见过少教主!多谢少教主今日搭救刘贤弟。”曲非烟也一起作揖。

刘正风大惊,双眼盯着东方潇瀚,完全说不出话来。

刘正风的一家的命确实是东方潇瀚救下来的,不用怀疑。前几日,东方潇瀚就暗地里派人通知过刘正风,嵩山派要对他不利,只是刘正风却不信嵩山派会做得这么绝,没有太多提防。今日金盆洗手大典上,出手偷袭史登达和狄修的就是东方潇瀚,他还派了不少人混进祝贺的人群里。要不是这些人的掩护,刘正风一家,包括他的徒弟向大年,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得逃出生天,——没错,向大年没死,也是东方潇瀚暗中救下的。

“不必。”东方潇瀚说道,“几年前曲长老也曾救过我的性命,今日不过略做回报。曲长老既然一定要退出江湖,便也由你。以我之意,你们最好去琉球或者台湾定居,不知你意下如何?”

曲洋还真救过东方潇瀚的命。东方不败还没当上教主的时候,东方潇瀚曾多次遭遇暗杀。那时候他武功未成,内家拳还没练出劲道,每次都是凶险异常、险死还生。其中一次,东方潇瀚已经被袭击者用迷药迷倒,正要下杀手时被曲洋发现了。如果不是那次曲洋的及时发现,东方潇瀚就真死了。

也是因为曲洋的缘故,东方潇瀚才会出手搭救刘正风一家。

台湾此时在中国属于偏远地区,人口稀少,经济落后,琉球则是中国的藩属国,只和京城、沿海地区有所往来,与中原的联系都很少,与武林的联系就更少了。这几年,日月神教在中原收缩势力后,东方潇瀚就派了大量人手去了这两个地区。现在两地的经济、政治都已经基本被日月神教暗中控制了。(注:当时的琉球和台湾其实都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方便阅读,没有用古称)

曲洋也知道东方潇瀚派了大量人手去了琉球和台湾,但并不知道两地到底是什么情况,思索之后,便也答应了。

东方潇瀚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刘正风,“刘兄,你们一家便随着曲长老一起去吧。今日以后,除非你入我日月神教,否则中原武林再无你立锥之地了。”

刘正风终于反应过来了,也答应了下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东方潇瀚身为魔教少教主却又加入了华山派。只是自从东方潇瀚加入华山派以来,从未有人听说过,他有做过什么不利于华山派的举动,反而是华山派近年来颇为兴旺。作为衡山派事实上的副掌门,刘正风更知道,华山派这两年的兴旺大半都要归功于东方潇瀚身上。所以他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何况,就算他现在将东方潇瀚是魔教少教主的事情传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就在这时,东方潇瀚耳朵一动,听到了某些动静。他轻轻一笑,也不在意,将刘、曲二人送给他的《笑傲江湖曲谱》揣在怀里,转身而去。走了不过几十步,他就听到隐于暗中的那人向着刘、曲二人的方向去了。

东方潇瀚继续在山中搜索,不多时,便找到了一座庙宇,却是一间土地庙。

离庙尚有数丈,只听得庙中一声惨呼,继而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说道:“那辟邪剑谱此刻在哪里?你只须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塞北明驼木高峰?东方潇瀚虽然没有听过此人的声音,却也下了这个结论。又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我不知有甚么辟邪剑谱。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又听他说道:“前辈肯为在下报仇,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前辈所诛,也必死于另一位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

“不错,将来余沧海必定死于剑下,而杀他之人便是你儿子,林平之。”东方潇瀚说着,走进土地庙中。

庙中三人大吃一惊,不想外面还有人。木高峰立刻提起内力,预先准备。

东方潇瀚走进土地庙正殿中,只见黑沉沉的并无灯烛,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这时,忽然面前黑影一闪,一人出现在东方潇瀚面前,黑暗中刀光闪过,已经一刀向着东方潇瀚头上劈来。

东方潇瀚冷哼一声,长剑电闪而出,后发先至,一剑就将来人手中的剑劈断了。来人猝不及防,只能侧身躲避东方潇瀚继续劈下的剑。剑方斩落,东方潇瀚随即跟上一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见龙在田”已经狠狠得印在了对方的胸前。

来人惨呼一声,倒飞出两三丈,直接撞破了一扇窗户飞出了土地庙。不等他爬起来,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此人不敢怠慢,强行压下伤势,转身就跑。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东方潇瀚还是看清了对方的样子,是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只是这驼子身材臃肿,行动却敏捷无伦,被东方潇瀚打出土地庙后不过三五息的时间,窗外就已经没有了动静,当真轻功了得,这还是在他受了不轻的伤的情况下。

东方潇瀚也不追赶,快步走到林震南面前,手搭在林震南脉搏上,随即眉头一皱。

林震南苦笑着说:“少侠不用费心了,老朽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撑不下去了。”

东方潇瀚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在下华山派东方潇瀚,见过林总镖头,见过林夫人。”

林震南喜道:“少侠多礼,愧不敢当。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只是方才少侠说,杀余沧海之人,正是我那孩儿,不知此话怎讲?”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音已然发颤。他心下猜测,是林平之已经入了华山派门下。林震南为了巴结余沧海,每年派人送礼,但岳不群等五岳剑派的掌门人,林震南自知不配结交,连礼也不敢送。眼见木高峰凶神恶煞一般,但和这华山派的高手一交手,一招便被打败,随即逃之夭夭,自己儿子若是真的有幸拜入华山派门中,实是不胜之喜。

东方潇瀚说:“在下门下弟子,前日在福建无意救了令郎。令郎一直想要拜入我门下,在下虽还未答应,却也已经开始传授令郎武功了。”

“这就好,这就好。”林震南喃喃道:“少侠,不知平儿现在何处?”

“我出来前,他留在城中客栈里。林总镖头可是要平之前来,有话要讲?”

林震南苦笑了一下,知道是来不及了,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低声道:“东方少侠,我……我是不成了。平儿若能拜在华山派门下,我实是大喜过望,求……求你日后多……多加指点照料。”

林夫人插口道:“少侠的大恩大德,我夫妇便死在九泉之下,也必时时刻刻记得。”

林震南呼吸急促,断断续续的道:“请……请你告诉我孩子,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东方潇瀚点头道:“好,这几句话我传到便是”。林震南道:“多……多……多”一个“谢”字始终没说出口,已然气绝。他先前苦苦支撑,只盼能见到儿子,说出心中这句要紧言语,此刻得东方潇瀚应允传话,又知儿子得了极佳的归宿,大喜之下,更无牵挂,便即撒手而逝。

林夫人道:“东方少侠,盼你叫我孩儿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侧头向庙中柱子的石阶上用力撞去。她本已受伤不轻,这么一撞,便亦毙命。

东方潇瀚叹了口气,他没有出手救下两人,因为他早已看出,两人都是命不久矣。将林震南夫妇的尸体稍微收拾一下,东方潇瀚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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