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穿越了!来到了这汉末三国!”
姜恪站在寨墙上,眺望一里外旗帜招展,阵型严整,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震撼人心齐声战吼的军队,心中眼里,还有呢喃说出的话语中,满是迷茫。
虽然姜恪很希望这是做梦,但已经扇过自己几十巴掌都能感觉到疼的姜恪明白,这不是做梦,他真正的穿越了,穿越到一个让他迷茫无措又跃跃欲试的时代——三国时代。
当然现在还只是建安元年,公元196年,三国还未真正形成,还是东汉。而姜恪魂穿之人在这东汉的身份,是一反贼,所在的队伍名号“罼圭军”,算是黄巾军的一支。
熟悉汉末三国历史的姜恪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黄巾军有罼圭军这么一个分支,在张角三兄弟死后,黄巾的确是一直未被完全镇压,此后十几年大汉各地也陆陆续续冒出许多打着黄巾旗号的余孽,比如白波军,黑山军,还有汝南黄巾,但就是没有一支叫做“罼圭军”的。
姜恪很快意识到自己穿越到的这个三国,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他想起来这支罼圭军现在的统领是谁了,正是他所占这幅身躯嫡亲的姐姐郑姜。
这郑姜虽然也跟三国有一点渊源,但他根本就是后世一款名叫《全面战争三国》的游戏设计出来的人物。
其出处是有个叫刘祯的人在黄巾之乱时,梦见一条有四只脚的蛇,在门中打洞而居,于是感到惊异的刘祯,便让一个名叫周宣的人解梦,周宣解梦说这是他为国家作梦,不是他个人事,劝他应当杀死那些作了反贼的女子。过不了多久,果然有女子郑、姜等人因为参与反叛而被处斩。据说是因为蛇象征着女子。而脚不应是蛇所具有,所以这些反叛女子理应被杀。
后世有人说,古代没有标点,所以郑和姜两字应该合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个女子,名字就叫郑姜,制作《全面战争三国》的人,可能看到一群男人争霸太过单调,于是便将郑姜,这个在三国志中留名,很可能在历史上真实存在,但只是小人物的女人给添加了进去,让他和一群汉末英雄豪杰去争霸。
而现在姜恪所穿越的这个三国,这个传说中的郑姜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就是姜恪的嫡亲姐姐。
这个姜恪占据的汉末三国的之人,也名叫姜恪,字玄恭,是一名刚刚过完十八岁生辰的少年,祖上是天水冀县人士,姜家也算士族,出过几个千石官员,但到姜恪祖父时,已经三代未有人能够出仕为官了,但还算颇有家资。
因避羌乱,耗费大量家财,举家迁徙到司隶,但祸不单行,到姜恪父亲时,在位的汉灵帝在洛阳四周大修东西罼圭苑和灵昆苑等皇家林苑,大肆驱赶良民,已经长久未有人出仕为官,从士族跌落回平民的姜家,当时也在这林苑建造的范围内,只能与大部分平民一样流离失所,被迫迁徙到河东。
但第二年黄巾起义便爆发,被无辜剥夺财产,被迫迁移的民众,在加入过太平道的豪杰郑会带领下在河东起义,自号罼圭军,昭示天下自己等人是汉灵帝修建三大苑的受害者,是被朝廷逼反的,恶心一下汉灵帝之余,表明自己的正义性。
但罼圭军不仅没有获得统治阶级任何同情,让汉灵帝幡然悔悟,反而因为起义之地就在司隶,靠近首都洛阳,所以遭到残酷镇压,其中河东卫范二族为抢掠人口为奴尤为卖力。
原本只是豪侠,缺乏军事领导力的郑会被打的措手不及,大败亏输下只能引着残部向北方并州前行,最后在吕梁山屯驻。
并州虽然贫穷,但并非是因为水土贫瘠,不适生存,而是人口不足,胡虏凶残,罼圭军近万人进入并州后,在山中开垦土地,依托山势抵抗胡虏,时常劫掠一下太原周边,倒是也能过活,甚至一些在胡虏和世家摧残压迫下,活不下去的并州、司隶和冀州民众,也是来投靠,罼圭军渐渐又有壮大迹象。
后来趁着并州刺史丁原带着吕布张辽等并州本土豪强向南与董卓相争,并州权利空虚时,罼圭军夺取了汾阳县(现今静乐县),大力接收流民,开垦以汾阳县为中心的汾河上游的土地,短短五六年,就发展成十万民众,两万军士的大势力。
但首领郑会跟宋江一样,是一个软弱的起义军首领,他之所以参加太平道,也不是真的是崇信张角,要逆天改命,为天下艰辛困苦的黎庶争一片天地,而只是为了当官,在浩大的黄巾军被很快镇压后,他内心更是坚信世家大族的统治是无法动摇的,所以一心想着要招安。
郑会见朝廷不搭理自己后,转头又看向旁边雄踞冀州的袁绍,郑会浅薄的认为四世三公,势力极大的袁绍必定是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所以预向袁绍靠拢。
正好那时袁绍的外甥高干,带着五万甲士来并州赴任刺史,郑会立即去投靠,但他却是不知他这个在吕梁山称王称霸的大王,在高干等世家子弟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如土鸡瓦狗般,想杀便杀,想灭便灭。
高干将前去商议投降的郑会等罼圭军高层诱杀,而后发兵攻打罼圭军,将罼圭军幸苦建设的家园捣毁,残余的罼圭军只能躲进深山中,才逃过捕杀。
原本罼圭军就会在吕梁山中,因为缺衣少食而自生自灭,但在郑会之妻郑姜接过指挥大权后,罼圭军坚强的挺了过去,变得更为凶狠,将游击战那一套发展到巅峰,并州袁军不堪其扰,大部分兵力全用来防卫追剿罼圭军,根本无法扩张在并州的势力范围。
这让准备在并州大干一场的高干恼怒不已,不惜代价要剿灭罼圭军,建安元年三月开始,调集重兵封锁吕梁山出入太原郡的通道,断绝了罼圭军获取粮食的通道,逼得郑姜不得不率领罼圭军主力,走远路去袁军兵力较弱的上党郡劫掠。
成功调虎离山后,高干立即派中郎将郭援率领五千精锐,走袁军并不擅长的山路,躲过罼圭军的侦查,轻装偷袭罼圭军在龙王山的老巢。
而二十一世纪姜恪就在这时,魂穿到因为慌乱,不小心从六七米高的寨墙上跌落,直接魂归地府的汉末姜恪身上,一穿越姜恪身上就必须承担重担,他是郑姜出征前,亲自任命的龙王寨主将,他必须带领主力尽出,只剩两千多战力堪忧的农兵,守卫住龙王寨。
“玄恭!”
就在姜恪陷入回忆时,一声焦急的大嗓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猛然想到现在还在打仗的姜恪,立即收起心中的胆怯迷茫,肃然地对手下说道。
“我无事,诸位快快上寨墙御敌。”
因为主将受伤而围拢过来的大小统领,听后立即散去,只留下一名跟姜恪年岁相同,生得膀大腰圆,但面容却格外秀气的青年,他面露担忧的看着姜恪包着布条,但还往外渗血的额头。
拥有自己前人全部记忆,已经逐步代入身份的姜恪,对于这名青年表现出对自己的担忧见怪不怪。这青年名叫郑产,是自己这一世那枉死的姐夫郑会的亲弟弟,也就是自己姐姐郑姜的小叔子。
郑会和郑产的父母早亡,所以郑会和姜恪的姐姐成亲后,这郑产就由长嫂郑姜抚养,与同岁的姜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叔高,你先别带着你的黎首军上寨墙,我命你上,你才能上。”
战况紧急下,姜恪也是没有时间和自己的好基友说闲话,立即肃声以命令的口吻对郑会说道。
郑会虽然生得人高马大,比姜恪还大几个月,但两人日常相处中,一直是以姜恪为主的,不说对姜恪的话言听计从,但在大事上一直是以姜恪马首是瞻,虽然对于姜恪不让自己手下现在山寨中最强战斗力黎首军参战很是不解,但郑会还是依言照做了。
姜恪安排好预备队后,立即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卫登上寨墙,开始亲自指挥作战。
这龙王山的大寨,是当初郑会带领罼圭军进入并州后,在吕梁山中第一落脚之地,此后虽然罼圭军占据了更适合居住的汾阳城,但这龙王寨一直没有被放弃,反而一直是在被加固扩展,最后成为一座能容纳万人的大寨,用来作为最后的老巢。
虽然能容纳人数增多,范围扩大,但龙王寨的防御也并没有减弱,因为两面环山,一面临峭壁,真正能被进攻的只有正面寨墙,所以只要修正面寨墙便能提高龙王寨的防御,正面寨墙被不断加高加固,平均高度高过两丈,有些地段因为山势的原因高过四丈。
但这寨墙也并非尽善尽美,因为当初主持修建此寨的郑会,并不是专业的将领,所以在设计建造寨墙时,连箭楼都没有一座,马面也没有向外扩展一块,这让守军在守城时不能在多方向攻击敌人,能更加从容的攀爬。
而且寨墙外也没有挖有壕沟,布置陷阱,让攻城部队很是容易靠近,很是轻易就能架起梯子,总之整龙王寨的防御,在姜恪这个半吊子冷兵器军事爱好者眼里,完全是错漏百出,根本不足为凭。
“就让我来力挽狂澜吧!”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中二之心发作,姜恪心中的迷茫胆怯,慢慢的消失,更多的是冲天的豪情和战意。
姜恪要力挽狂澜的第一条就是鼓舞士气,他突然站上寨墙,望着那些原本是农夫,突然被征召作战,两股战战,牙关紧咬的兵士,横刀一指城外如山如林的袁军,高声大喊。
“罼圭军的兄弟们,你们都是罼圭军的元老,有的在司隶加入我们,有的在河东加入,有的在并州加入,你们应当知道袁军是如何的言而无信,如何的残暴凶残,四年前他们攻破汾阳时,残杀老幼,奸**女,拘人为奴,你们还想再来一次吗?你们还想再看一次亲人的惨死吗?还想在一次颠沛流离吗?如果不想,就跟着我,拿起你们手里的刀枪,保卫家园,给予敌人迎头痛击,用袁军的鲜血洗刷我们曾经的耻辱,用袁军的头颅祭奠我们枉死的亲人,用袁军的尸躯滋养我们的田地。”
完全代入角色,已然是受压迫的罼圭军一员的姜恪,慷慨激昂的大声高喊后,立即振臂,用更大的声音,嘶哑的大吼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袁兵!”
原本紧张恐惧的守军士兵,情绪完全是被调动起来,双眼血红,脸庞涨红,扬起满是粗筋的脖子,齐声高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袁兵!”
虽然守军人数只有城外攻城部队的一半多,但这饱含仇恨愤怒的战吼声却是压倒了袁军,袁军辛苦营造的声势,彻底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