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眼悍勇无比,使一柄大钺,一斧下去,必是血光迸溅,人体分离,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身首分离,守军那里见过如初凶悍之人,纷纷惊惧后退,将大片空间让给了罼圭军,使得罼圭军能够攻上城墙。
“快结阵低档!快去调援兵!”
出身大家族,从未见过如初血腥场面的高武也是骇得一时错乱,等到杨大眼率军杀上城墙后,才惊慌的下令。
但此时怎么能够来得及,因为高武的自信,觉得郭援攻不龙王寨是万无一失的,自己镇守的后方汾阳城并不会遇到战事,所以便放纵军士,让军士们不驻守军营,而是住在更为舒适的民居中,这汾阳城原本是罼圭军的领地,在袁军攻破汾阳后,将遗留在城中的罼圭军军民全部迁走,所以遗留下许多民房。
高武这样放纵士卒,的确是赢得了士卒的感激,但现在一遭受到突袭,这分散开来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短时间内根本军队集结不成,更别说是来救援高武了。
高武只能带着南城墙上两三百名当值的守军,抵抗勇猛无敌的杨大眼和其带领的两百名如狼似虎的黎首军,自然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很快随着高武的一声惨叫,其头颅便被挂到旗杆上。
“高武授首,投降免死!”
“高武授首,投降免死!”
……
姜恪想到攻下汾阳会很是轻易,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如初轻易,等他和马隆率领接应部队赶到时,杨大眼已经获胜,开始招降纳叛了。
姜恪到来后,立即接替指挥,命令杨大眼和马隆,分别去取西门和北门,还有库房,抢先占据物资粮食的同时,将围堵西门和北门的郑姜和陆政部放进来,加大清剿城内守军的力度。
主将高武死后,汾阳城内三千守军大多丧胆,多是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即便有胆气的袁兵敢于抵抗,也是很快就被群涌而至的罼圭军扑灭,杨大眼和马隆很是轻易就完成任务,杨大眼顺利打开西门和北门,放郑姜和陆政部入城,而马隆则率部占据了库房。
随着郑姜和陆政部入城后,罼圭军的兵力开始占据优势,清剿城内袁兵的速度加快,剩余的袁兵,只能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向东门逃去,打开姜恪特意不管的东门就往外冲。
此时这些袁军逃兵也是发起狠来,一打开城门就猛冲猛打,东门外虽然有一千四百多养精蓄锐许许久的吕梁山贼,但这些吕梁山贼长于游斗,短于战阵搏杀,在加上奸猾惜命,勇气战意不如急于逃生困兽犹斗的袁军,虽然没有被一冲而溃,但也不断被挤压后退,根本堵不住东门。
“快!快!追杀这些袁兵,否则休想要赏钱。”
瞿恭急得大声呼号,要手下人追杀四散而逃的袁兵,但他御兵不严,手下的兵士都散漫惯了,下意识的出工不出力,即便是有些山贼,看在赏钱的份上,努力的追击袁军,但因为穿戴着新缴获的甲胄,行动不便速度不快下,也是很难追上丢盔弃甲而逃的袁军败兵。
从钱看着混乱的局势,不思己过,而是很愤怒地对瞿恭说道:“兄长不要再做无用功了,这明显是姜恪那小子对我们设的局,让我兄弟两人守敌人最会逃奔的东门,就是想看我们兄弟俩的笑话,让我们毫无战功,还有大过,好在战后少分战利品。”
瞿恭心中也是恼火,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这夺取汾阳城的主意是姜恪想出来的,只能是他吃肉我们喝汤了。”
“很可能汤都喝不到一口。”从钱道后悔道:“先前我们得了兵甲就应该立即去投靠呼厨泉单于,凭这那么多兵甲和弓箭,也许能弄个千夫长当当,有奴仆牧场,比现在为姜家姐弟卖命好百倍。”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为了参与这次诈取汾阳之战,将大量甲胄和弓箭让出来,如果不能在汾阳得到足够的财货,我们两兄弟要亏死,尽量杀敌吧!”瞿恭无奈道。
“也是只能如此了,姜恪那小子奸恶,但郑姜那娘们很是仗义,只要我们尽心竭力了他不会苛待我们的。”从钱发狠说道。
瞿恭和从钱是这样说得,也是这样做的,真的开始尽心竭力,不再像以往那样出工不出力了,他们两人首先命令穿甲的手下们脱去甲胄,而后两人亲自带兵轻装追击。
袁军败兵那里逃得过擅长走山路的吕梁山贼的追击,在瞿恭和从钱带人一阵猛追下,最后追回大部分袁军逃兵,只有两百多名耐力惊人袁军成功逃脱,但他们中的大部分又在白石沟被早已等候的郑产带人围捕。
还有的少部分没有走通往古交寨的捷径,而是走东北面难走的山路,经过二十多天时间才进入太原郡,带回郭援兵败,汾阳被破的消息,但为时已晚。
姜恪带着其余三部从东门杀出来后,很是满意瞿恭和从钱的追击,但他还是一声令下,驱赶瞿恭和从钱留下看守甲胄的兵士,将所有吕梁贼们为追敌而脱下的兵甲收入囊中。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郑姜对此熟视无睹,他早就相信姜恪所言,瞿恭和从钱两人会携带兵甲投靠南匈奴,现在姜恪收缴瞿恭和从钱的兵甲,掐灭他们投靠南匈奴的一大本钱,郑姜是乐见其成的。
陆政虽然与瞿恭和从钱不对付,但他内心中和瞿恭和从钱一样,有将手下兵卒当成自己东西的军阀思想,对于姜恪此举很是不舒服。
“玄恭,这有点违背道义吧!”
姜恪笑了笑,说道:“瞿从两位大哥的部队,本身都是吕梁山的豪杰,擅于攀登行走,这些铁甲会拖累他们的,不如给予军中需要之人,放心,我待会儿会补偿两位兄长的。”
姜恪将瞿从两人部队的兵甲拿去后不久,瞿恭和从钱两人就率队归来,看到姜恪命人收了他们的兵甲,自然是无比愤怒,但就在这两人拔刀相向时,姜恪立即让人抬上从汾阳府库内缴获的钱财,这些都是原本为郭援军准备的犒赏。
看到姜恪拿出的成筐成筐的铜钱,瞿恭和从钱立即怒色消散,但从钱还是比较坚定的要要回甲胄,但他手下的兵士们可是不管,这些目光短浅的山贼,可并不觉得甲胄能比得上铜钱,不再听从瞿恭和从钱的命令,对姜恪刀剑相向,反而规劝起自家两位统领。
“统领,我们要甲胄干什么,穿上后妨碍兄弟们发挥本事,不如铜钱来的爽快。”
“统领,当初兄弟们跟着你,可是因为你说过要给兄弟们富贵的,现在富贵就在眼前,岂有不取的道理。”
……
那些桀骜不驯的吕梁山贼你一句我一句,半是请求半是恐吓的向瞿从两人表达自己的意愿,让瞿从两人头疼不已,他们第一次尝到到平时不好好管理队伍,放纵兵士带来的后果,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铜钱很快被梁山贼们一抢而空,姜恪看着周围兵士们也是眼红不已,立即带领全军回城,再在府库中拿出一部分钱财赏赐下去,才让全军安分下来。
“这钱有什么好的,现在被袁军围困,根本就用不出去钱,即便以后打破了袁军的封锁,外面兵荒马乱,用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乱世中粮食才是最可靠的。”
姜恪看着分到钱后喜滋滋的士卒们,忍不住心中吐槽。
姜恪知道粮食才是第一资源,所以在取下汾阳后,立即向郑姜建议将粮食抢先运回龙王寨,于是原本等打破古交寨后再考虑此事的郑姜,立即让亲信吕郑押着袁军俘虏,用人驮的方式,将汾阳城中储备的五万石粮草,以及其它一些物资,以蚂蚁搬家的方式,慢慢运回龙王寨。
安排妥当关于罼圭军生存的大事后,姜恪和郑姜就开始合计攻打古交寨之事,依然是用袁军俘虏诈城,当然不能再用邹浩那个差一点就坏事的糊涂蛋了,而且诈城的理由也必须该一下,最后姜恪和郑姜决定以押送战俘为借口诈取古交寨。
为了让时间上与郭援全歼罼圭军吻合,罼圭军在汾阳城停留三天才出发,又特意在路上慢行,用四天时间走完百里之路,到达古交寨,这座守护太原郡西部进出吕梁山唯一较平坦道路的城寨。
这古交寨虽然名义上是一座寨,但并非就是像龙王寨那样用木头来筑墙,而是石头,比用夯土的汾阳城更为坚固,这些石块都是当初高干诓杀郑会,击破罼圭军后奴役俘虏的罼圭军战俘运来的。
近万罼圭军战俘的血泪和辛劳,最后将古交寨将成一座高近四丈,马面角楼近百座,外围布有三道壕沟,如一座堡垒的坚固大城,虽然里面常年驻兵不过三千,但非十倍兵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克。
“再坚固的城池也怕庸将统率,再完善的防御也怕贪生怕死之徒反叛。”
姜恪夜晚在附近一座大山上,眺望不远处的古交寨,看见士卒稀少,守备松懈,放心的同时,不免志得意满,心中觉得攻下古交寨易如反掌。
姜恪却是不知道他这番小觑天下英雄的骄傲自满,很快就会为他带来一场惨痛失利,差一点害死自己的好友,让罼圭军良好的发展势头终止,让他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