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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离心最近的肋骨

下山的时候,富华可能是和我相处出了感情,居然还流了两滴眼泪。

给我看的怪难受。

但是在富华要求我把小蛇变回去时,我婉拒了她。

我就两个信徒,小蛇和青鸟,两个都喜欢偷偷摸摸的摘野果子供奉我。

我怎么可以让我的信徒难受呢?

不仅如此,我还劝她,告诉她,小蛇人不错,真的不错。

我又不是蠢凤凰,富华就是因为昨天神医救人时,那小蛇多看了几眼小姑娘,准备借我的手欺负他。

简直是做梦。

不过小蛇也太笨了,居然嘲笑那姑娘走路摔跤。

笑就笑吧,人家姑娘在半山腰摔的,他硬是笑到姑娘进了神医阁,硬是让富华觉得他在和人暗送秋波。

那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他活该。

不得不说,青鸟是一个神奇物种,他揣了很多东西,几乎把神医阁搬空,你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在这里待出了感情,所以他连神医阁的凳子都想端走。

幸好小蛇聪明,早就把值钱的全赛自己肚里了。

肚子大到像怀胎,也就青鸟看不出来。

还在那里问人家:“公蛇也可以生孩子吗?”

公蛇能不能生我不知道,要不是走得快,青鸟能吃是真的。

折腾了一个早上,可算是下山了。

老人送我的时候也有点惆怅,他想帮华年说几句话,但看到我的眼神时,老人又怂了。

最后,他只能摆摆手,让我们走。

其实我给过华年机会的。

他但凡有一天回来了,告诉我,不管我是不是凰女,他都不会离开我,我就会原谅他。

哪怕我不能变成凰女,我和她也是一体的。

结果下山没走多远,一道金光就照在了我脸上。随着金光到来的,还有一个人。

身披铠甲,彬彬有礼,“今华上神,天帝有请。”

你看,转生还是有好处的,别人都是小仙,我这直接上神。

天帝天后感情很深,见到我时眼窝子也深。但我们三个都知道,我再像凰女,我都不是她。

就像他们上来牵住我的手时,我心里是真的没感受,可是没办法。

我心软,他两的脸和记忆里的一样,所以在两人上前的时候,我也笑着和他们说了句,“我回来了。”

不是我来了,是我回来了。哪怕我们都知道,父女与母女缘,早没了。

“回来就好。”

我记起刚有记忆时,天帝的那双眼,当时我从桃树下醒来,就和现在一个样子。天帝初见我时,眼带惊喜,只是惊喜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怯懦退让。

我那时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他退让了,允许自己的女儿失去记忆,变成另一个人活着。

我本来就没有父母,多一对也不错。

而且他们是天帝天后,以后别人欺负我都得想一想,毕竟我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这样一想,勉强让自己有了几分快乐。

聊了会儿后,天后见我一直心不在焉,咬了下唇,有点为难的看了眼天帝。

“你……要去天牢看看他吗?”天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帝脸色。就看天帝听了皱起眉毛,似乎有点不满。

嘟囔着,“有什么好看的。”

但没有拒绝,只是抿紧了嘴表达不愿。

“谁?”我愣住,我之前还和谁有过交集?

有也不看。

“你的那个小徒弟。”天后拉着我的手,“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我激的满脑迷糊,“他不是在凡间吗?”

天后也惊讶了,“他一直在天牢啊?!”说着,天后怕我不信,连忙带着我往天牢走,“一直在的,他是不可能避过天眼私自下凡的。”

我迷迷瞪瞪的被她拉着走,脑子里却有了个别的想法。

凡间也有个华年,如果天牢里的是真华年,那凡间的就是假的。

但是凡间的那个清楚的知道凰女和华年之间的每一项事,并且他也明确说了,月言是他安排的,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凰女复生。

这世界上除了凰女父母,最希望凰女活的,那不就是真华年?

真假两华年一定有联系。

我还以为天牢都是血淋淋的地方,没想到是我宫殿后的一处神庙,那是我还是凰女的时候,天后为我修建的。

台阶高三千层,我从下往上看去,只能看见庙宇威严。有两个小童坐于庙前,一人拿彩色金羽,一人拿百花夺彩。

我随着天后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等暮鼓钟声响起,这处从我死后便不再打开的庙门,开了。

虽不曾打开过,却也是干净整洁。里面没有我的神像,只有一个被三条铁链穿身而过的男人。

男人低垂着头,白色外衣侵满鲜血。

他常年不见天日,皮肤苍白脆弱。庙门开时,他终于抬起了头。

华年。

哪怕脸上沾满血迹,我也完全能够认出,就是他。

我进了庙门,他死沉沉的眼光在见到我时,骤然亮起。长期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变得无比怪异。

我蹲下来,望着他。

他眼里本亮起的光,再次熄灭。

我一切都懂了,这个真正的华年,对今华,是没有一丝感情的。

“你不是她。”他的嗓音嘶哑,如被车轮碾过千百遍,“她从来不会,蹲下来看我。”

“他是什么?”

这句话天后听不懂,两个小童听不懂,但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一定听得懂。

果然,他嘴角轻笑,身体一动就扯的骨链晃荡,剜着琵琶骨的两条细链居然是活的,此刻如蛇一般扭动。

他可能早就疼的麻木,表情变都不变。

“你告诉我,我让你见一眼她。”这是我的筹码,他没有办法拒绝的筹码。

我赌华年爱她。

“是我的肋骨,离心最近的一根肋骨。”他低喘着,身体的疼痛在此刻都可以忽略不计。

没什么比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期待。

“我可以见她了吗?”

“当然可以。”我答到。

我早就发现,在我体内一直存在着另一道灵魂,就像我在麟书阁时看到的她。

就像她拉扯着金线,指导我作战一样。

她一直存在。

想着,我伸手拢入眉心。

“今华,你做什么!”天后怕我犯傻,她不想再失去女儿一次。

哪怕眼前的我,算不得她的女儿。

“没事的,我把她喊出来,和你们见一见。”

眉心上传来疼意,我灵魂中不属于我的那一半缓慢苏醒。

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到了她。

“我很羡慕你,他们都想让你回来。”

这是我不曾对人言说的秘密,但我愿意告诉她。

“傻孩子,我就是你。”她轻轻抚上我的额头,“我从出生就少了三缕魂魄,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

只是可惜,现在的我们,居然只能有一个活着。

——

“小徒弟,你错了,”另一半灵魂掌管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听凰女说话,她低下了头,指尖滑过华年的发,“如果是你,我也是愿意低头的。”

“你果然没有好好听我的话,我说了让你好好修炼,结果你呢?被关在这里,到最后还要我来心疼你。”

凰女轻笑,伸手抚过他的伤口。他们多久没这样说过话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好几千年前,对她来说,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睡醒后,灵魂寄宿在另一个人体内。

但华年呢?他是确确实实的过了这么久,尤其是这样的状态——

琵琶骨对穿,铁链不会停止的转动,每时每刻都受着挖骨之刑。

她想问他,疼吗?

可这是一句废话,他当然疼。他怀着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希望,在这没有天光的神庙中,将自己完全囚禁。

地上斑驳血液,有他一笔一划的锦瑟二字,写的多了,地上都磨了痕迹。

哪怕凰女极少听见他这样叫自己,也还是记得,这个专属于他二人的称呼。

“我好喜欢你。”男人眼角滑下清泪,压抑千年的话终在这一日脱口而出。

“很喜欢,很喜欢。”

他那时不敢说,因为眼前的女人太过耀眼,她生来即是神明,而他只是个魔物。

被她从沼泽里拉出来的魔物。

什么神魔后裔,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离她之间的距离很远。

他在努力的追赶她的脚步,却屡屡受挫。

但没关系,他知道凰女看得见他的心意,如不见天光被他压在身下的名字。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天后到底是擦了擦眼泪,怜爱的看着两人。

“他,华年他杀了很多人,魔族的一本秘法,说人杀的够多,就能换取神陨的天神转生。”天后此刻也难受,说的话有点磕磕绊绊,却能让凰女听懂。“如果不关着他,难平民怨。”

难平民怨。

如果不关着他,多的是人能杀掉他。

他太急切,一心想着如何让凰女转生,没怎么认真修炼,最后的功力,也仅仅离凰女死时,高了一点。

凰女知道,父母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的小徒弟。

只是——

“母后,以后就是今华了。”凰女回头,看了一眼这位雍容华贵,却哭的双眼红肿的妇人。

她伸手抱住天后,如儿时一样在母后怀里蹭了蹭。

最后,她笑着转身,像过去很多年一样,少年抬头,仰望着她。

“我有了灵魂,可以转世,就是下辈子的我,可能会心智不全。”凰女一字一顿,却伸出手,似在邀请,“你愿意吗。”

“我愿意——”

他这次的笑发自内心,只希望下辈子,自己能够站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并肩前行。

而不是跟着她的脚步,被她保护。

最后的最后,凰女转头看了天后一眼。

如同她之前很多次的最后一眼一样。

“母后,以后就真的不是凰儿了。”

——

隔日一早,我才从床上起来,就听见外面很是吵闹。

小仙婢们交头接耳,有几个还会看一眼我。

“过来。”我随手指了一位,“在说什么?”

那小仙婢被我一叫,脸色发红,当即跪到地上。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那、那关在上神庙里的罪人,自尽了。”

自尽了?我挑眉,“人自尽了你们在外面吵什么?”

不知道会扰了人清静?

我下意识的望天,没过一会儿,眼睑就开始发酸。

像坊间的话本一样,总有那么几本写的让人难受,让人抓心挠肺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揉揉眼角,强行宽慰自己没事。

他们约好了转世再见,就一定能见。

一定能见。

“人呢?”我得找个好地方,将他葬了。

小仙婢抖了抖,“还在神庙,天后、天后让上神自行处置。”

自行处置。

我记得这座宫殿是凰女之前所住,里面众多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既然如此,我翻开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再度掀开别的,一层一层的找过去,最终,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掏出了一根木簪。

木制的,做工粗糙,和这天宫格格不入。

我拿着簪子,抹去上面灰尘,仔细一看底部居然还有字。

锦瑟,正楷镌刻,一笔一画极其用心。

恍惚的,又是一段记忆拥入脑海。

那个时候,凰女和华年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凰女叫凰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少年心想自己竟然是凰女唯一的徒弟,所以他要有个不同的地方。

“你有名字吗?”少年声音细弱却坚定,凰女坐在马上昏昏欲睡,听了少年的话有点不解。

“我不就叫凰女?”

“不,凰女是称号,不是名字。”少年异常固执,凰女懒得搭理,随口到,“你自己看着起,我都行。”

“那师傅,我以后就叫你锦瑟吧。”少年心思细腻,昨日经过市集,看到街边有人卖画。

一副画上一对玉人相依而立。在那画里,便是大写加粗的一句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华年不懂诗的意思,只是看见思华年这三个字,就觉得不错。

凰女私心嫌弃这名字难听,但她不管,反正没人会叫这个名字。

随他去。

不过——

“外人面前你还是要喊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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