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落赶来时,正看到了众人僵持,她混迹台下抬头盯着周衎,何必呢?
谷筠北垂眸,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跃上高台,又添了一把火“诸位,生南谷来得晚了,在下谷筠北,新任谷主。”
慕平眠连忙道“谷主来的正好,这妖女在此妖言惑众,生南谷也应来主持公道。”
谷筠北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摆“这恩恩怨怨的也讲不清楚,单凭一面之词谁也无法断定真假。既然都想要落秋赋,不如就以武定高低吧。”
若真如谷筠北所说,落秋赋必然属于周衎,慕平眠摩挲着手指暗中明了,这谷筠北也是来找麻烦的。
风晚攥紧手中利剑,他咬咬牙道“周家,生南谷,天煞门,还有……叶家,今日为何偏都来为难慕家,各位莫不是相约而来,为了落秋赋不顾道义?”
一语中的,卷入此事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是被沈渡年引来。风晚直言戳破了众人假仁假义的面貌。
叶星湖呵呵一笑,目光冷漠,想着看他家被众人相逼的场面真是好看。
“既如此,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周衎出声“我无法真正的证明夏空绵是沈家人,那我就让一步,让落秋赋回到沈家家主所托之处。”
听到几句话叶星湖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周衎这是搞得哪一出?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把落秋赋拿回叶家。
叶星落看不懂沈渡年摆的龙门阵,他用一个假的落秋赋去搅弄什么风云?
慕平眠气得喘着粗气,眯着眼睛狠狠盯着周衎又再看向叶家,心想他们两家合起伙来设计他。
谷筠北在高台之上含笑望向叶星落,就那么盯着她,众人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终于在人群里瞧见了她,顿时人声鼎沸,这不是前些日子慕家一直在寻找的新妇吗?
大家大费周章的寻了她几日,怎么此刻突然出现了?
叶星湖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安全就好。
叶星落瞧着慕臻姗姗来迟,缓缓从高台另一侧走出。他盯着她,目光有些说不出的不明之意“今日怕是明了,是你叶家想要回落秋赋,联合周家搞了如此大的一出戏。”
叶星落不语,只抬着头盯着他,心里隐约升出一股不祥预感。慕臻和他父亲不同,是真正眼里揉不得沙子,这话说到这儿怕是还没言明他究竟要做什么。
“你无缘无故失踪,如今叶家又如此,其中缘故我已明了不想深究。今日落秋赋还你叶家,你我也和离,从此嫁娶不涉。”慕臻说罢将手里的六角形木盒扔向台下叶星落的怀里。
那盒子棱角砸在她胸口,不由得让她痛的微微弯了下腰。叶星落眼神一瞬茫然后恍然大悟,她仰起头盯着周衎,满是怨恨失望,再扫过谷筠北,慕臻……
她苦笑起来,好啊,你沈渡年联合如此多的人演了这么大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我离开慕家。
慕平眠一惊,怎么能把落秋赋给叶星落!他欲开口,慕臻失望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别逼我毁了慕家。”
风晚拉住慕平眠对他摇了摇头,慕平眠气得甩开他的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慕臻脸上“愚蠢!”说罢转身离去。
周衎俯视着叶星落,他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那双眼里,质疑,怨恨,失望……还有厌恶,通通投在了他身上。
叶星落冷哼一声,抬手就将落秋赋扔进人群之中,众人一拥而上疯狂争夺,甚至拔出剑互相争斗。
混乱之中叶星湖拉住了她的手“走,回家。”
叶星落挣脱开来,等着对着正走向她的周衎到她面前,待到周衎至于面前,她立即拿起叶星湖的剑毫不犹豫深深刺进了周衎的肩头,他并未闪躲闷哼一声。
这派场面叶星湖不解,妹妹突然刺了周衎?再细细想来,她是恼周衎此番所作所为让她离开了慕家,失去了报仇的机会。可落秋赋已经不在慕家,报仇来日方长,她何必如此?最奇怪的是,周衎竟然纵容她如此。
“你是想要我死吗?”周衎明明那双眼睛里全然是悲痛,可语气依旧如往常平淡。
“是你想要我死。”叶星落哽咽说道,尾字一落眼角的泪水就砸在了周衎手背。
不能救沈渡年,她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谷筠北趁乱拿着银针偷偷在叶星落身上扎了一针,她便立马不受控制的昏了过去,叶星湖连忙抱住她带她离开此处。至于那落秋赋,他知道真落秋赋已经毁了,也知他在慕臻拿出来的一刹那就认出,那是假的。
真正的落秋赋虽然是用那个六角形的木盒所装,可盒子有一面是有划痕的,就连慕平眠也没仔细看过,自然是瞧不出端倪,可他知道。
熙熙攘攘争夺的东西是个假的,却争得头破血流,可笑,可笑至极。
谷筠北拿着金疮药作势要贴在周衎肩头,周衎下意识侧身躲开,抬手推开他的药瓶说“告诉沈大哥,他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
谷筠北笑了下边收伤药边说“如今沈姑娘已经是自由之身,待她气消了便能和你长相厮守了。”
可周衎知道,这种情况不会出现。
夏空绵拦住谷筠北,立即夺过他手里的伤药执意继续为他治伤,周衎依旧躲避,苍白的嘴唇上添上点点猩红“让开。”
他拖着斩三千向慕平眠离开的方向而去,一身杀气,颇有佛挡杀佛的气势。
谷筠北望着他的离去,又泛起点点微笑“这落秋赋还真是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