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起了细雨,站岗的警察乱了一阵后都钻到了那个破旧的车库中了,吓得正在睡觉的那只金吉拉一下蹿到客厅的沙发上,卧在了邵严水的脚边。
薛筠扶着肖霁继续安慰道:“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一想要不要趟这趟浑水。如果不参与其中那么我们现在就走,那些警察拿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你们还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的那些未解之谜,那么这浑水就必须得趟一趟了。”薛筠说完用脚踢了下邵严水,把那只金吉拉也吓得往沙发下面躲。
邵严水起身抹了下眼泪,往洗手间走去。这是个装修老旧的洗手间,艳红的花纹瓷砖让整个洗手间都显得无比的俗气。邵严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里的一切,只是把头埋到了池子中,打开水龙头任凭冰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的头。
一阵凉爽,让邵严水稍稍地活过来了一些,他走回大厅表情严肃的说:“薛姐,我必须得回老家一趟,等我从父亲那里了解到我的身世后,我再做决定吧。”
“我们陪你一起去。”肖霁抹了下眼泪后说。
“好,那我们把刘清国叫来,让他放我们出去。”薛筠一边说,一边往车库走去:“喂,你们把刚才那个刘警官叫下过来,我们有事和他说。”
一个小警察像听到了命令一般,拿起手机给刘清国打电话,放下电话对薛筠说:“他马上就过来。”
薛筠走回沙发上继续道:“他马上过来。现在事情依然如此了,我们要完全抽身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们既然要查清楚自己身上的疑团就必须要和警察合作。查你们的身世和查案子这两件事情不矛盾,如果有警察的帮助,那么我们查起来也会方便一些,一会儿他来了,你们尽量不说话,让我来和他谈。”
屋外的小雨还在飘着,池塘的鸳鸯躲到了桥下。池塘中只有雨滴落下后激起的层层涟漪。一辆黑色的奥迪在门口停下,从车子里走出又瘦又高的刘清国,他手持一把雨伞,走上桥,径直走进了别墅大厅。
“各位,这么快就想好了啊?”刘清国脸上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欣喜。
“差不多了吧,但是我们现在需要去一趟南陵,去小邵的老家,我们需要核实下你刚才说的关于小邵的身世。”薛筠说道。
“哦,小邵兄弟没有打电话回家吗?”在刘清国看来,这个事情电话里一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
“打了,但是我不是拐卖儿童,里面可能有误会,父亲要我回家去和我详细说。”邵严水似乎忘记了薛筠刚才的提醒,直到看到薛筠的眼神才闭上了嘴。
“这样子啊!”刘清国显得有些为难,他对于自己的信息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是看着邵严水通红的眼睛也不像是在撒谎啊。
“既然要查,就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们既然和案子有关,那么弄清身世也是案子的一部分。”薛筠补充道。
刘清国想了想拿起手机走到了二楼,给杨冬打了电话。很快又走回了大厅:“好,现在是2点半,3点半正好有一列动车可以去南陵,我和你们一起去,现在就出发吧。”
刘清国把雨伞递给薛筠,薛筠接过雨伞和肖霁一起撑着伞向外走去,刘清国和邵严水则淋着细雨往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走去。
30多分钟后他们已经到了谷都市火车站的候车厅里了,整个大厅中都是形色匆匆的人们。有的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有的拖着行李走来走去;还有的在角落抹着眼泪。
等了一会,广播开始播放开往南陵的列车开始检票了。四个人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肖霁挎着一个小包,顺利通过了验票口,列出已经等待着接收这批旅客了。
4人找到座位坐下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一路变换的风景,一会儿是高楼大厦,一会儿是一片苍茫亦或是一些错落的农家小舍。
大约4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到了南陵省城,要去到达邵严水家他们还要坐好几辆公交车才能到达,当他们到达南陵省义节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他们只在列车上吃了点方便面,现在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了。
薛筠提议找个宾馆先将就一夜,明天继续赶路。邵严水虽然急着回家弄清自己的身世,但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要去家里的公交车已经停止运营了。所以,也就没有反对。而肖霁这个时候早就疲惫不堪了,又饿又冷。
他们找了家小吃店吃了点东西,总算恢复了一些精力,然后去一个快捷酒店,开了两间标房。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清晨,邵严水就早早地洗漱完毕,催促刘清国重新上路。邵严水这时候可谓是归心似箭,这一夜他虽然没怎么睡,但还是强打着精神。
晨光通过酒店的窗户撒到了肖霁和薛筠的房间内,薛筠揉了揉眼睛唤醒了肖霁,两人梳洗一番后,正准备出门时,门铃响了起来。
一夜之后,除了邵严水以外,另外三人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肖霁的脸庞也红润起来了。三人在酒店门口打了辆车,去往一个偏僻的公交车站。
又折腾了2个多小时,终于来到邵严水的家中。邵严水的家坐落在半山腰中,只是一间半的茅草房。父亲是这一代闻名的药农。
一进家门,邵严水便扑通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在昨晚邵严水已经打过电话给父亲了,所以父母一直在家等着。
邵严水的父亲邵叶锋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一个中年男子身边站着一个略显臃肿的女子,手中怀抱着一个婴儿。
“这就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个婴儿就是你。你父亲是谷都市圣约翰医院的烫伤科医生严万年,你母亲是那个医院的护士叫张美玲,而你的原名叫严水”邵叶峰侃侃而谈着。
这是一件令人悲痛的故事,邵严水的母亲杜月娥在旁边已经泣不成声,邵叶峰的讲述也一直被情绪打断着。
那是30年前的一个秋天,谷都市阳光孤儿院发生的一场火灾,火灾很大所有的校舍几乎都被烧毁了,孤儿院的院长被烧死了,所有的孩子们在一个叫李洪亮的老师的掩护下都撤了出来,但是李洪亮老师却受了重伤,被送到了邵严水父亲所在的圣约翰医院。
当时严万年就是李洪亮的主治医师,李洪亮的面部烫伤十分严重,需要做多次的面部修复手术,可是在一次手术过程中,邵严水的母亲张爱玲正在分娩,而且有大出血的危险。严万年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把这台手术交给了一个年轻的医生,自己则离开手术室去照顾张爱玲了。
邵严水平安落地,张爱玲也从死神那里逃了出来,可是李洪亮的面部修复手术却出了问题。但是这样的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就算是严万年没有离开,这个事情也有可能发生,起先这个事只有医院内部的人知道,外部的人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