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香点燃屋内的檀香蜡烛,将米黄色的灯罩罩在蜡烛上,整个屋子顿时明亮起来。
“冷无殇,你给我滚到椅子上去睡。”瑾言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就满脸的怒气,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都是那个冷羽飞教他,让他和自己圆房,现在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冷无殇眯着一对桃花眼,一下子坐在了对面的桌子上,一脸无赖的表情,抱着自己的玉枕。
“娘子,不要我了。”一张俊脸紧紧的扭成一团,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双脚垂在桌子旁来回摆动。
瑾言双唇紧闭,深蓝色的瞳孔狠狠地盯着他,可是越瞪他,他就越闹。为了不把其他的家丁引过来,只有妥协了。
“闭嘴!”瑾言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他压到了床上。“你可以睡这里,但是不准乱来啊!”
瑾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冷无殇破涕为笑的样子,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冷无殇,算你狠。
夜色如寂,只能听见雪簌簌下落的声音,整个皇朝都被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黑色的夜空,朝着郊外飞去,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的灯火,瑾言运足了内力朝着城外飞去。
来到蜀国的这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的出来,因为在这里想要借助灵气运功是很难的,但是有一样东西确实很好的养料,那便是鬼魂。
荒郊的乱葬岗便是阴气最集中的地方,这可是她逼问了葵香好久才问出来的,因为常年闹鬼,所以几乎没有人敢过去,她也不用害怕被人看见。
凉川道上,一辆银色的马车正朝着皇朝的边境驶来,赶车的人戴着一顶褐色的斗笠,车的四角还挂着四展泛着白光的灯笼,显得格外的阴森。
“公子,前面就是迷幽林了。”赶车的男人对着车内轻轻的说着,斗笠挡住了脸,看不清一丝表情。
车内倒是和车外的大雪纷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温暖的香炉内发出淡淡的紫檀香气,一男子正坐在一张虎皮上,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件白色的狐裘长袄和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梁”字。
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眸犹如一匹苍狼一般锐利,唇边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
“穆柳,这次的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男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嘴边的笑容渐渐散开。
“公子,这次让属下来吧,万一您……”穆柳回头看了一眼车内的男人,满脸的担心之色。
“不用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月珏,只有靠我自己得到才有意义。”男子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中充满了自信。
月珏,是一味千年难得一见的草药,可以解百毒,还可以延年益寿,万年的月珏甚至还可以起死回生。只有在阴年阴时阴月阴气最重的迷幽林才会出现,但是因为成型的月珏都是活了千年以上的,所以很难抓住已经成精的它们。
穆柳知道公子的决心已定,再多说也不宜,所以只有在快点赶到迷幽林。
迷幽林内的乱葬岗边,瑾言已经布下了许多的陷阱和捉鬼的阵法,就算有生人闯进来,也会被机关困住。
“柳家第十四代掌门人柳瑾言在此,还不速速现身。”瑾言扬起手中的玛瑙戒,黑色的玛瑙发出阵阵寒光。
她可以驭鬼的令牌已经丢失在另一个时空了,所以特意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在这枚戒指中,希望可以管用。
就在她正在担心的时候,一缕缕紫烟从坟堆里飘了起来,最后全都集中在了瑾言的面前。
“看来还真是有点用处啊。”瑾言抿唇微笑,收起了手上的戒指。
整个乱坟岗的冤魂几乎都被叫了出来,看来这个大蜀国也冤死了不少人啊。
“主人!”一大群的鬼魂漂浮在瑾言面前,有小孩,有老人,死相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
可是瑾言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双目发出幽幽的蓝光,手中火焰状的标记又再次的出现了。
“我以柳家掌门人之名命令你们,速速归来。”瑾言伸出右手,只见一团紫色的火焰在掌心燃起。
那些怨灵全都朝着火苗的方向飞来,那团紫色的火焰渐渐地变大,知道可以吞噬那些鬼魂。瑾言得意的笑了笑,这回就算自己在这里遇见什么危险,也不怕了,这么多的灵力足以抵挡这些诡计多端的人了。
可是就在灵力快要手机完毕的时候,一只羽箭突然从背后射了过来,嗖的一声,就将她的手臂划破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收集的灵魂也被这一箭弄得烟消云散。
瑾言捂着手上的手臂,看着扎在书上的箭,满眼的怒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竟然有人来捣乱。“是谁,滚出来!”
树林里的乌鸦全被这一生尖叫给惊醒了,一群群的飞离树梢。
“啊!”又是一声叫喊,可是这一次却不是瑾言的声音。
估计是有人踩到他布置的陷阱了,该死的,竟然在背后暗箭伤人,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瑾言忍着疼痛,朝着陷阱跑去。
只见一颗高大的书上,一个披着狐裘的白衣男子,正被树藤五花大绑的困在树干上。
“是谁在这里设下这种陷阱。”男人正是刚才马车内的公子,刚才他正在抓一株成精的月珏,可是竟然掉进了这样的陷阱里,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月珏从自己面前溜走。
洁白的狐裘长袄已经被树藤上的倒刺划出了好几个口子,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杂乱无章。
瑾言双唇微启,拨开眼前的荆棘丛,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面前。
“你还叫,竟然拿这个射本姑娘。”瑾言挥起手中的那根羽箭,朝着男人的屁股打去,嘴边还不断发出得意的笑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你,你……”男人被打的话都讲不全了,嘴唇气得发抖。“你这个臭女人,你住手。”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可是那箭柄却根本没有停下来,一下下的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瑾言哪里听得进去,越打越开心,嘴里还不停的哼着小调。“看看你的小屁股,弹性挺不错吗?”最后连羽箭都打断了,才肯停手,谁叫他暗箭伤人的。
“臭女人,死女人,你有种放了本王。”男子虽然是在骂人,可是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地痞流氓的感觉。
本王?瑾言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沉思着,难道他也是个什么王爷。看他这仪表堂堂的样子,估计实力背景也不一般啊。
男人双手背在后面,已经将树藤解开了,趁着瑾言不注意,一掌打了过来。还好她反应的快,及时的躲开了,身后被打到的树干立即碎成了好几块。
看着那些倒下的树干,瑾言惊讶的张开嘴,“你不是人,对我一个弱女子下这么狠的手。”
瑾言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变得雾气朦胧,还故意将手腕上的伤口露出啦给他看。
男人一见她要哭了,立即收了手。“喂,你哭什么啊。”
“暗箭伤人不说,还……还想杀了我,好吧,你杀吧!”瑾言眯着眼睛,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英勇牺牲的模样,可是转眼又成了另一个样子,哭天喊地的趴在了地上,“可怜我那死了的相公和未满周岁的孩子啊,为娘的先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冷无殇应该不会怪她咒他死吧。
男人脸色发青的站在原地,看着瑾言呼天喊地的叫着,让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了。
“好好好,我的错。”
男人正在认错的时候,瑾言突然阴险的弯起了唇角,双脚蹬地,身体朝着空中飞去,不知何时飞出好几道树藤将男子掉了起来,倒挂在刚才的树枝上。
原来还在自我反省的男人,还没有回过神,就应经被掉了起来。看着落在自己眼前的瑾言,狠得咬牙切齿。
“你……”薄薄的嘴唇民成一条直线,可是因为是被倒吊着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无力的抖了抖身体。
瑾言仰头大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脚揣在男人被打的红肿屁股上,“瞪什么瞪,得罪了被姑娘,你还想全身而退,想得美啊。”她看了看周围的天色,似乎快要天亮了。“你就给我老实的呆着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白色的身影一跃而起,踏在高高的树枝上,朝着树林外飞去。
被绑在书上的男子,先是一惊,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轻功。转念一想却又自嘲的笑了笑,想来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玩吧。
“还真是有意思啊。”男子双手抱在胸前,双目紧闭着。
穆柳,袭杀……原来他是在以意念传声,在树林外守候着的两人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奔来。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男子已经脱离了刚才的陷阱,安然无恙的躺在了树干上。
“属下来迟,公子赎罪。”穆柳和袭杀跪在地上,看着那张破碎了的狐裘还有满地的断裂的树藤,微微的蹙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世上能困住公子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啊。屈指数来,也只有逍遥楼的凤无颜,水云阁的阁主,还有就是……女人。前两个人出现的几率太小了,看来只有是最后一种可能了。
“不迟,刚刚好。”男人跳下树干,落在两人的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穆柳和袭杀。
眼神却是一直望着刚才瑾言消失的方向,嘴角带着掩藏不住的笑。下一次,想要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手无意之间碰到自己的屁股,嘴里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他的屁股啊,死女人下手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