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先生,我承认在枭兽袭击我们的时候您起到了很重要的保护作用,可是如果还是负隅顽抗的话,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是浪费时间。”哨站内的空间很小,没有专门用来审讯的房间,所以对肯特的审问安排在了士兵们的宿舍内,由灰发的矮人布罗克进行单独的审讯。
同一时间在酒店老板的卧室,麦加正在盘问另一名被遗忘者玛尔纳,没过一会布罗克就走了进来,示意麦加借一步说话。
圣骑士一脸错愕没想到为什么布罗克这么快就结束了讯问:“已经有收获了?”
灰发矮人摇了摇头,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那家伙指名道姓要跟你谈,而且他的身上带着一枚铁炉堡的徽章,我自己核验过了,是铜须皇室们携带的贴身物证,我作为鹰巢山的蛮锤矮人没权利过问这种事,所以还是由你去处理比较好。”
麦加相当惊讶和好奇,在和布罗克交代了两句提审进程之后,双方交换了彼此的审讯对象。他们两个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两边的门同时被打开的时候,肯特和玛尔纳都露出一丝笑意。麦加看了看布罗克交给自己的徽章,是最高规格的泰坦精钢锻造,这种冶炼技术是穆拉丁从外域的萨隆邪铁制造技术中重新改良的,只有铁炉堡的锻造大师才有这种手艺。
“牧师先生……”麦加对于审讯也非常头疼,突然的转换让她准备的开场白全部作废了。
“我叫铁腭,您可以叫我铁腭牧师。”肯特打断了麦加的话,两个人一起经历了一夜的冒险现在麦加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礼貌的行礼也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好的铁腭牧师,我是来自铁炉堡的少校麦加·碎桶,既然您持有这枚徽章,想必和铁炉堡的王室有一定的渊源,我们也不会过多的为难铜须家族的盟友。”
“好的麦加女士,我喜欢和有礼貌的人讲话,不像刚才那位灰胡子先生,如果不是这枚徽章护身,我可能已经被他拎出去喂狮鹫了。”肯特嘴上一边说,目光在士兵的宿舍里不断扫视,他们的日用品,其中就包括一张床的被单上就有鸟类羽毛上特有的羽绒,很显然这张床属于这里的狮鹫管理员。
“布罗克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行为有些粗鄙,和狮鹫在一起相处久了,不太擅长和人沟通,如果他冒犯到了您,我替他向您致歉。”麦加站起身来敬礼,肯特用被遗忘者的军礼回应,继续解释这枚徽章的由来:“伊扎克·铜须,他在格瑞姆巴托时把这枚徽章交给了我,说是有了它,即便走进大摇大摆走进铁炉堡也能保我安全。”
麦加听到伊扎克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肯特在她出神的期间继续用余光不断搜刮房间内可能潜藏的其他线索。这里没有任何跟德鲁伊或者是暗夜精灵相关的东西,矮人们脱下来的脏乱战甲堆在一起发出酸臭的味道,上面有野兽的抓痕或者是长矛造成的破洞,没有其他的线索。
“携带这枚勋章代表您身份尊贵,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明天乘狮鹫前往鹰巢山和蛮锤族长详谈,您也是解放了格瑞姆巴托的英雄,蛮锤矮人不会为难您的。”麦加提出建议,现在对方的身份已经超出了她的管理权限,必须要等待铁炉堡方向的批复才能继续审问。
“我们都很赶时间,我还要去找我走失的队友,不能尽快解决吗?”肯特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施加压力能有效打乱对方的计划,麦加不是文职,审讯并不是她的强项,自己还没意识到正在进入肯特的节奏。
“现在辛特兰的夜晚是在太黑了,狮鹫夜间飞行很危险,所以只能选择白天。”麦加解释到。
“所以灰胡子先生才有机会加入到巡山队中参与搜救吗?”肯特没有紧盯着对方,而是简单的试探,他了解麦加的性格,如果认定对方不是绝对的敌人,就会放下戒心。
“是的,布罗克也是哨站中的重要战力。”麦加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面前的牧师在有意识的引导自己回答他的问题,赶紧改了口风:“铁腭牧师,请不要擅自发问,您的身上还有很多的疑点。”
被遗忘者陷入了沉默,稍加思索之后他又问了一句:“如果我愿意去换回那些士兵,能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我很担心走丢的同伴。”
“那得看你的另一名伙伴的意见了。”麦加指的是玛尔纳,相比肯特的沉稳和深不可测,玛尔纳是典型的被遗忘者顽固派,目光中透露着恶毒,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负责审问他的灰胡子矮人布罗克就比较挠头了,这家伙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无论自己问什么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让布罗克非常火大。
“听着!牧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浪费,你要是再拖延时间,我就把你撕成肉条喂狮鹫,再让人把整片森林翻个底朝天,肯定能找到你们的老巢。”灰发矮人终于忍不住了,作为战场老兵死在他手上的被遗忘者和天灾亡灵也不是少数,要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停战协议他早就把这两个人打死在北部河畔了。
“我说过,别用死亡要挟一个死人。”玛尔纳笑着目光紧盯面前的矮人:“就算你找到了研究站,你能保证里面的士兵还活着吗?你就不怕曾经的部下与你为敌吗?”牧师这句话说得非常恶毒,阴鸷的双眼好像能看穿他人的心灵,把死者复活成行尸走肉是亡灵天灾的常用手段,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不会忘记杀死曾经的同伴是何种感受,以至于很多人在诺森德的北伐结束之后选择永远的退出的军队,现在他说这番话无异于揭开老兵的伤疤。
玛尔纳带刺的话语终于挑起了灰发矮人的怒火,他一个巴掌扇在牧师的脸上,把对方的半张脸打得变形,气愤的矮人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玛尔纳觉得一瞬间自己好像有些错觉,面前的家伙似乎身体长高了一些。闻声赶来的士兵和麦加打断了审讯,气呼呼的布罗克走出了房间,抄起一杯大厅里的麦酒一饮而尽,嘴里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走出哨站,路上没有一个人敢看他的眼睛,他们知道现在上去搭话准没好事。
跟随麦加一起过来的还有肯特,两个牧师眼神交错然后微微点头,就达成了共识,玛尔纳把带着手铐的双手一举,做了个类似投降的动作:“好吧好吧,我放弃,我带你们去研究站。”麦加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只要双方不发生冲突,能和平解决就是最好的了,甚至可以再退一步允许部落将研究站迁移到沙尔瓦萨以东的地区继续进行研究。
“很遗憾,在交接仪式完成之前,你们两个还是不能被放开,只能继续在储物间里面过夜了。”麦加说的好像非常抱歉一样,两个被遗忘者接受了交易的协定之后也老实了不少,分别回到了自己的“监狱”中。他们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休息,失去了施法道具的牧师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只要派人加紧看守就行了,圣骑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是主动申请留在这里调查异动的,现在却发生了许多的意外,要是再造成外交级别的战斗,自己就要成了破坏和平的罪人了。
深夜逐渐降临,布罗克白天还有管理飞行点的任务,所以守夜只能交给麦加这个闲人来执行,原本她每天晚上都要外出巡逻,现在巡逻队全军覆没,自己也成了整个风暴之羽要塞最可有可无的人。
“碎桶少校。”肯特突然开口,把麦加吓了一跳,静谧的深夜下让被遗忘者的声音格外的渗人。肯特不知道门外的情况,只能自顾自的说着:“我的同伴原本也是一名圣骑士,却因为一些意外失去了圣光的庇佑,如果顺利完成了任务交接,您能传授她重新掌握圣光的方法吗?”
“她应该去找她的老师,而不是我。”麦加苦笑着,她曾经也一度失去了圣光之力,在导师弗兰牧师的引导下才重拾信仰,她也一直视之为耻辱,自己又何德何能去引导别人取回力量。
“可惜,她的导师就是她堕落的罪魁祸首。”肯特的语气中不含有一丝的感情,仿佛在描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早餐一样平淡。
麦加听到之后对布蕾抱有一丝同情:“真是令人心痛,她的盾牌看上去像是圣光之愿礼拜堂特制的,我能理解她对圣光的虔诚。”圣骑士看着自己手中的重剑,闭上了双眼念起一段长长的祷文:“愿这段祷文能庇护她的安全,让圣光重新接纳她。”
肯特一起默念起那段祷文,这也是她和麦加在诺森德最后一次离别前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