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放开她,他现在很生气,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肺都要气炸了。
未莱面对他难看的让人心底发寒的脸色,丝毫没有退却,反而凑上前来亲了他一下:“谢谢你。”
“说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白金本来一肚子气,结果却被这个吻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他漂亮的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最后转身就走。
“在抢夺的时候,你救我一次,这次我还给你,现在两不相欠。”他消失在房间尽头。
未莱还没来得及触碰他的衣角,他就不见了。
像落荒而逃。
碎裂的窗口处吹来微风,轻轻掀起她的裙角,薄如蝉翼的轻纱在空中舞动,飘飘荡荡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好像从前至今,一直都是如此模样,似乎随时都要消散。
白金站在门外,耳朵尖已经全红了,心脏怦怦的鼓动,很大声,他都几乎以为快要跳出来。就像一只鼓满了气的气球,原本都快要涨爆了,结果却被人用一根针戳了一下,一下子就瘪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无力过,想好好教训她,却下不去手,也想指着她的脑袋宣泄怒气,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白金的脸色黑的难看。
牢房
半夜,牢里有人突然把脚放到了尤利身上,把他砸醒了。
“卧槽,谁?”尤利烦躁地把人的脚放回去,余光一瞟,却看到原本旁边的白金不见了。他的睡意立马没了。
他环顾四周,不敢置信,他兄弟凭空失踪了?
还没等尤利想明白白金的去向,牢房就被人打开。
两个食人种走了进来,动作粗鲁地将周围的人踢开,抓起林子的手臂就往外拖。
林子刚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食人种拖着走,她浑身惊恐得发抖,求助地看向周围人。
可没人不识趣去得罪食人种,人人都像再活久一点,谁也不想救人,哪怕是一个牢房里待了很久的同伴,因为他们自己都是阶下囚,自身都难保。
有人偏过头不忍再看。
“你们带她去哪儿?”
尤利伸手拦住食人种的去路,只是还没待站起身,就被食人种一脚踢到了墙上。他的后背遭到强烈撞击,又没有异能护身,整个人咳出一大口血来。
你NN的!现在这具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林子被他们拖走了。
尤利一拳砸在了墙上。
他一定会出去的!到时候非把这窝给连锅端了!
洁白的长廊,毫无人气的金属舱。林子从来没来过,也未见过这里。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和两个食人种呆在一起,整个空间里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一出手就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面对死亡,还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宣判,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
林子感觉自己的脚在发抖,连走路都费力。
长廊外,传来光亮,林子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巨大的声音浪潮,几乎要把她淹没。
尖叫声,叫好声,疯狂的笑声,绝望的呐喊,一股脑将这个十几岁的女孩淹没。
后面的食人种推了她一把,林子进入了光亮,却看到了比黑夜和地狱更可怕的光景。
高台上,毫不掩饰自己本来面目的食人种,在狂欢,四周全是血液和肉糜。
恐惧。绝望。
两个西装男将林子绑到中间台子的柱子上。林子的脑袋一片麻木。
高台上,只有一个男人和周围格格不入,他安静地坐在黄金椅上,他的周围没有食人种敢放肆。
他嘴角带着看好戏的恶意,仿佛在睥睨天下。
这是“抢夺”?
比赛的主持人小丑男依旧在食人种们的骂骂咧咧中展开一长串的废话,围着林子各种嗅,仿佛在欣赏什么美味的珍馐。
林子拼命避开他,却因为被绑住了,而无法动弹,她能闻到他嘴里的腥臭味,就像刚刚进过食。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所有的声音离她都很远。
自己就要死了吗?
透过八个黑黝黝的洞口,她看到了八双贪婪的,充满血腥的眼睛。
小丑男夸张地在林子面前旋转着跳舞:“我们美丽的少女似乎心不在焉,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是我长得不好看吗?我好伤心。”
一张布满油漆的脸猛地凑近在林子面前,带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戏虐,嘲笑,轻蔑,像看待一件死物。
“啊!”林子被吓得闭上了眼。
小丑男感觉无趣,居然不能欣赏他的美貌,实在是太让他难过了,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立马宣布“抢夺”开始,躲在屠宰场的边上“呜呜呜”的哭去了。
长得人高马大,脸上带有疤痕的男子率先出场,提着大刀往林子的方向跑,还没到达,就被后面跟来的绿色卷发的人砍成了两段。
鲜血溅在林子的脸上,衣服上,脚上,令人作呕。
八个洞口全开了,现场的恐怖游戏在林子的眼前上演。
一张熟悉的脸闪过林子面前,哥!
“哥!”林子叫道。
可是那人没应,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要不是这张脸她已经看了无数个日夜,她几乎不敢承认这是她的哥哥。
阿克对她永远是笑着的,温暖的,但眼前这个人,疯狂、嗜杀,毫不留情的贯穿对手的身体,眼里充满猩红的色彩,没有丝毫温暖,冷漠又陌生得可怕。
“哥!哥!”
林子一直喊着,声音穿过密不透风的食人种的喝彩声,清晰地传到了阿克的耳朵。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
就这一点时间,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杀了出来,短刀从阿克的脖子边上划过,若不是阿克及时回神,已经命丧当场了。
“卡娜,上啊!给我杀了那个混小子!”
“你这次再输了,我就回去惩罚你哦。”一个胖胖的贵妇人的尖叫声从所有声音中脱颖而出。
面具女子的瞳孔骤缩。
她不要再被惩罚了!她一定要赢!
短刀虽短,刀刀致命。
还不过短短十分钟,场上的形势就变化无穷,从刚开始的八个人,到七个,到六个,再到现在只剩下了三个。
绿色卷毛,卡娜还有失去理智的阿克。
抢夺场上从争夺的从来不是简单输赢,只有生死,赢则生,输则死,简单粗暴的规则,却能引起高台上的看客一阵阵的神经兴奋。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善良、怜悯、温柔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
毫无疑问,比起阿克来说,卷发的威胁对于卡娜来说更大,他奸诈狡猾,喜欢从背后偷袭,让人防不甚防。
如果能和那个发疯的疯子联手将卷毛除去,那自然最好。但很可惜,阿克毫无理智,根本不可能有合作可言,反而会更碍手碍脚。
对于卷毛来说,也是这样。
所以他俩的目标自然就统一了。
既然不能合作,那就除掉最碍事的家伙。
杀掉阿克!
两人在瞬息做了最一致的判断。
卡娜的短刀直抵阿克的脖子,卷毛从另一边围杀过来,阿克躲掉了卷毛刺他腹部的一枪,却没有躲过卡娜的短刀。
阿克跳起来,短刀没有划过他的脖子,却从他胳膊上的大动脉划过,血流喷涌而出。
“哥!”
……
基地操纵室
附近巡逻的食人种很多,但白金丝毫不惧。没有了颈环的束缚,他整个人更加无所顾忌。
既然决定了要救阿克,那就得好好大闹一场才行啊,不然那小子说不定真的快死了。
悄无声息地用幻觉迷惑了看守操纵室的守卫,再干净地处理掉他们的尸体。
操纵室的门是人脸识别,他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条件下进去。
白金扭了扭脖子和手腕,一脚踢开了操纵室的大门,警报器接二连三的响起,惊动了整个基地的守卫。
如他所想,操纵室里有基地所有地点的监控,还有一个超级有趣的控制台。
正在操纵室观察监控的食人种,被这一连串动作惊呆了,身体快于大脑思考地出手,可惜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不知怎得断了气。
白金处理掉碍事的东西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
从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很在意一件事,基地里每隔3米就会有的细纹,这些细纹从上往下连成一条线,左右对称,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很快就会被忽略。
还有些细纹衔接的地方有青苔出现,可明明那里是没有水汽的地方。
所以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他将基地的电子地图调出来,结果果然发现了几个空着的黑色区域。
不得不说,食人种的这个基地,退可攻,进可守,实在是太绝了。
可惜的是,如果有人从内部突破,则一切优势都会逆转,任凭食人种再怎么翻天,他都有办法把他们压下去。
因为整个基地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巨大拼图!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移动这些区域,这意味着他将可以调动基地里的所有资源为他所用。
白金的眼睛变得兴奋,很久没有这么活动过了,他的表演时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