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被食人种抓走之后,不管是身份证还是钱全丢了,现在逃出来的处境实在狼狈。
白金眉眼直跳:“既然当初你没钱,那我们又是怎么住进来的,住旅馆不是要登记身份交押金吗?”
尤利扭捏着说道:“我没带你去正规的旅馆,本来这个旅馆也不收我们的。”
还是后来尤利死皮赖脸地求老板娘收留,她才考虑留下他们的,还是看在白金这张脸的份上。
要说白金这张脸,尤利不得不感叹,简直男女老少通杀。
一双眉眼干净清隽,唇色略淡,远看像雾里的青山,凌冽而淡然,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近看又像刺人的玫瑰,凌厉却又十分漂亮。鼻子高挺,整张脸还有棱有角。当然以尤利的水平,他只能憋出一声好看,再困难的词汇,就快杀死他本就不多的脑细胞了。
尤利就算和那老板娘隔了一个长柜台,都能感觉得到老板娘快要溢出来的少女心。
蓝颜祸水,世风日下啊。
尤利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我答应了那老板娘,让你帮她招揽客人。”
白金算是弄懂了他和尤利现在的处境。他记得奥林克竞赛的奖金有一千万来着,他还没用!
白金有点烦躁。
“我们现在欠旅馆多少钱?”
尤利比了三根手指:“三万。”
准确地说,是三万六千九百九十九。
白金皱眉:“为什么这么多?”如果他只是睡了十天,按照一般旅馆的消费水平,也不应该过万才对。
尤利道:“这不是刚从牢里出来吗,我…就想犒劳一下自己,不小心吃了一顿大餐……”
白金:“大餐?”
尤利朝房间里对面的柜子那边努努嘴:“喏,那边,还给你留了点,我可没吃独食。”
白金头皮发麻地看着柜子上那发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感觉有点呼吸不畅。要不是这人先后救了他两次,他真的想转身就走。
他按住跳的欢快的脑筋,问:“去军队的飞机票多少钱?”
尤利想了想:“这儿离梭螺山有点远,保守估计我们俩的路费大概要三四千。”
白金点点头,起身去洗澡。
“弟弟,你不要担心,哥哥绝对能把钱还完,到时候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浴室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人的身影,水流从发尖一直顺着肌肉滑下来,带走了多天的阴郁与疲惫。如果有外人在场,绝对会感叹,明明外表看着那么单薄精瘦的男人,肌肉却蓬勃有力量,好像随时都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把整个空间都震碎。
浴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从外面递进来一条新内、裤:“我想你应该没穿的,给你拿一条。”
白金满脸黑线地扯过内、裤,把门关的震天响。
尤利在外面大声吼道:“不用感谢我!”
等白金洗漱完毕,围着一条浴巾出来时,看到尤利已经把一套西服摆好了,和他身上穿的一样。
尤利解释道:“这是这里的员工服,我现在算是你的前辈,接下来的工作,哥哥一定照顾好你。”
白金没扭捏,扯下浴巾,当着他的面换上了。期间,尤利一直在偷偷打量,嘴里连连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
白金:“能闭嘴吗?”
尤利做了一个把嘴缝上的动作,只是眼睛依然不安分。
白金打好领带,算是穿戴完毕,和尤利一起下楼。
小旅馆冷清的可怕,老式风扇吹得呼呼响,老板娘头枕着柜台,没精打采地刷手机,时不时打个哈欠。
尤利朝她打招呼:“花姐,看我带谁来了。”
尤利口中的花姐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大约四十来岁,体态丰腴,不说话的时候挺象个贵妇人。
花姐懒洋洋的抬了一眼,随后眼睛里闪过惊艳,宽大的员工制服套在白金的身上显得身高腿长,精致的眉眼略显凌厉,硬是把廉价的制服穿出了一身高级感,当初尤利把他带来的时候,花姐就觉眼前一亮,现在证明她当时的眼光真的不错。
花姐直接略过尤利,把他一把扯开,自己往白金身上凑:“小帅哥醒了啊,你睡了这么多天,我都担心你醒不过来呢,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白金退后几步:“没什么问题了。”
花姐好似没看见他的避让,脸都快怼上去了:“真的吗?当初尤利把你带来的时候,你脸白的跟鬼似的,你现在可千万别逞强……”
白金:“花姐,尤利欠你多少钱?”
花姐“呵呵”笑了几声:“不多,也就是三万七千两百四十九。”
尤利瞪大了眼,“不是三万六千九百九十九吗?怎么又多了个二百五?”
花姐瞪他一眼:“你这两天不吃不喝不睡吗?你的饭量是我们普通员工的三倍!我没照你三倍收费就不错了,还敢给我嚷嚷,你自己算一算,这几天还打碎我多少盘子。”
白金的嘴角抽了抽:“他一天的工资是多少?”
花姐:“照正常员工的标准,每天工作八小时,一天工资150。”
白金粗略算了一下,照他和尤利这样不算其他开销,就算去掉零头,他俩也得在这儿工作124天,差不多四个月。
他道:“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能快速还你钱的方法?”
花姐抚着嘴角,上下打量他,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当然有。”
“帮我们旅馆做宣传吧。”
“拉到10个客人,我给你提成10%,人越多,还钱的速度也就越快。”乍一听,似乎是个划算的买卖,但白金却嗤笑一声。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旅馆整体装修和构造,旅馆的墙漆已经掉落得厉害,很明显已经有了不少年岁。他走出门看,外面是个偏僻的小街,偶尔才有一两个人走动。
他就算在外面,也能听到从一两间房里传出来的空调的嘈杂声。
这样的店除非真的没地方住,不然绝对没有人肯踏进来。
白金毫不留情地道:“抱歉,我做不到。”
花姐急了:“怎么就做不到了呢?你再好好看看,我这空间大,房间多,还……还僻静,可不比外面那些旅馆强多了吗?”
白金看她还在忽悠,直接问道:“真的吗?房间里的被套已经多久没换了?作为旅馆,最重要的事就是卫生要达标,地板、镜面、墙壁、柜台不能有任何污渍和灰尘。”
白金的手擦过柜台,摸到了一手的灰,他抬手给老板娘看。
“卫生不达标。”
“员工作为旅馆的工作人员相当于旅馆的门面,手、面部、头发都要注重整齐和干净,身上没有异味,否则会影响客人的观感。”
他凑到尤利的身上闻了闻,嫌弃地移开了鼻子。
尤利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员工培训不达标。”
“作为客人住宿的旅馆,安全方面也要做好保障,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的床头柜上已经落满了很厚的墙灰,墙壁还有裂缝,很明显,不说旅馆工作人员打扫不积极,这栋旅馆早就年久失修,安全标准也不达标。”
“厨房在哪儿?”
花姐被他说的愣愣的,麻木地指给他看。
白金顺着花姐指的路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厨房,“油渍太多,地上杂物摆放没有秩序,地板上还有明显水迹。”
白金走到灶台旁,上面摆有今天客人用餐剩下地饭菜,白金闻了一下,道:“油盐太多,食材不新鲜,作料搭配混乱,不用尝就知道味道也不达标。”
他转过身看向花姐,总结道:“就是这样一个卫生糟糕、安全环境差、味道还难吃的旅馆,恕我直言,没救了,不要说去招揽客人了,就算请人来,别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住,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房子就塌了。所以,奉劝老板娘一句,关张吧,不然你只会赔本。“
本以为花姐会被他说的羞愧,听明白了他的话会好好考虑关张的问题,没想到她整个人却眼睛发光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尤利一拍他肩膀:“牛啊,兄弟,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
白金把他的手拍下去:“这不是常识吗?”
尤利:“是吗,怎么我就不知道?”
花姐把尤利赶开,这店不是她自己开的,是她从她祖父那儿继承来的,早年她祖父拼搏了大半辈子才终于开了这一家店,可惜她父亲死得早,继承的事落在了她的身上,为了不让祖父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尽管再难,她还是咬牙坚持的撑了下来。
而她虽是这么打算,但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地方太偏了,几年前的生意还好,但自从前面街区新修了商业街后,这儿的人流量就更少了,何况她这里一点卖点都没有,不说顾客,员工都快跑完了。
“你说的这些,我觉得都对,这样吧,你如果能帮我把这店的经营搞上去,以前的债我就一笔勾销,绝不纠缠。说到做到。”
反正这店的环境已经不能更坏了,和白金两人相比,这样说来她绝对稳赚不赔。
白金微微一思量,就明白眼前人的算盘,不过他没拆台,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他和尤利危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们。
不过他自己从没经营过店铺,也没有任何经验。
花姐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说道:“经营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你配合一件事就好。”
白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