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鼓声刚刚敲过,国师府西翼偏房的屋顶闪过两个黑影,它们猫着身子,踩着屋脊飞快地朝柴房方向跑去——它们正是小刺猬和猫头鹰。经过数日侦探,它们探明了飞雷和飞云就被关在国师府的柴房里,今夜就是来救它们出去的。
小刺猬和猫头鹰很快到达了柴房的屋顶。小刺猬轻轻撩起瓦片,透过瓦片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飞雷和飞云分别被关在两间紧挨着的铁栅房内,牢房外有四个士兵把守着。小刺猬看了猫头鹰一眼,猫头鹰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嗖地纵身跃下,还没等着地,小刺猬一甩手,飞出四枚银针,不偏不倚,正中四个守卫的喉咙。只听见“沙沙沙沙”四声响,守卫却并没应声倒下,小刺猬感觉情况不对,大喊一声“不好!”,正要和猫头鹰抽身离去,屋檐上突然落下一张大网,将它们两个牢牢罩住!刹那间,四周亮起无数灯火,把国师府照的如同白昼。伴随着“哈哈哈”数声狂笑,西域沙陀与四大杀手率领众人走了进来。小刺猬和猫头鹰这时才看清楚,那四个守卫原来只是稻草人!
“怎么?还差两个!”西域沙陀上前看了看小刺猬和猫头鹰,说。
小刺猬呸了一声,对着西域沙陀甩手飞出一把银针。西域沙陀一抬手,将银针轻轻接住,一使劲,把银针捏成了粉末抛向空中,恶狠狠地说:“你以为国师府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吗?!都给我绑起来!”。手下蜂拥而上,将小刺猬和猫头鹰五花大绑了起来!“明日,你们押着它们几个一起前往追拿在逃的小龟和穿山甲,务必要将它们悉数擒获!不得有误!”西域沙陀对着蜥蜴等人命令道!“是!”蜥蜴等四大杀手齐声应道。
在三棵松客栈后院的菜园地里,狗婶正在摘菜,突然感觉到前面的番薯地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想看个究竟。它刚走出几步,就见番薯丛中探出了一个光溜溜的猪头,把狗婶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猪?”回过神后,狗婶喝道。
猪见被发现了,立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而且是两只——野猪洞的左右堂主!
“你们在我家番薯地里干什么?”狗婶厌恶地瞟了对方一眼,质问道。
“嘻嘻嘻!我们路过此地,想找个住宿的地方。”左堂主笑嘻嘻地说。
“找住的到店里去,来这干甚?!”狗婶说。
“我们的师爷正在客栈办理入住手续,我们俩趁机来这里清静清静,聊聊天,嘿嘿!”左堂主说。
“对!聊聊天!聊聊天!”右堂主附和道。
“两个大公猪躲在这里聊天?!搞什么鬼名堂?!”狗婶边说边往前走,走近了才发现,整整一垄番薯竟被左右堂主拱吃得干干净净!气得狗婶汪汪大叫!它上前揪住两猪的耳朵骂道:“你们两只发瘟猪,竟敢偷老娘的番薯!”把它们连拖带拽拉进了客栈!
客栈内,铁算盘山猫正在给猪师爷办理住宿手续,见狗婶拖着两只嗷嗷大叫的野猪进来,山猫和猪师爷都大吃一惊!当猪师爷认出狗婶拽着的是左右堂主时,连忙上前劝道:“这位大姐有话好说!”
“说什么说?!”狗婶将左右堂主撂在地上,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它们拱吃了我一垄的番薯!怎么说?!”
“不就一垄番薯嘛!这个好说!值多少钱?赔你就是了!”猪师爷说。
山猫也上前劝道:“就是!就是!多少钱,这位客官赔就是了!”边说边对着狗婶挤挤眼睛,意思是让狗婶把价钱说高些。
狗婶瞟了它一眼,哼了一下鼻子,说:“5文钱!”
山猫一听,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连连摇头,心想:这个蠢人,报这么低的价钱!真是送上门的钱都不懂得要!赶紧故意地问:“你算清楚没有?!整整一垄番薯,怎么才值5文钱?!”
“也就这个价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番薯而已!”猪师爷说。
“就是!最贱就是番薯了!除了我们猪,谁会吃?!”左堂主说。
“是的!我们也是拿来喂猪的!”狗婶不冷不热地说,将手伸向猪师爷,“给钱吧!”
猪师爷掏出5文钱递给狗婶,狗婶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塞进了袖子里。
猪师爷办妥了入住手续,领着左右堂主进了客房。一进到客房,左堂主马上从怀里掏出两根番薯,递到猪师爷面前,笑嘻嘻地说:“嘻嘻!师爷,给您留了两根!”
猪师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两位堂主,出门在外,行为得检点些,别坏了正事!”
“是是是!”左右堂主连连点头应道,再把番薯递到猪师爷面前,使了个眼色:“喏!”
猪师爷叹了一口气,接过番薯,在袖子上揩了揩,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不错吧?”左右堂主问。
“嗯!脆、甜、多汁!咱们山里就种不出这么好吃的番薯!”猪师爷边嚼边说。
“所以说嘛,5文钱还是物有所值的!”右堂主说。
“我有个想法。”左堂主说。
“什么想法?”猪师爷问。
“我想弄点番薯回去给咱们大王尝尝!”左堂主说。
“行呀!办完事后顺便买些带回去呗!”猪师爷已经在吃第二根番薯了。
“嗨!等办完事都什么时候了?!好东西得尽快呈给大王!”左堂主说。
“是是是!”右堂主也说。
“两位的意思是?”猪师爷看着左右堂主问。
“我们可以派一个人先将番薯给大王送回去嘛!”左堂主说。
“这样恐怕会影响我们拦截小龟的行动!”猪师爷说。
“嗨!对付那几个小毛孩,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只要能找着它们,随手一拎就可以把它们带回野猪洞!”左堂主做了个拎的手势,说。
猪师爷想了想,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们两位谁去给大王送番薯?”
“我去!”左堂主抢先说。
“既然这样,我们去向老板娘买些番薯给你带回去!”猪师爷说。
“不用买!等会天黑了,我摸进番薯地轻易就可以拱两麻袋!何必浪费那钱?!”左堂主说。
“这样偷,不太好吧?!”猪师爷说。
“嗨!什么叫偷?!咱们在山里吃番薯,什么时候付过钱?!”左右堂主说。
猪师爷冷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天黑后,左堂主找来两个麻布袋,就要去拱番薯。右堂主也要跟着一块去。
“我去给你搭把手!”右堂主说。
“不用,我自己应付得了!”左堂主说。
“我还是去帮帮你吧!也好趁机整几根番薯回来给师爷当宵夜。”右堂主说。
“是你自己想吃吧?!”左堂主说。
“这有区别吗?”右堂主耸耸肩膀说。
左右堂主于是趁黑摸进了番薯地,三两下手脚,就把整片番薯拱了个底朝天。左堂主装了满满两麻袋番薯,用绳索把麻袋口捆好,扁担一挑,星夜启程赶回野猪洞。右堂主撩起衣服,装了一肚兜的番薯,偷偷摸摸溜回了客栈房间,与等候的猪师爷一起大口吃番薯、大口喝酒。
第二天一早,狗婶如常来到菜园地摘菜,看到番薯地被拱得七零八落的样子,猜到肯定是那两头野猪所为,二话没说,顺手折了一根藤条,气冲冲回到客栈,敲开了猪师爷它们的房门!
开门的是右堂主。醉眼迷糊的右堂主一抬头,看见满脸杀气的狗婶,惊得立马酒醒了一半。
“什么……什么事?”右堂主结结巴巴地问。谁知狗婶二话不说,对着它举鞭就打,打得右堂主在房间里抱头鼠窜。在里屋的猪师爷听见动静,一边扣着衣服的纽扣一边走出来看个究竟,迎面碰见挥舞着藤条的狗婶,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屁股就中了两鞭,痛得它慌忙钻进了床底。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猪师爷躲在床底下连连摆手说。
“有什么好说的!”狗婶对着猪师爷的屁股又是一鞭,骂道:“你们几个发瘟猪,把我整片番薯拱光了!说!怎么个赔法?!”
“哎呀!又是番薯惹的祸!”猪师爷连声叫苦道,“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是了!”
这时,山猫也从楼下跑了上来,说:“赔?!这么多贵重的番薯,你赔得起吗?!”
“赔得起!赔得起!多少钱都赔得起!”猪师爷说。
“这次不要你们赔钱!”狗婶说。
“为什么不要赔钱?要的!一定要!”山猫连忙扯了扯狗婶的衣服说。
“不要你们赔钱,罚你们在我店里做一个月的苦工!”狗婶说。
“啊?!有没有搞错?!赔你番薯钱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要罚我们做苦工?!”猪师爷不满地说。
“哼!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的!别以为有钱就可以任性!”狗婶说。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猪师爷说。
“不同意我就报官,让你们坐大牢!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要坐大牢呢还是在这里干活!”狗婶说。
“哎呀!都怪左右堂主那两头蠢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猪师爷捶胸顿足,懊恼地说。
“想好了就给我滚出来吧!”狗婶说。
猪师爷无奈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狗婶从另一张床的床底下把右堂主揪了出来,将它推到猪师爷身旁,挥动着藤条训斥道:“你们给我听着,你们第一天,也就是今天要干的活是把那块番薯地整理好,并且要在中午前把番薯给我重新种上!否则,中午不给吃饭!”
“怎么样?干活去吧!”山猫指了指门口,厌恶地说。
猪师爷和右堂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耷拉着大耳朵,无奈地跟着山猫走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