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地一声,激起一丈多高的水花,他顺流而下,水流不是很急,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他从蒙圈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河流下方是个巨大的断层,水从断层流下去,就形成了瀑布,他离瀑布的距离也就十几米远了,他赶紧朝着岸边游去。
他爬上了河岸,拍了拍胸脯说:“好险,好险啊!”
真得很险,要是随着瀑布冲下断崖,可能会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啊,想想都后怕!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四周是悬崖峭壁,稀稀拉拉的生长着一些乔木、灌木!最漂亮的是松树,象悬挂在峭壁上一样,松树并不高大,向一边生长的侧枝却是生机盎然,郁郁葱葱,恰如碧玉装成。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杂草、杂树、刺荆,分部在四周,依然是在旺盛的生长。
天坑的底部是茂密的森林,他只认识针叶的松树,常见的槠树,其它小叶、阔叶的树木他一概不识。一条清澈的河流从一个很大的洞口流出,顺着峭壁的边缘流淌,河流的一边是河水冲出的卵石沙滩,大大小小的卵石铺满了河岸和清澈的河流底部,河水向前流着,最后流到了断崖处形成瀑布,再次流入地下,汤汤流水兮不复还……
他坐在沙滩的卵石上,听着瀑布的轰鸣声,将湿透的背包打开,幸亏有塑料袋,里面的饼干才得以保存完好,面包已经吃完了,现在只有一包饼干。
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而后再寻找出去的路。一定要走出去,不然会饿死在天坑里的。死在如此优美的天坑中倒也惬意!什么惬意,饿死很难受的。
吃了一点饼干,将袋口扎好放进包里,将矿灯卸下来也装进包里,现在是白天,用不上,将背包背在背上,看了一下天空,也不知道现在是啥时候,也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只看见太阳照在一边的岩壁上,挡住太阳的山体的投影和阳光照射下斑驳的岩壁,一下一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气是个好天气,空气是纤尘不染、清新透明,天兰的是那样的自然纯净,偶尔飘过的白云也是那样的纯洁轻盈。吸一口空气,会让你顿感清醒。你不禁会惊叹造化如此之奇妙,造化如此之神奇……
他向天坑的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天坑的四面并不一样。靠河一面是峭岩壁立,河的上游一面则是下面如壁立,上面稍缓,生长着零零星星的植物,只有不靠河的那一面和河下游那一面坑壁的一部分,生长着茂密的植被。
他想,那一面可能是北面,在天坑里,只有北面光照最充足,所以植被最茂盛。就走这一面了,只有这一面可能攀上去,其它几面想也别想,除飞长了翅膀。
要到达那面坑壁,还得穿越坑底的丛林。他的背包里东西不少,却是没有砍刀,穿越这密密麻麻时而荆棘密布的丛林,确实要费一番功夫,还没走多远,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挂破了,还留下了几道血口。
这些还不算什么,可你知道现在是夏天,虽然最近雨水多,天气不是很热,可是夏天最可怕的是什么,是蚊子,丛林里的蚊子,嗡嗡嗡嗡,一堆堆,一群群,一片片,能将人包起来,所有暴露的肌肤,都是它攻击的战场,衣服的料子较簿都不行,它能够穿透你的衣服,吸食你的血液。
他被蚊子包围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还要应对荆棘树枝不断的袭击。地面亦不是坚实的土地,时而是沼泽式的洼地,踩进去深陷其中,腐泥及膝,行走困难。没办法,丛林遮天蔽日,进入其中,根夲无法分辨东西南北,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前进,无所畏惧的前行!
终于走出了坑底,因为地面已经变成了陡峭的斜波,洼地没有了,地面是沙石和腐土,踩在沙石上容易滑下去,越往上走地面越陡,每一步都得踩在树木与斜坡的夹角处,而后拉着更上面的树木杂柴往上移动,每一步都得踩实了,否则会很危险,一旦滑下去,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斜坡上没有积水,所以蚊子没有坑底多,但也不少。崖壁陡峭,手脚都不敢放松,打蚊子更不可能,所以就便宜了蚊子,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圪塔。唉,可怜的人啊,为了生存,为了生命,多少苦可以吃,多少累可以受,风风雨雨,冷冷暖暖,霜刀雪剑,皆能踩在脚下,全当笑谈之间,此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树木并没有一直长到天坑的顶部,在离顶部十米左右的地方,森林消失了,只有陡峭的悬崖依然壁立,在两者的结合部是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热胀冷缩后从悬崖上滑落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堆积而成的小斜坡,最宽处亦不足一米,蜿蜿蜒蜒地沿着结合部延伸……
先在斜坡上歇一下吧!他累坏了,特别是被蚊子咬坏了,浑身上下都痒,背上又挠不着,只有忍,忍得真难受啊!
这里能看见太阳,现在应该是上午,因为爬了半天山崖,太阳始终在上升,现在已接近正中了。夏天正午的太阳强烈的照耀,阳光无遮无拦的包裹着他,他的身上又是泥水,又是汗水,又是蚊子咬的瘙痒,太阳一照,什么滋味?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啊!
太难受了,还是走吧,顺着结合部落石形成的斜坡小心地走着。离天坑顶部最高的地方最多有十米,最低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六七米的样子,只要找到一条裂缝,完全可以从裂缝爬上去。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如果你命不该绝,上天总是会给你一次机会的。他真的找到了,在两块巨大的岩石峭壁之间,有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深沟,一直延伸到天坑的顶部。如果你没有靠近它,你不会发现的,因为从远处看,只有一片悬崖峭壁,只有在近处,你才能看见,两块巨大的悬崖峭壁在这里交汇,形成一个隐蔽的夹角,长年的风雨浸蚀就形成了这条深沟。这是一条救命的通道啊!
他进入深沟,顺利的走出了天坑。
三天后,何平回到了大海岸。
他是做火车回来的,绿皮车票难买,车难坐。火车站人山人海,排了几小时的队,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张票还是一张站票。在候车室站到检票进站,好多人一窝蜂似的顺着天桥向前跑,跑向站台又向车门里挤。
何平是第一次坐火车,什么都不懂,等他走到月台,火车门已挤不上去了,有好心人把他从车窗拉了进去,列车员也没办法,人太多了,到处是离开乡村出门打工的人流。
站了四个多小时,动也动不了,小便憋的好难受。到了海岸,因为是终点站,所有人都下来了。何平下车的第一件事是找厕所,问了一下列车员,而后飞一样朝厕所里跑,厕所里还是人挤人,何平硬挤进去,舒服……
傍晚时分,何平到了花卉市场。小老和查贵在店里坐着,没有顾客,看见何平进来,二话没说,小老就把何平拉到后面工作间,查贵要跟进来,小老挡住他,叫他看门。
“你没事吧?”小老问。
“我没事啊,怎么啦?”何平觉得很奇怪。
“林胖子家里人正在找你,林胖子跟班说你把林胖子的宝贝拿走了,导至林胖子气的血压升高,犯了脑溢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象个植物人。”
“啊,怎么会这样,现在咋办?”
“你到底拿走了什么?”
“我啥也没拿走,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拿起了那块宝石,它变成了一团光把我包围,而后我就掉进了一条河里。”
“我知道了。只是目前你已经不能呆在店里了,我已经跟李涛说了,你和查贵去跟他,店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怎么行,林胖子家人来了咋办?”
“我没干什么,他们奈何不了我。”小老从口袋里掏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长方形的小本本交给何平说:“这是银行存折,上次拍卖所得,除去佣金和市场管理费,还剩二百零四万,我做主给你和查贵家里各汇了两万,不敢多汇,剩下的二百万你和查贵各得一百万,你的就在这张折子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后四位(那时银行卡才开始使用不久,密码还是四位数)。”
“这——”何平拿着银行存折,不知说什么好。
“这什么呀,小老说过,不管多少钱小老都分文不取,小老说话向来算数,再说了,小老做了几年生意,也有一点底子,小老不缺钱。”
“小老!”
“好啦,把折子拿好,可别丢了。我去给李涛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们俩走。你就呆在里面,不要出去。”
小老走出工作间,给李涛打电话。查贵走了进来,抱着何平是左看右看。
“看什么呀,能看出花吗?”
“我看你小子有没有少块皮。你小子命大,听说你们这次死了好几个。”
“死了两个,都是意外。”
“阿弥陀佛,还好你没事!”
“你不是说我命大么。”
“嘿嘿,……”
“……”
“笛——”俩人正在聊着,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小老进来说:“快点出去坐上车,别让人看见,赶紧走。”
小老出来打开车门,何平和查贵快速地钻进了车里,开车的是林慧文。
“林姐,”何平打了声招呼。
“嗯,何平,回去再说,先走。”
汽车迅速向市场外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