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感觉自己有一点点眩晕，这种眩晕跟昨天晚上那种还不太一样，今天的眩晕，带着一种不真实。她看着张家明一张一合的嘴，张家明离她很近，触手可及，却又离她很远，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赵菲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醉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很轻松，好像被生活磨灭的勇气和希望又都回来了。
赵菲去卫生间的时候看见服务员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甲，偶尔撇过来一眼，想必再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赵菲朝服务员努了一下嘴对张家明说：“太晚了，人家等着下班了。”张家明说：“好。”就去结了帐，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变得很安静。出了门下台阶的时候，张家明伸手想要扶赵菲，被赵菲甩开：“张家明，你太小瞧我了，这点酒，我还不至于让你扶，没那么矫情。”
张家明用依旧伸着，虚虚的，像是时刻准备赵菲摔倒了好接着她：“没说你喝多，你不是有夜盲症的嘛。”
赵菲哼的一声扭过头，下巴上扬，说：“我已经不时当年的赵菲了。我这个夜盲症，已经被生活治愈了。看，目光如炬。”
张家明哈哈大笑，说：“好，目光如炬。”随后顿了一下，说了句：“可我还是张家明。”张家明说这句话声音很微弱，字像是随着这夜晚是风吹进了赵菲的耳朵里，赵菲听不真切，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是低着头，不再搭腔。
等上了车，张家明也不问去哪儿，径直开了车，赵菲以为张家明要会直接送自己回去，张家明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赵菲下了车一脸迷惑，张家明说：“好不容易见面，去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吧。”赵菲点点头。
张家明领着赵菲拐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夜幕深沉，大路上已经归于寂静，却不想很多人不敢寂寞，将这繁华悄悄的转移到了小巷。这里灯光璀璨，这条街很古老，能看出有一定的年代了，道路已经是坑坑洼洼，墙壁也是昏暗斑驳的，因为常年海风的浸润，似乎从这里都散发着海浪的气息，偶尔会从哪家店里传来阵阵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还很快就被这夜色吞没了。这里是以前那种小小四合院民居，但现在整条街都改成了咖啡店和小酒吧。几乎每家店里都有自己的特色，而且风格很相似，没有富丽堂皇，也没有金碧辉煌，只有店主别具匠心的小设计，在这一家家店面在深夜里散发着古朴的光芒，这里虽然繁华，却不喧闹，静静的，承载着这夜的诉说。
张家明走到一家店门口，说：“到了。”
赵菲看见店里装饰很简单，白色墙面上有一些抽象的涂鸦，店里只摆了三张桌，桌子也很像那种路边的饮品店一样简单，一个穿了暗绿色围裙的店员迅速走过来，张家明也不说话，直接对了店员指了指里面，店员走到里面一个小门说：“好，两位请。”张家明转过头对赵菲说，：“走吧，我们进去。”
一进去，赵菲才发现原来这里面原来别有洞天。里面小小的四合院，院子里有几棵小小矮矮的树，每棵树都缠绕着缤纷的彩灯，树下摆了桌子和椅子，干净整洁的白色桌布上放着精致的小摆件和小香薰蜡烛。这院子里差不多有五张桌子，因为树木的缘故，每张桌都很僻静，店主还将院子中间改成了一个小小的河，上面建了一个小小的红的的桥，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风韵。
店员将来人带到了里面的一张桌，赵菲坐下感叹到：“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张家明抿嘴一笑，赵菲撇嘴说：“哼，我没见过世面。”张家明说：“我第一次来也很惊喜，想着你也会喜欢。”
赵菲在这满树的灯光下，看跳跃的蜡烛，那火焰让张家明的眼睛一明一灭的闪烁，赵菲叹了口气。张家明说：“为什么要叹气呢。我不希望看见你叹气。”赵菲说：“我也不希望叹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偿所愿的。”张家明伸手想要握住赵菲的手，被赵菲发现缩了回去，张家明的手就停留在那，也不缩回，说：“赵菲，你过得好不好。”赵菲说：“很好。”
“你不能骗我，我能看出来的，你并不幸福，你为什么来到了青岛。”
“我来青岛，不是因为你。”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有时候，这就是命运。”
“是命运吗？偶然罢了。”
张家明伸着的手，去拿了桌上的酒喝着，有点黯然，赵菲有点松了一口气，却也有点隐隐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害怕什么。赵菲也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咖啡的香气，伴着氤氲，融合在这浓浓的夜色中。
张家明说：“赵菲，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是我做错了什么？”
赵菲说：“没有。谁都没有错，感情的事，哪里分得清对错。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你不是说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没有想到会再遇见你，而且是在青岛。”
“我也是。”
“我不甘心。”
“张家明，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我还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
“我们家。。。。。。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折腾，包括爱情。”
“赵菲，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我过得很好，很幸福。”
“你过得幸福，我都不会鼓起勇气约你出来了。赵菲，你现在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们都过了那个年纪了，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了，何必呢。”
张家明叹了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赵菲，我还单身。”
赵菲听到这句话，拿勺子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嘴巴张的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她错愕不已。张家明看见她的表情，反而笑了，哈哈大笑。赵菲合上嘴巴，有点懊恼的说：“你这个大骗子。”
张家明依旧笑个不停，赵菲白眼说：“骗人很开心？”张家明好半天才止住笑，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
赵菲这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就问：“那田佳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