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David知道最近公司上层的斗争很激烈，和他关系比较好的派他到中国的副总裁和总裁是一派，处于上风，而Nathan属于另一派，处于下风，一般都断定总裁这一派会取胜，所以David一直没在意这件事。这天早上，风云突变，当David打开电脑收取邮件时，一连串的人事通告映在眼前，总裁一派的主要人物包括总裁和David关系好的副总裁等都离开了公司，Nathan那一派的人当了总裁，Nathan也被提为副总裁，负责美国之外的全球业务。David一下蒙了，完全出乎意料，看来原来的副总裁答应他回美国的好职位悬了，Nathan和原来和他好的副总裁关系不好，可能因为这个原因，Nathan一直和自己保持距离，显然自己不是他的人，但自己对他一直很尊重，没有得罪过他，彼此接触不多，但还是很熟悉，大家都是美国人，不至于太难为自己。不管怎样，自己要尽量和他搞好关系。说来也巧，过了两天，Nathan说要到中国，这是他提升副总裁后，到国外的第一个国家，说明他对中国市场非常重视，David觉得这是他修好与Nathan 关系的好机会。以前讥讽Kevin迎接总部来人拍马屁，David这次则和Kevin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全员参与、反复开会、精心安排行程、不断完善汇报材料、事先探路、事先演绎、精心挑选安排经销商等，只差给经销商准备讲话稿了，这可能就是大公司里耳闻目睹固有现象。因为这次David的目的性更强，且结果不可预知，还有万事丰1号2号表现不好，经销商不接受PO，不签合同不打款等事情，还隐约担心曹福的风头会盖过自己，所以即使这次准备的如此充分，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Nathan来到中国后的第二天就开汇报会。会议之前，西方人在正式场合比较注重仪式感，Nathan认认真真的和每个人握手打招呼。见到曹福后，格外的热情，握手的时间长一些，说的话也多一些，除了“how are you ?(你好吗？)”等客套话外，Nathan还说：“Congratunations! You have done a very good job!（祝贺你！你的工作做得很好！）”Lennon妒忌，在一旁尽量隐藏吞口水的动作。开会的时候，David坐在了Nathan的左边，Lennon赶紧坐在了Nathan的右边，曹福坐在隔着Nathan几个人的椅子上。会议开得很顺利，大家的汇报无可挑剔，Nathan不断点头，说“good！（好！）”“excellent！（非常好！）”“well done！（做得好！）”David很高兴，Lennon是香港人，英语比曹福好多了，更懂西方文化，不断的和Nathan聊着什么，满脸笑容，气氛非常融洽。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David本来准备和公司的几个主要领导一起陪Nathan到一个高档的饭店吃饭，可Nathan说：“I’d like to tast some typical Beijing food.（我喜欢尝尝一些典型的北京风味食物。）”David赶紧说：“OK，let’s go to a local tast restaurant.（好的，我们到当地风味的餐馆。）”Lennon在一旁自告奋勇的说：“I know a Bejing tast restaurant. I can accompany you to there.（我知道一个北京风味的餐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到那儿。）”Nathan犹豫了一下后，望着曹福说：“Cao is a Chinese. He knows more about Beijing. Cao can accompany me to go.（曹是中国人，他更了解北京。曹可以陪我去。）”好像意思是让曹福一个人领他去，另外言下之意是David和Lennon不是中国人，没人说话了，曹福一下不敢贸然答应，明白如果按Nathan的意思就会得罪在场的其他人。Nathan继续笑着扫视一下大家说：“You all are too busy whole day and need to have a good rest. I just need a simple supper. Cao，can you take me to a Beijing snack restaurant?（你们整个一天都太忙了，需要很好地休息。我仅仅需要一个简单的晚饭。曹，你能领我到一个典型的北京风味的快餐馆吗？）”恭敬不如从命，曹福不得不答应了：“Yes，I can.（是，我能。）”这是开始学英语时，标准的回答句型。David的脸色非常不自然，勉强说：“Cao， you accompany Nathan.（曹，你陪着Nathan。）”Lennon脸色更不好看，一句话没说。曹福忽然一下明白，原来自己在公司也有靠山，当前，还是一个最有势力的靠山。
最有北京特点的小吃就是豆汁，有句话叫“不吃豆汁算不上地道北京人”，曹福给Nancy打电话，一商量，Nancy说护国寺小吃是外国人和港澳台同胞去的最多的地方，但人太多，房子也没有北京特色，她去过一个叫德华居的小吃店，很有北京味儿，约定在那儿见面。曹福和Nathan打车到了德华居门口，见到等在那儿的Nancy。德华居就在赵登禹路的大觉胡同，胡同里一水儿的低矮的一层灰色砖瓦房，略显凌乱和破旧，但很古老和有北京的精神气儿，德华居很不起眼，伸出的砖瓦门沿下，不大的“德华居”的店牌，直对着街面就是两排桌椅，里边已有很多人，热气腾腾，吵吵闹闹，正好紧靠里还有一个桌椅空着，他们进去后，有人抬起头简单的瞅了瞅他们，又回到他们的吃饭聊天中，旁若无人。他们坐下来，看了菜单后，豆汁和焦圈是一定要点的，又点了一些灌肠、爆肚和北京杂酱面。豆汁和焦圈先上来，曹福喝了一口，这是他第一次喝豆汁，满嘴的酸臭味，就像是…，北京人怎么会喜欢喝豆汁，但尽力装得很自然，他怕说了，Nathan不喝。Nathan问：“Good？（好吗？）”曹福抿了抿嘴说：“OK！（可以。）”Nathan端起碗，轻轻触碰碗边，喝了一口，马上挤眉弄眼的，一副痛苦样儿，想吐又不敢吐出来，勉强咽了下去，曹福和Nancy都笑了，说：“Good tast.（好味道。）”Nathan翻白眼，说：“Dishwater.（洗碗水。）”Nancy说：“I like it.（我喜欢。）” Nancy一扬脖子喝了下去，确实很多北京人特别是老北京人喜欢喝豆汁，Nancy不是北京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喜欢这一口。Nancy说：“Sour and a little sweet.（酸酸的，有一点儿甜。）”Nathan态度坚定的反驳说：“No！No！No！sour and stink.（不！不！不！酸臭味儿。）”Nancy诡笑，说：“please try it again！（请再试一下！）”Nathan放下碗，推到中间，说：“No！No！No！（不！不！不！）”曹福指着焦圈说：“Take this.（尝尝这个。）”Nathan拿起焦圈，尝了一口，说：“Good！（很好！）”啤酒上来了，大家各倒了一杯，碰杯喝酒。曹福又指着爆肚和灌肠说：“please tast these.（尝尝这些。）”Nathan疑惑的看着，瞅瞅曹福和Nancy，问：“What’s this?（这是什么？）”曹福回答：“Pig stomach and intestine.（猪肚和肠。）”Nathan面有难色，曹福对Nancy说：“美国人不吃下水，肚啊肠的，我怎么给忘了。”曹福急忙说：“sorry， that I forget western people don’t like to eat these things.（对不起，我忘了西方人不吃这些东西。）”Nathan顿了一会儿，笑了，说：“If you want to understand Chinese， you should eat what Chinese eat. I try it.（如果你想了解中国人，你需要吃中国人吃的东西。我试试。）”他用蹩脚的筷子夹起爆肚，吃了一口。曹福问：“How about this?（这个怎么样？）”Nathan眨巴眨巴嘴，体会体会，说：“tast good！（吃上去很好。）”曹福也夹起一块尝了尝，的确没有怪味，味道很好。说：“Yes， good! Something looks bad， but， really good.（是的，很好吃！有些东西看上去不好，实际上很好。）”可Nancy尝了一口，摇摇头，不喜欢，吃饭这种事儿，真是各有各的口味，各有各的喜欢，众口难调。Nathan吃了灌肠以后，也说好吃，吃的津津有味，完全可以理解，本来美国人就是肉食动物。老板从旁边过去的时候，Nathan还对着老板翘起大拇指，说：“Good!(好！)”老板点头哈腰笑嘻嘻的说“Thank you（谢谢你）！”。酒过三巡，曹福知道Nathan肯定不仅仅来和他一起吃吃饭，一定有什么事，一直等着，Nathan开始问了：“What’s the reality of Wonsifon China business?（万事丰中国业务的真实情况怎么样？）”曹福一下卡住了，脑子飞快的转着，本应该告诉Nathan真实情况，可是那样会得罪David，不能得罪David，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不能说，不说，又觉得对不起Nathan，正在激烈的纠结，Nathan非常严肃的说：“Tell me the truth. We are friends.（告诉我真情。我们是朋友。）”外国人特别是外国人同事之间很少说是“朋友”的话，曹福很感动，虽然有一点儿出卖David的嫌疑，但他又不能让Nathan怪罪自己，替别人背黑锅。Nathan说到这个份儿上，有Nathan在这儿撑着，即使David不高兴，再说自己没有有意害David，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还是怕真得罪David，左右为难，尽量把事情说清楚又不要太过分：“We are successful in last sales season. Only the sales of Wanshifeng 1， Wanshifeng 2 are not as good as we expected as the 2 hybrids have weakness. We paid too much attention to the 2 hybrids before the sales season and less on Wanshifeng 6. PO for next season is too high for China market so that a lot of dealers refuse signing the contracts and paying money. We are trying to solve the problems. But， it somewhat is difficult. If we don’t reduce PO，our channel and business will be affected.（上个销售季我们很成功。仅仅万事丰1号、万事丰2号的销售不如我们预期的好，因为他们有弱点。下一季中国的PO太大了，所以很多经销商拒绝签合同和打款。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但是有一点儿困难。如果我们不降低PO，就会影响我们的渠道和生意。）”Nathan认真的听完，点头，说：“Nothing is perfect.I hate liars.（没有完美的事情。我讨厌说谎者。）”曹福知道Nathan是在说David没有汇报实情，还是害怕David知道会怪罪自己，急忙替David解释：“It’s not David reason because he is a foreigner and other people didn’t report the reality to him.（这不是David的原因，因为他是一个外国人，其他人没有给他汇报实情。）”Nathan说：“I donot blame anybody.（我没有指责任何人。）”曹福说：“I knew.(我知道了。)”Nathan自言自语说：“Localization.（当地化。）”曹福努力领悟Nathan的意思。
曹福夫妇送Nathan到宾馆分手的时候，Nathan一番感谢曹福他们的招待后，接着说：“Our company development deponds on more local talent people to take more responsibility.（公司的发展依赖于更多当地人才承担更多的责任。）”曹福在回家的路上逐渐确信，Nathan是在想当地化，让当地人代替外来者，分明是对自己成为首席营运官和今后的目标有利，心中高兴，立即给Nancy说了自己的感受，Nancy说她在Nathan一说Localization（当地化）时，就体会到了。
曹福后来听说Lennon、David都没闲着，和Nathan都单独聊过，具体聊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David在Nathan那儿听到的是“localization（当地化）”“stability（稳定）”，既没有听到对他工作的赞扬之词，也没有批评之词，平时Nathan总会“good（好）”“very good（非常好）”“well done（做得好）”“excellent（好极了）”等挂在嘴边，这也是很多美国人礼貌恭维表扬别人的习惯，有些中国人还特别当真，就不应该了。这次没有得到这些恭维词，David意识到Nathan对他的工作不十分满意。言语之中，Nathan也暗示总公司定的PO也是可以根据市场情况改变的。David是聪明人，结合这几天Nathan的表现特别是和曹福的亲近表现，心想曹福一定和Nathan说了PO等很多事，David也看明白了，Nathan喜欢和信任曹福，现在这种请下，自己只能按照Nathan的意思来做，看来这个首席营运官只能是曹福来当了，而且今后中国国家经理也很可能非他莫属。虽然表面上谁将当这个首席运营官是由他来具体决定的，实际上不全是这样。关于PO和公司的情况，曹福都给Nathan说了，这倒是件好事，他的压力减轻了，可以降PO了，完成高业绩并不重要，“stability（稳定）”是“priority（优先）”，只要工作能平稳进行，不出问题，他就能正常交班，他就能金蝉脱壳，如意回美国了。完全顺从Nathan的意愿，多与他交流，和他搞好关系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其实在美国公司里，“关系”一样重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哪儿都一样。就曹福和Nathan的亲密关系，David还得靠曹福和Nathan搞好关系呢，更不能得罪曹福了。关于接班人的事，看来自己是考虑过多了，依了Nathan，对自己也没什么不好。Lennon还在努力，又找过David和Nathan，都没有得到很明确的答案。David降低PO的要求向公司提出后不久，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他马上通知了曹福，这个消息一传达下去，所有的经销商很快签订了合同，国庆节前，公司收到了80%的打款。公司的形势一下变好了。
曹福知道只靠万事丰6号一个品种公司很难发展，一旦这个品种出问题，非常危险，他找来负责品种审定的黄斌和负责公共关系的刘华商量下一步的工作。竞争对手包括跨国公司特别是国内公司肯定不愿万事丰审定太多的品种，因为对他们的冲击太大，所以国际大公司品种通过审定要比国内公司更难。还有因为国际大公司在更加成熟和规范的环境下运行多年，知道一旦发现违规违法行为，很可能受到严厉的甚至置其倒闭的惩罚，所以他们轻易不敢大胆的去搞关系和打点有关人员，这进一步增加了品种审定通过的难度。几个人反复讨论，最后决定公司不出面，让经销商出面帮助公司审定品种。经销商的做法和其他公司一样，即使有些不合规的地方，只要公司和他们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就行，这打的是插边球，他们知道这样做也有危险，但已经降到了很低。他们在会上公开场合下从不谈这个事，都是在私下交流。
过后，曹福给农业部的师弟打电话，师弟和往常一样，说他自己权利不大，说曹福跟他的领导关系更近，何必不直接和她说。师弟还问：“你最近没和我们领导联系过吗？”曹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就说：“没有呀，怎么啦？”师弟说：“领导离婚了，最近心情不好，你打电话安慰安慰她。”“嗯。”曹福回答的不怎么理直气壮。他很意外，夹杂着愧疚和担心，但自己的确无能为力，考虑一会儿后，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你好。”对方的情绪不高，闷声回答：“你好。”曹福本来想说说什么安慰对方的话，但无从开口，就说成：“最近忙吗？”对方回答：“还可以。”曹福没话找话：“谢谢你对我们品种审定的帮助。”对方说：“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本来还想问问品种审定的进展和请求帮忙什么的，看来不是时候，就说：“觉得你比较忙，我就不打搅了。”“不忙。你说吧，说吧。”反而是对方希望谈下去了。曹福慌忙说：“你最近还好吧？”对方回答：“还可以。你呢？”曹福回答：“也还可以。”人家不提离婚的事儿，曹福总觉得说不出口，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对方说：“你有事儿吧？”曹福说：“没事儿。”“喔。”曹福觉得说下去会更尴尬，就说：“你忙吧，等你有时间我再联系。”对方犹豫了一下，说：“好的。”“再见！”“再见！”曹福放下电话，静思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听说王弘光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高尚代表公司去医院看过他，曹福也打电话慰问了他。王弘光说是吴晓燕派人打的。正好吴晓燕给曹福打电话，曹福想问问。吴晓燕在电话里说：“曹总早把我给忘了，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了？”曹福想我从来就没有看上你呀，更没有看上哪个小姑娘，就说：“别瞎说，那有的事。”吴晓燕嘻嘻的说：“这样说你还是对我有情啊。”曹福不喜欢她这样说话，说：“又来了，你说吧，有什么事？”对方说：“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没事儿，就想向你诉诉苦。”曹福说：“你有什么苦？”吴晓燕说：“我苦大仇深啊，你们公司的那个‘屁疼’害苦我了。”曹福一头雾水，公司没有叫‘屁疼’的，像一个日本人的名字，就问：“‘屁疼’是谁呀？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呀？”吴晓燕说：“就是你们的刘一斌。”曹福笑了，吴晓燕真有才，把Peter说成“屁疼”了，说：“喔，Peter啊，他把你怎么啦？”吴晓燕愤愤的说：“说的好听，和我合作，一分钱不拿，只知道从我这儿分利，以前，我赚了钱，分给他也说得过去，这次还想分利，就他那个公司的破产品，种子质量忒差了，农民种了不出苗，害得我赔了不少钱，今年我点儿低，按下葫芦起了瓢，处处不顺，他还过来要钱，吃我喝我的，还他妈想占，便宜，真不要脸。”曹福笑了，说：“谁叫你和他合作的，我早说过了，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我听说他跳到易达去了，易达的产品不至于吧？”吴晓燕说：“不是易达公司，是他原来工作的小公司。”听说Kevin先到了易达公司中国部，把Peter弄过去的。在中国工作过的外国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正懂中国，在外国人眼里都成了中国通，都成了香饽饽，在中国的外国公司都喜欢要他们，就跟一个人进了一个外企以后，就可以在外企圈里跳来跳去一样。曹福说：“这还不好说，跟他一刀两断，再不理他了。”吴晓燕说：“是呀，我再也不理那个王八蛋了。”曹福说：“这就对了。”吴晓燕说：“还是你们公司好，喔，还是曹总好，有情有义，守信用，我还是跟着你干，你答不答应？”曹福知道了她打电话的目的，只能说：“答应肯定没问题，不过，我们已经有代理了。”吴晓燕说：“我知道，就那个屌人王弘光吗？你想想，他那点儿比我强？”曹福知道王弘光确实能力不如吴晓燕，而且现在有钱了，开始飘飘然，工作不如以前认真有热情，私生活也开始乱了。就说：“以后有机会，一定首先考虑你，我还是了解你的。”吴晓燕欣然，郎朗的说：“还是曹总有情有义，有您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我可等着您的信儿啊。”对曹福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曹福想起要问她的事，就问：“王弘光是不是你打的？”吴晓燕明确的说：“不是，这次确实不是我打的。”这句话表明以前是她打的。曹福说：“你们的矛盾最大，别人都说是你。”吴晓燕说：“谁说的？比我和他矛盾大的人有的是，和他有矛盾的人更多，他老婆和他的矛盾就比我大，说不准是他老婆派人打的。”曹福希望吴晓燕说的是真话，就说：“不是你就好。”吴晓燕说：“还是曹总善解人意。”曹福说：“相互理解，好的，以后再联系。”“一定，byebye（再见）！”“byebye（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