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东清梧摔在地上,剧烈的摇晃使她无法站起来,她无助的在地上滚动,不断有东西砸到她身上。
“天尧——”
“东儿!”
木板房摇摇欲坠,龙天尧用曲线一路走过来,眼看着那小房子不堪一击的就要倒塌,他双目圆睁,奋不顾身的冲进去,赶在房屋塌下的刹那把她护在了身下。
……
头很痛,嘴唇很干,喉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东清梧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全身骨骼仿佛一寸寸断裂开来,她想动一动,却发现全身半点动弹不得,连手指尖都动不了,身上还压着极重的东西,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叫了两声天尧,“醒了?”龙天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是地震吗?”东清梧这样问出口,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问,那样的动作不是地震是什么?火山爆发?
龙天尧几不可闻地笑了两声,说:“是地震,真不巧,让我们遇上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动不了,身上好像被石头压住了,好重……”
“……”龙天尧顿了顿:“……那是我。”
东清梧这时才想起,在最后一瞬间有东西扑到了自己的身上,温热的,健硕的,那是龙天尧的身躯。
她沉默了,为什么每一次都要他牺牲来救自己呢?每一次都有可以逃生的机会,他却都浪费在了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我们的房子够简陋。都是木头,不是水泥钢板。”龙天尧说:“最多擦破一点皮,不碍事的。”
这简直是废话。东清梧一刹那间全身都发凉了,他们住的房子是全木的没错,可这些木头都是当地居民砍伐的实木,重量不可小觑。这么剧烈的地震,怎么可能只擦破一点皮?
“天,天尧……”
黑暗里看不见龙天尧的脸,只听见他笑着安慰:“担心我?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地震的时候你的声音那么响,一定有很多人听见了。”
东清梧一点也想不起来地震来时自己是个什么情形,估计自己已经昏过去蛮长时间的了。四周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声音,虽然他们现在也没有针。
她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龙天尧沉默了一下:“至少两天。”
东清梧开口,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天尧。”
“嗯?”
“你声音怎么这么弱?”
“被这样压着两天,不弱的话我就是超人了。”龙天尧这个时候还有空说笑话,他的声音的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东清梧用力的挣着自己的手臂,她想摸一摸龙天尧究竟身上有没有受伤,他一定不会说实话,她要自己去检查,可是努力了半天都没能把手从这堆木头里抽出来。
“省着力气吧,等有人来的时候记得大声呼救。”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地方受伤,我不信你没事。”
黑暗中静寂了一会儿,接着龙天尧笑:“相信我,我很好。在国外上那么多野外生存极限逃生的课不是白上的。初步估计还能支撑十几个小时,足够了。”
东清梧下意识地想举起手,再一次记起自己正被困,喃喃着说:“不准骗我,有什么要告诉我。”
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睡着了。
毕竟地震那么剧烈,被埋在沉重的实木下,人都受伤不轻,会比较疲倦。
龙天尧紧紧的抱着她,头俯在她颈窝间,轻轻的苦笑。
如果早只有这么一天,他宁愿提前结束这场幻境般的美梦,带着东清梧回到京城,各自安好。
……
这次昏睡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听外面有轻微的喧哗,在地底深处隐约传来。
东清梧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对,正要拆纱布的时候地震了,什么都看不见。奇怪的是并没有感到十分虚弱,好像虚脱了,踩在云端上,飘飘然没有坚实感。
她低声叫:“天尧?”
……
有些急了,又叫一声:“天尧?”
还是没有回答。
“天尧……天尧……天尧——”
“是,我在。”龙天尧慵懒的声音传来,“你睡醒了?”
“你,在睡觉吗?”听起来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是她太多疑了吗?
龙天尧声音低低的,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是啊,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东清梧松了口气,两人就这么互相交叠着埋在深深的实木里,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绵长、平静、虚弱,黑暗中气流缠绕,肢体摩挲,说不出的缠|绵。
“东清梧。”龙天尧喘了口气,低声说,“有件事我想过了,我必须要告诉你。在瑞士银行,我开了一个以我们的名义共同的户头,里面是我的个人存款,密码是131421,就当……就当我们离婚后,给你的赡养费。还有,龙园我的书房里,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份我的人寿保险,告诉你不怕你笑话,我十六岁就开始交钱了,受益人的名字现在是你。”
东清梧张嘴要说什么,被他打断了:“你不要忘了去拿,同样放在一起的还有你爸爸给我的公司的所有股权。本来我是打算,在我们离开这座岛以后再给你,但是现在不说就怕以后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