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刘商君、山花雄赳赳气昂昂踏进私塾大门，整个私塾约300平米，前是庭院，中是大厅，后是房屋。
庭院中有蔬菜地，有凉亭，有花草地，错落有致。
大厅是教学区，有低矮书桌，有孔子挂像，整洁有序。
房屋是老师的家，土坯墙，灰瓦顶，干净清洁。
庭院栽有苜蓿、菠菜、胡瓜等蔬菜，摘菜的14岁姑娘艳红，瞥见了丰神俊朗的山花，直勾勾地看着，张开血盆大口，两眼放出色光，表情甚是夸张。
她见山花从旁走过，眼珠子一转，手撑额头，双眼微闭，以小猪般的身材却假装柔弱小猫似的晕倒过去。
刘商君、山花欣赏旺盛生长的蔬菜，根本没有看见旺盛表演欲的艳红，胖胖的艳红便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砸得大地颤抖几下。
刘商君、山花听见砸地的扑通之声，转身过来扶起艳红，艳红趁机将半个身子赖在山花身上，压得山花面红耳赤。
艳红：公子，新来的吧？
山花：对，今天第一次到私塾……
艳红：我是王厨娘的女儿，我叫艳红，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山花：我叫刘一君，他叫刘商君，幸会、幸会。
山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扶正艳红。
山花跟着刘商君，走向大厅。
刘商君：恭喜，你被相中了。
山花打了个寒颤，表示害怕，其后的艳红看猎物似的看着山花。
艳红：你逃不过我的魔爪的，哼哼哼……
刘商君、山花穿过院子，走进大厅，摆放有三列五行，共十五个书桌。
十几个儒生，或叽叽喳喳地打闹，或摇头晃脑地读书，或流着哈喇子酣睡。
几个儒生好奇看着新来的刘商君、山花，他俩走到已经写有自己姓名的低矮书案前，蓦然看见有一折叠的信件。
刘商君一边从包裹中拿出笔墨，一边翻看信件，捕捉到“……盼今宵一晤……酥胸纤腿，令我血脉贲张……必与尔同床共枕，缠缠绵绵至天明……”等字眼。
刘商君面红耳赤，暴喝一声。
刘商君：谁写的？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疑惑看着刘商君。
刘商君环视一圈，只见前方右侧的李然转过头来，看见了那封信件。
李然：不好意思，是我的、是我的，他忘了拿。
刘商君怒目圆睁地瞪他，感觉他贼眉鼠眼、猥琐不堪。
刘商君：你自己读读你写的东西，贱种、禽兽、败类！
四周又是瞬间安静下来，李然目瞪口呆，瞅了一眼坐于大厅最后一排的陈五魁。
陈五魁五大三粗，眼神凶狠地看着刘商君。
刘商君与同学们的初次见面，便是以刘商君的发飙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当天放学，刘商君、山花跟着同学们，先后走出私塾。
夕阳西下，晚霞一抹。
山花：这第一天幸亏没被发现，我这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刘商君：你这心本来就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啊，它要停了倒是麻烦了。
山花愣住，白了刘商君一眼，无法反驳刘商君这随口一说的真理。
刘商君：赶紧适应吧，以后三年都得这样呢。
艳红赶了过来，追到门口，手中托着一袋子冒着热乎气儿的地瓜。
艳红：一君公子、商君公子，刚煮熟的，我娘说了，读书最费脑子了，吃点补补身子。
艳红直送过去，将一袋地瓜杵到山花的胸前，蹭出一片脏渍。
山花一边后退，一边接过，对着艳红讪讪而笑，表示感谢，赶紧跟着刘商君离开。
艳红望着山花背影，回味刚才用地瓜杵到山花的胸部。
艳红：身体壮实，我喜欢……
艳红色眯眯舔了一圈嘴唇。
刘商君走在前面，忍俊不禁，山花从后面赶来。
刘商君：恭喜一君公子，艳福不浅啊。
山花：再取笑我，我就回南野县服侍老爷去。
刘商君：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好不容易折磨得我爹同意我来读书，你这一回去，他肯定又不干了。
刘商君夺过山花手中的地瓜，不亦乐乎地吃了起来。
山花：你倒是真不客气啊。
刘商君、山花走在章贡大街上，一边吃着地瓜，一边好奇看着大街。
卖菜的，修鞋的，当铺，酒肆，旅馆等，应有尽有，店铺林立，齐声叫卖，行人如织，众声喧哗，热热闹闹，一片繁荣。
刘商君、山花笑着闹着转过一条街道，有一名叫景春阁的门面，分为上下两层，各有三两个姑娘，涂脂抹粉，花枝招展，招揽路人。
刘商君：哟，本公子今日来把这逛一逛……
山花赶紧拉住。
山花：男人的销金窟、温柔乡，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刘商君：别拉着我、别拉着我，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刘商君一边夸张说着，一边顺着山花离开，动作夸张滑稽，走过景春阁。
蓦然，刘商君停了下来。
她侧头看着景春阁门内，发现李然竟在其中，两名女子殷勤招待。
山花顺着刘商君的方向，也看见了李然。
刘商君：早上写淫信，下午逛窑子，合理安排时辰。
山花：小小年纪，就熟练掌握了嫖这么技术，前途不可限量。
刘商君、山花看着被两名女子挽着胳膊的李然，满脸鄙视，匆匆离开。
此后几天，刘商君、山花上学放学，逐渐适应这女扮男装的求学生活。
这天午休时分，夏日炎炎，蝉鸣不已。
同学们或趴在书案午睡，或在亭下乘凉，或在道旁聊天。
门外叫卖声声，门内草堂午睡，远处丛山峻岭，一幅田园牧歌的风光。
刘商君、山花从大厅走向不远处的茅厕，茅厕四周树木葱郁，草丛茂密。
突然，茅厕中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随后是骂声。
艳红：哪来的王八羔子偷看老娘，老娘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诅咒你十八代祖宗死过去抓出来再死一遍，踏上一万脚踩得你一家永远翻不了身，翻过了身也是我抓起来再踏上一万脚……
刘商君瞅见茅厕后边的草丛有异动，赶紧跑了过去捉拿偷窥狂。
她扒开草丛，只见一人影跑过拐角。
刘商君追了过去，转过拐角，只见那人背向刘商君，假装在认真看书。
刘商君跑上前去，那人竟是李然。
在茅厕这边，艳红骂骂咧咧从茅厕出来，陡见山花，立马切换成了温柔无限的神情。
艳红：一君公子，人家一个温柔善良的弱女子……幸亏我是刚要解手，还没脱裤子……可是还是被人欺负了，你可得帮帮我……
艳红开始哭了，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地上哗哗作响，一边哭一边观察山花，见山花同情看着自己，哭得更是凄婉了。
山花：不哭、不哭，我们帮你抓住那坏蛋。
山花听见刘商君在那边大喊，赶紧跟了过去，艳红紧随其后。
只见刘商君拳打脚踢缩在一角的李然，拳头如暴雨般洒向李然，李然弯腰抱头。
山花：这场面也太壮观了吧。
艳红加入战团，大发神威，“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酱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两女群殴一男，那场面不仅壮观甚至是如长城般宏伟了。
气喘吁吁的刘商君停了下来，周边同学围了上来。
刘商君：老实交代，第几次了？
李然：没有、没有，我没有……
刘商君：还敢狡辩……
刘商君摩拳擦掌，继续殴打，被周围同学拉住。
刘商君：再让我抓住你偷看，把你浸进茅厕让你看个够。
刘商君、山花及众人纷纷离开，留下一脸狼狈的李然，陈五魁扶起了李然。
刘商君、山花走到院中凉亭。
刘商君：害群之马，他死定了。
山花：啥意思？
山花疑惑看着刘商君。
这两天，刘商君横眉冷对李然，似成仇家。
李然则对刘商君微微而笑，倒像好友。
大体而言，两国边境未燃战火，相安无事。
在大厅，李然、陈五魁等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拢聊天。
在凉亭，刘商君、山花聊天，刘商君狠狠盯着大厅中的李然。
刘商君：这李然，怕被我们盯上，这两天倒是消停了，抓不到他英雄事迹的证据啊。
山花：咱们也安静些，万一暴露了真实身份，你这女孩子家还想不想读书了？
刘商君：那除暴安良、为国为民也是我等大汉百姓义不容辞的责任啊。我有个主意……
刘商君指手划脚，如伟人指点江山般描述宏伟计划：
首先，刘商君、山花走出私塾，李然看见了；
其次，艳红进茅厕，李然跟了上去；
再次，李然躲到茅厕后面偷窥，刘商君、山花神兵天降般出现，怒目俯视躲在墙角的瑟瑟发抖的李然，亲眼见证他偷窥；
最后，刘商君、山花拳打脚踢瘫在地上的李然，艳红提着裤子赶了过来，三人继续拳打脚踢李然。
山花听完，坚决地如拨浪鼓般摇头不止。
山花：经过咱们上次这一闹，尤其是你那雨点一般的拳头和艳红那醋钵儿一般大小的拳头，现在再找艳红去茅厕，你用头发丝想想，李然还敢吗？
刘商君：所以啊，得换人。
刘商君指向门口，一位模样可人、花枝招展的女子悄悄战站在私塾门口，向着刘商君、山花打招呼。
刘商君：人都找好了，钱也付过了，她就假装是尿急，临时进私塾方便，艳红帮她指路，剩下的就需要李然的完美配合了……
山花：不行、不行，这是没事找事……
刘商君：在我这，没什么不行，艳红也准备好了。
刘商君手一指，厨房门口的艳红热情地向山花挥手。
山花：要低调，别找事。
刘商君：在老家，掐你大腿、泼你冷水、烧你头发的事儿我可没少干，你要我把这些壮举搬到这里来吗？
刘商君起身，山花不情不愿地跟着。
两人走出私塾大门，随后躲在一角。
刘商君递眼神给那女子，那女子走进大门，着急忙慌地寻找厕所。
艳红上前，与那女子交谈，指向茅厕，那女子赶紧走进。
刘商君看向大厅中李然，他毫无所动，刘商君失望。
那女子等了一会儿，走了出来，远远地无奈看着刘商君。
刘商君示意，那女子只好装作拉肚子，继续走进茅厕。
刘商君看向李然，他依然埋头看书，旁边的陈五魁伸伸懒腰，站了起来。
那女子又走了出来，刘商君示意，那女子只好不情愿地再次走进茅厕。
刘商君继续观察李然，李然继续埋头看书。
刘商君瘫坐在地，知道没希望了，山花在旁看着刘商君。
刘商君灰心望向大厅，蓦然不见了李然的身影。
刘商君一脸兴奋，带着山花，艳红跟上，快步流星地穿过小道，悄么声地来到茅厕后面，却没有看到李然的身影。
刘商君、山花疑惑，听到不远处草丛中传来人声。
李然：你又想犯错了？
陈五魁：没有。
那女子也跑了过来，刘商君、山花及艳红示意她轻声。
李然：什么没有，上次我为了你，挨了刘商君和艳红的一顿毒打，你可真擅长给同学找黑锅背。
陈五魁：我只是好奇。
李然：你何止好奇，要不是我去景春阁拉你出来，你可就踏错一步了，一失足则成千古恨，搞不好你会一天十二个时辰零一秒都在里面不愿出来。
陈五魁：一天也就十二个时辰……
李然：别狡辩！以后也少写淫词艳曲，什么“盼今宵一晤……酥胸纤腿”，什么“必与尔同床共枕，缠缠绵绵至天明”，还让我给你代笔，你是觉得我在淫荡方面天赋异禀吗？
陈五魁：帮帮我嘛。
李然：别说了，赶紧撤。
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李然与陈五魁离开。
刘商君、山花及艳红互视，知道了真相。
刘商君敬佩的眼神，透过虚虚实实的草丛，看向李然，不再感觉他贼眉鼠眼、猥琐不堪，而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此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