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九揪起姜奈良就一脚踹出了房门。
“哎吆疼!饿着肚子你还对我下手,啊不,下脚这么残忍!你个杀千刀的!”
钟离九突然又打开了房门,冷言道:“什么?”
她吓得立马双手捂住了嘴,“呜呜呜!”
次日清晨。
“天呢!闹鬼了!”
王府的下人们大声叫嚷着,引来了钟离九的母亲,冯月。
冯月虽上了年纪,却也是个有姿色的,所谓风韵犹存。可她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刁蛮跋扈不可一世的,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嚷嚷开了。”
“回禀老夫人,咱家先祖灵堂里的祭品,不知道为何空了一盘。”
“哦?”冯月眯起双眼,“我进去看看。”
她查看了一下那个盘子,“果真一块都不剩,奇了怪了,什么时候的事?”
“禀老夫人,今早。”
“难不成是有人偷吃?”
正当冯月思索的时候,姜奈良掰着手指头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嗯mm,新衣服是要粉色的还是青色的呢?或者是白色?嗯mm,粉色像公主,白色太干净,我时常出洋相肯定穿不好,那就粉色或者青色吧,想要粉色...可是青色也好好看啊!那我到底选哪个呢?如果能要两件就好了……”
冯月毫不吝啬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大清早的,哪里来的神经病?”
而姜奈良还在二选一,慢悠悠的从冯月身边飘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大活人。
冯月一把将她拽住,“给我杵那!”
姜奈良一脸懵x,“这位大娘,有何贵干?”
“噗!”旁边下人们尽力憋住想笑的心情,而冯月早已一脸黑线,“你,你叫我什么?!”
“大娘啊!”姜奈良天真无邪。
“你你你,你就给我站在这里!早饭不许吃午饭不许吃晚饭也不能吃!一天就给我站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什么!不能吃饭!不行!”
“进了我王爷府就要一切都听我的,看你样子面生,肯定是新来的下人吧,知道我是谁吗?”
姜奈良摇摇头,“布吉岛。”
“我是,咳咳,”冯月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我是九王爷的生母!”
“你是将军的生母!”
“没错!”
“哎呀造孽啊哎呀,原来怪胎将军是你生的...”姜奈良知道说错了话,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造孽?!怪胎?!”冯月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说道:“来人啊!把这不知好歹的下人给我吊起来打!打到她说不了话为止!”
“不不不!”姜奈良拔腿就跑了,可王府下人众多,抓她还不跟抓小鸡似的。
“救命!大娘我错了大娘!饶了我吧!”
“打!狠狠的打!”
姜奈良被腾空吊了起来,求饶无用,一鞭子下去,顿时皮开肉绽,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奈良身世可怜,从小出来讨饭没少受到冷眼奚落,也没少挨打,可没有一次,是这么残忍的,血腥的。
姜奈良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她第一次意识到,口无遮拦是个毛病。
“救命,救...命...”
冯月在一旁单手叉腰,“都看见了,这就是不尊重我的下场!接着打!”
这一下去,又是数鞭。
“住手!”
冯月回头看去,是来找钟离九复命的孟清让。
他上前一把夺走下人手里的鞭子。
“大胆!”冯月咆哮。
孟清让随即单膝跪地行礼,“参见主母!”
“你还知道我是主母?!”
“我知,只不过这小丫头年纪还小,您再这么打下去,她怕是要没了性命!”
“一个下人而已,死就死了,又能如何?”
孟清让回头瞧了瞧浑身伤痕的姜奈良,她低着头,满头大汗,就连嘴里,也出了一丝鲜血,他瞧的难受。
“禀主母,这小丫头年幼,肯定是因为口无遮拦出言耿直得罪了主母,您宽宏大量,打也打了,您也出了气,就饶了她吧!”
冯月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只不过,我断不能饶了她!继续打!”
“等等!”孟清让站起来拦住那下人。
“姓孟的,你要造反?!”
“不,主母,您听我说!九将军整日在战场厮杀,见惯了鲜血,好容易回次家,为的就是清净,瞧这时辰,将军也该起来了,若是让他看见这满地鲜血,他难免心烦大发雷霆,主母,将军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你!”冯月虽还生气,但她也是忌惮着钟离九的,她这个儿子行事狠毒,脾气古怪不近人情,若他生气,不会大发雷霆,只浑身散发的气场就够人毛骨悚然的。
“算,算了,我也不生气了,就放了她吧!”
“谢主母!”
“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她!”说完她就不甘心的气愤离开了。
孟清让小心翼翼的救下了姜奈良,带她回了她的房间。
一进去,他就皱起了眉头,梁上蜘蛛网密集,地上稻草脏乱,整个屋里湿气嗒嗒,他怀疑这里是不是给人住的地方。
他轻轻将姜奈良放在了床上,“小祖宗,王爷生母你也敢得罪,今日我若不来,你就要被活活打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要,要整死她。”
“得了吧,你看你现在虚弱的,风一吹你就没了,还整死她,她也是你能整的?快趁早消停些。”
“我自有办法,大哥,今日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了,以后你有事,小弟我,啊不,小妹我赴汤蹈火,什么什么不辞!”
“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我可不指望你能做什么。”
“大哥,快,快扶我起来。”
“干嘛?”
“我要去问那臭将军要银子买新衣服!”
“...你流这么多血,不好好养伤,还想着新衣服?”
“衣服重要,我还没穿过几件新衣服呢,我身上这件,还是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足足有五成新呢!我穿过最好的了。”
孟清让听了这话,第一次觉得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怪可怜劲的。
“丫头,你就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大哥给你买十件新衣服!”
“十件!谢谢大哥!谢谢...”姜奈良晕了过去。
“小丫头!小丫头?!完了,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哎呀,都怪我!”孟清让赶紧跑去请郎中了。
片刻后,孟清让拽着郎中就忙不迭的跑了回来,那郎中的家伙事都差点跑掉了,他俩一进王府大门,就撞见了打算出门的钟离九。
“何事如此慌张?”
孟清让喘着大气,“昨日那个小叫花,快没命了!”说完他就推着那郎中赶紧进去了。
钟离九站在原地,“这才几个时辰没见,怎的就要与世长辞了?”
良久,钟离九迈着步子也进来了,瞧见了躺在床上昏迷的姜奈良,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身上这么多血?”
孟清让答:“是被主母用鞭子抽的。”
“怎的又惹到母亲了。”
“不知,兴许是她又说错了话。”
钟离九又问那郎中,“可能大好?”
那郎中立马毕恭毕敬,说:“能,准能,她年纪小,身体也好,一定能痊愈,只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便是。”
“只不过我看她像长时间都吃不上饱饭的样子,这身上也没些营养,这样一来,她好的也就比常人更慢一些。”
钟离九沉默。
片刻后,“我看她平时精神头挺足的,死不了就行,旁的,就不用管了。”
“这...是。”郎中虽犹豫,但也答应着了。
九将军杀戮战场,早就练就了一番冷血的心思,为旁人心软担忧,是断断不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