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师兄见我俩情绪异样,很是不解。
忍不住问道:“你俩皱个眉头寻思啥呢?输了?”
我和黄鸿狄摇摇头。
“那就是通过了?”
我和黄鸿狄又摇了摇头。
这回轮到师兄皱起眉头了。
我忙把姓赵的和欧阳德提出异议,第二关结果延后公布的事告知与他。
师兄听完,说道:“哎……当初说的是不能动用家族势力,又没说不让花家里的钱,这种事猫也行狗也行,还不全是长老们一句话?”
黄鸿狄听完,露出付恍然大悟的表情,猛然一拍大腿,说道:“老吴说的有道理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问道:“什么道理?”
“所谓规则无非是长老们一句话而已,而且我估计在第二关规则制定的时候,几位长老就预料到会有参赛者花钱办事!”
“那又如何?”我不解道。
“所以长老们根本用不着因为有人提出异议而延后宣布结果。”
“那现在……”
“长老们在借题发挥!”黄鸿狄和师兄又一次异口同声道。
“你们的意思是长老们另有所图?”我问道。
师兄接过话,继续道:“没错,恐怕他们是要根据其他的某些因素,来决定你们是否犯规!”
黄鸿狄苦笑一声,“是我……是否犯规。”
……
东方饭店,颜老端坐在书桌之后面,杨老头对面而坐。
“老颜,明天那两个瓜娃子如果猜不出你的言外之意或者执意不肯承认犯规,你可要愿赌服输,把手里那半卷无字经双手登上撒!”杨老头一改宗门大比时酸臭的脾气,嬉皮笑脸的说道。
颜老嘴巴撇的老高,学着杨老头的口音,说道:“还好意思说呢!你辅佐的那官厅局长可是输给两个娃娃辅佐的王家了撒!”
杨老头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词夺理道:“你懂什么!这是我的策略……”
显然颜老并没被说服,嘴角挂着微笑淡定的看着杨老头。
“……”杨老头闹了个红脸,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真觉得那个娃娃能就救民于水火?”
颜老并未在刚刚的事上纠结,语重心长的回答道:“毕竟是那人的徒弟……希望吧。”
杨老头点了点头,说道:“那人我真是心服口服,如若不是国运实在太弱,恐怕他就是当世诸葛。”
“是啊……想我泱泱大国,竟沦落到受众夷欺辱的地步,希望金门中能再出一位刘伯温,救老百姓于危难之中吧。”
“希望那孩子争气,别辜负了老子。”
颜老搓了搓满是皱纹的脸颊,“那孩子输了也挺好,当年金门大比他师父虐的你那么惨,正好在他徒弟身上找回来。”
“滚……”
北京饭店。
黄鸿狄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起身回了房间,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我有些疑惑,问师兄道:“他怎么了?”
师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做思考,说道:“啧!没想到这一层,对王家的投资是老黄一人所出,所以就算是犯规也是他一人犯规。”
“啊?”我霎时间有些浑身不自在,“如此说来我不是把黄鸿狄卖了吗?”
师兄摇了摇头,“看明天的情形吧,希望长老们能站在我们这边,否则……”
……
我,黄鸿狄都是一夜未眠。
翌日,北京饭店。
“颜老,不知长老会做没做出决断?”众人刚刚到齐,姓赵的便迫不及待道。
颜老并没立刻作答,而是环视了一圈在座众人,过了一会才道:“百姓常说有钱有势,可见钱和势在人们心中是两回事,从这个角度出发,花家族中的钱并不算是动用家族势力。”
姓赵的刚要反驳,颜老举起手示意他稍等,又道:“可花十万赚一万又的确有悖常理,从这个角度看,杨家和黄家的行为也算得上犯规。”
在场众人都被颜老前后不一的言论弄的一头雾水,不知说些什么。
颜老又道:“所以!我们决定!学一回当下流行的民主,是否犯规由你们五个自己,投票决定。”
“什么?”姓赵的与欧阳德一下子慌了神,五个人三个涉嫌犯规,倘若投票,结果如何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不公平!”欧阳德喊道。
颜老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如若你觉得不公大可退出比赛,以后你们欧阳家也就不用来参加金门大比了!”
欧阳德没想到颜老态度突然间如此强硬,眼看打规则战的愿望落空,却没一丝办法,毕竟金门长老会不仅仅代表着金门的权威,其背后更是站着金门最古老最强盛的几个家族和门派。
“哼!”欧阳德只能用鼻子表达一腔不满,却不敢再出言反对。
颜老继续说道:“话已至此,大家举手表决吧!认为杨家和黄家犯规的举手!”
言出四静,连姓赵的和欧阳德都没举手,毕竟在他们眼中二比三已是定局,举手无非自讨其辱罢了。
屋里安静了足有五分钟,正当颜老准备宣布结果时,忽然黄鸿狄举起了手。
颜老原本有些失望的神色瞬间振奋,笑道:“黄家小子,你可知道如若真的判定你犯规,那这金门大比的资格你可就没了!”
黄鸿狄长出口气,说道:“谢颜老提醒,可犯规就是犯规,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投资之事是我一人所为,用的也全是黄家的钱,与他人无干!”
“哦?”颜老闻言看向我,“你怎么看?”
我不知黄鸿狄为何有此一说,怕又是他的什么计谋,不敢轻易发言,“额……”
颜老就微笑着看着我,那意思,这个问题我非答不可。
被逼无奈,我只得解释道:“既然是一起做的生意,断然没有他犯规我不犯规的道理。”
黄鸿狄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还有其他人举手吗?”颜老朗声道。
姓赵的和欧阳德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胳膊如同通电了一般竖了起来。
颜老见状,大声道:“好!既然如此!取消杨家与黄家的参赛资格!请两位离场。”
黄鸿狄从座位上站起对我耸了耸肩,杨老头也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我刚想跟上,颜老却走到我面前,揽住我去路,轻声道:“我并没取消你的资格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黄鸿狄此时正好走到门口,转过头来扬了扬下巴,眼神看了看座位,也示意我坐回去。
料想到这中间必有原因,不敢轻举妄动,权衡之下我回到座位上。
颜老满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只剩你们三个了,那我宣布,你们三个都过关了!”
姓赵的原本以为可以一次性排除三个对手,此刻却听颜老竟宣布我也过关,不死心道:“既然黄家犯规,那跟黄家牵扯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也……”
权威再次被挑衅的颜老并没意料中的大发雷霆,反而微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们赵家可以了,你觉得呢?”
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中的凌厉丝毫未加掩饰,姓赵的后背一凉,讪讪的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没承想,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入到了金门大比的决赛。还没能等缓过神来,颜老继续道:“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参战方无非现在执政的皖系,直系,和东北的奉系。第三关所比的内容便是你们各自辅佐一家,获胜者视最终结果而定!”
闻听此言,我心里一惊,军阀哪里是说辅佐就能辅佐的?
不光是我,姓赵的同欧阳德也同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颜老并没理会,继续道:“至于谁辅佐哪一系,就用抽签来决定吧!”说完,颜老便拿出一个竹筒,筒中立着三根竹签,递到离他最近的欧阳德面前,让他先抽。
欧阳德咬了咬嘴唇,说道:“颜老,这恐怕有些不公吧?众所周知此次冲突就算爆发,也是以皖系直系为主,胜负也无非从二者之间产生,倘若抽到奉系……”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说奉系不可能最终坐收渔人之利?”颜老平静道。
欧阳德咽了口唾沫,今日他与姓赵的二人已经好几次讨颜老厌烦了,不敢再有异议,只好硬着头皮抽签。
“奉系!”颜老看了眼签,朗声道。欧阳德怕啥来啥,霎时间满脸死灰。
接着竹筒又递到了姓赵的面前,最差的签已被抽走,姓赵的没废话,抽出一根。
“直系!”颜老又道:“剩下一根自然就是皖系了,嗯……那就如此,大家战后再见吧!”
……恍恍惚惚的从北京饭店走出,黄鸿狄并没离开,而是坐于车上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将手探出车窗,摇晃着喊道:“这里!”
我循着声音看到他,走过去开门上车,黄鸿狄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恭喜呀!进入金门大比决赛。”
我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老黄……我……对不起。”
黄鸿狄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不怪你,这都是颜老的决定。”
“颜老的决定?”
“是啊……他昨天留下咱俩说的那番话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黄鸿狄继续道:“一个厉害的算卦看相人对气运一定会会有强烈的感知,这种能力是天生的,并不是读过几本古书就能培养出来的,自古以来很多饱学之士对易经的研读其实深刻,可并不会算卦,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呢?”我不解道。
黄鸿狄继续道:“具备了这种能力的人通过一些手段,如六爻麻衣神相这些就能窥探他人气运。但同样也失去了被他人窥探气运的可能。”
我回忆起师父曾说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道:“算卦人的命是最难算的。”
黄鸿狄点了下头,继续道:“没错!就如同我可以给人看相,可哪怕最好的相师都很难给我看相,因为我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会下意识的把这些东西隐藏。”
我还是不解,“这与颜老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鸿狄解释道:“颜老是想通过比赛的方式,把金门众人中气运最好的选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图什么。”
“你是说我的气运最好?”
“没错!”
“所以你就举手了?”
“没错!”
“可你不举手咱们也能过关啊?”
“你的气运最高,我注定是陪衬,如果我不举手赵家欧阳家就会揪着不放,还不如成全你。”
听他说完,回想起来,我的气运好像真的很好,在比赛之前就意外结识了王婉怡,比赛之中又得黄鸿狄相助,似乎我并没刻意去追求什么,顺理成章的就赢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