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郊外的西边,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深山。
因为人类的开发还未太过延伸到此处,所以这片山脉大部分保留着原始的自然和生机。此刻正是夏季末临近秋季的时节,除去一些地方还维持着夏季的郁郁葱葱之外,很多树木都褪去绿意,换上了红装。
若从上空俯视下去的话,整片山脉就似一块色彩斑斓的织布,而在这块延绵千里的彩布之上,有一处红色则尤为突出。
红枫,枝条光滑细长,单叶5—7裂,掌状互生,叶片长椭圆形至披针形,叶缘有重锯齿,幼枝、叶柄、花柄都为红色。花紫色,伞状花序顶生,花期5月。翅果无毛,10月成熟。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座山峰上种的全是红枫树。而且让人大感神奇的是,不管是山脚还是山头的红枫,都无视海拔,降水,温差和光照的差别在山上肆意生长着。
于是在这恰好九十月份的季节,整片山峰都蔓延着火焰般的红,如一只燃烧着的火炬,又如一位身着红裙的舞女,煞是好看。
此刻,墨离与奇闻事务所的一众就立于这座长满红枫树的山下。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市区外面有这样一道奇观。”
任尊看着眼前的红枫树山,啧啧称奇道。
“确实可贵,有如此美景的地方不少,但要在如今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类足迹的自然景点已是很少了,更何况这红树山还就在A市的郊外。”齐厌纵同样是出声赞叹道。
“这有什么,这种美景我们秘界里多的是呢。”南宫簪虽第一眼也被此山景色吸引,但是却很快就一点也不稀奇的说道。
墨离看着这满眼的红,内心在欣喜它的美艳同时,却也直觉的感到这座山峰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只好把心思放在肚子里不去理会。
姬潇雅太阳镜下的眼光注意到墨离脸上一瞬即逝的不解表情,于是开口说道:“这座山被笼罩在一道禁制中,这道禁制大到从山麓到山顶都被包含在内。”
听到姬潇雅这么说,墨离连忙运转法力打开法眼。眼中升腾起两抹火焰,刚刚还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在法眼的观察下,周边竟出现了无数的符号法言。
仔细看去,这些符号全是佛家的真言字符,佛家真言形成一道钟形的罩子将红色山峰笼罩在内。
身边的南宫簪双眼闪着淡淡的光芒,也是看清了那些禁制。
“姬施主果然慧眼如炬,这座山因长满红枫,故名为红枫山。而那些禁制似在小妖得道之前就存在了,小妖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众人面前突然冒出一只半人高,身穿僧袍的鼠妖说道。
除了姬潇雅,众人都被这只口吐人言的鼠妖吓了一大跳,但是事务所的人都不是寻常人了,有过之前长离村的经历,出身秘界的南宫簪更是对妖怪见怪不怪,于是在短暂的被这突然出现吓到之后,众人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这么大一只老鼠?还穿着和尚的衣服?”任尊惊奇道。
“你就是雅儿提过的寻求帮助的老鼠怪吧?”齐厌纵道。
“这位施主,小僧早已皈依佛门,法号子岸,还望施主勿要再以精怪相称。”子岸细小的眼睛注视着齐厌纵,笑眯眯道。
齐厌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动声色的就往后面躲。
姬潇雅见老鼠妖现身,于是双掌合十对子岸行了个佛礼,道:“子岸师傅,我们赴约而来,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将具体情况告之,到底是什么妖怪祸事?”
鼠妖子岸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道:“诸位施主先随小僧上山吧,诸位的疑问小僧在路上会一一解答。”
于是众人跟着子岸踏上了去往山顶的石板小径,慢慢深入到山上那大片的火红之中。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唐代大诗人杜牧的这首《山行》,对于此时此刻红枫山的情形最符合不过了。
当事务所的几人终于爬到山顶时,天色都已渐晚。
红枫山的山顶面积并不大,却十分的空旷。这是因为除了一间小小的寺庙之外,山顶之上再无他物。
红枫寺!
饱经风霜的牌匾上印着这三个大字,因为常年风雨的侵蚀,牌匾上的字都模糊不清,若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不仅是牌匾,斑驳的外墙,破碎的砖瓦,整个寺庙看上去都是那么破烂不堪,而且面积也是小的可怜,连六千平都不到。
子岸轻轻叩了叩寺庙腐朽的木制大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后,一个年轻的小和尚站在门口。
小和尚年纪不大,和墨离等人相仿,身上穿着和子岸相同样式的僧袍。
唇润面白,皓齿星眸,即便剃度出家将其一头黑发修去,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秀,甚至还因为佛光的沁润,使得身上散发着一股祥和的气息。
“悟心师弟,这些施主路过红枫山,被全山十月红枫惊艳,故特来拜访。”子岸开口道。
那小和尚打开门后,见到门外站着这么多,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听到子岸解释,于是让开进门的路,站在一边双手合十,弯身道:“施主们请进,小寺简陋,还望各位施主莫要嫌弃。”说完对姬潇雅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姬潇雅对悟心一边行了个佛礼,一边道:“冒昧打扰,还请勿怪。”
后面墨离等人也都学着姬潇雅对悟心行了佛礼,然后踏入大门,紧跟在子岸身后。
“寒寺鄙陋,平时也无香客之类,故客房也仅有此一间,诸位施主今晚只能委屈一下了。斋饭稍后便好。”子岸把众人带到一间狭小的房间之后,便行礼告退了。
走了一天的山路,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众人之中体力最差的齐厌纵累的直接向床上倒去。就在他准备感受床铺那舒适的柔软时,“嘭”的一声,后背仿佛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齐厌纵发出一声闷哼,立马弹起来把被褥一掀,发现除了一张薄的跟纸差不多的床单,床上就没铺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这也能睡人?这不得给我咯死呀!”长这么大只睡过席梦思的齐厌纵瞪着眼,怒道。他不相信在这样硬的床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