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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与假

煤油灯,因为里面的煤油已经用完,所以熄灭了。我也顾不上再去给它添油,我把它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拿起我的手机,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脚跟前,那一块松动的地砖,应该是可以拿起来的。

我尝试性地用一只手去估计地砖的重量,它并不算沉,我顺势把地砖掀开,底下,有一个方形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用手机的灯光朝洞口里照探,等我看清楚洞里的情况,我才知道,洞口其实并不深,宽度正好能容纳一个人,洞口深度大约有一米左右,在洞底下,有一个拐口,拐口里面应该有条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下了洞底,沿着拐口进入隧道,隧道很方正,虽然很窄,但我还能勉强地在里面爬行,随着我逐渐往里探查,我能够看到,在隧道的尽头,有更为宽阔的空间。

经过隧道,我来到一间密室里,密室的空间大约跟我父亲的卧室差不多大小,一股冷风,从密室顶部的一个小口子里传进来,这个小口子,应该是通风用的。

在密室的墙边,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下放有椅子,其大小,都是刚好可以通过刚才的隧道被搬运进来。

除了我的父亲,应该没有人知道,关于这个密室的说法,这座大宅,由我的父亲一手建造,所以这个被巧妙隐藏起来的密室,必然也是出自他手。

我实在不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个神秘的房间。书桌上,有一盏煤油灯,里面还有足够的煤油,我从口袋里拿出火柴,把煤油灯点亮。

这时我才清楚地看到,整个密室的全貌。

除了我身前的桌子和椅子,在我左手边的墙边,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比我高一点,我身高一米七八,密室的高度,应该是两米左右。

我估计我父亲当时,是先把书架拆开,等把材料搬进来后,再重新组装,密室除了我刚才进来的隧道,再也没有其他出入口。

书架分三层,每一层都陈列着一些书籍。

密室,只有我所看到的这些东西。

我坐下,把书桌的抽屉打开,这张小书桌,只有一个抽屉,抽屉里面,有几个本子,本子的款式,都是一样的,看样子,应该是笔记本。

我把它们拿到桌面上,翻开最上面的那一本。

我没有猜错,果然是笔记本。

第一页有几行字,应该是出自我父亲之手,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知道这个密室。

上面写着:

我是我,我是你,我是谁?

我是我,你是我,你是谁?

这两行笔记,写得相当诡异,但我看不出什么苗头来,我直接翻开第二页。

从第二页开始,都是一些我父亲的笔记,他以叙述的形式,记录了一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件,笔记如下:

1990年3月25日,雷暴雨。

对于大难不死的人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我的两个好兄弟,宋涛,王秋波,在那场变故中,死于非命,而我和韩凌,虽然最终存活了下来,但也已经不算是个正常的人类。

韩凌心怀鬼胎,最终与我分道扬镳,我连唯一的朋友也就此失去了。

我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韩凌再次出现,我需要做的,就是极力阻止他的野心。

那里的秘密,绝对不能再被任何人窥探,它将有可能导致不可逆转的灾难,届时,全人类都会受到影响,这正是韩凌所希望的,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定将全力以赴,阻止灾难的发生。

我知道我势单力薄,我需要秘密地组建我的队伍,他们一定要是绝对忠诚于我的人,并且为了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奋不顾身,义不容辞。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而且在30年后,通往秘密地大门,会再一次打开,到时候,便是我与韩凌最终的决斗。

整本笔记的内容,我只能看到这些,后面的笔记,都是用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字体写出来的,我知道这种奇怪的字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过了。

可能是因为信息很重要,我父亲,特意用了一种很难被解读的方式来记录某些事情,而我又没有他那样的本领,我直接放弃再去钻研里面的信息。

从我所看到的一小部分内容里面,信息量很大,1990年3月25日,年份正好是30年前,笔记所指的事件应该就是王警官现在着手调查的失踪案。最巧合的是,3月25日这个时间点,恰恰是我现在的时间。

有那么一刻,我坐着桌子前看那本笔记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我就是我的父亲。

再说回来,关于30年前的失踪案,从我父亲的笔录里面可以看到,他说这是一场变故,一场灾难。由此我有了最直接的理由判定,我父亲,李毅,他们当年一行四人,其中包括韩凌,王秋波,宋涛,他们极力响应了村民的号召,或者说是自告奋勇,四人组成一个登山队伍,目的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地理位置,从而方便日后修建水库。

但很不幸的是,我父亲提到说,他们在山里遇到了变故,一场灾难夺去了王秋波,宋涛二人的性命,而我父亲和韩凌,逃过了一劫,虽然如此,他们似乎又碰着了什么东西,让他们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引用我父亲的笔录,“已经不再是个正常的人类”,对此,我不敢多作妄言,我不是我父亲,没有当事人的亲身体验,也从来没有在我父亲口中听说过关于这一起灾难的回忆。

不过,我心里也是有些个人的想法,我父亲与韩凌二人,虽然逃过一劫,但也有可能在事件中造成了一些不可磨灭的影响,比如身体的某些部位出现永久性创伤,断手断腿,所有关于身体损伤的意外,都能导致他们“不再像正常的人类”,就是身体已经不健全,诸如此类。

笔录中,最让我在意的是韩凌这个人,还有我父亲要秘密组建一支团队的这一件事。它们两者之间,是直接的对抗关系,我父亲李毅,为了对付韩凌,他需要一个团队,一个誓死跟随于他的团队,并且我父亲还在笔记里预言道,他们将会在30年后,即2020年的某一天,迎来最终的决斗。

我本来以为,我父亲与韩凌的关系很好,或者说,在经历了灾难以后,他们本来友好的关系,就彻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两个人,因为某种意见不合,变成了宿敌。

而最让我难以想象的是,这种意见不合,还牵涉到全人类的安危。

我以为我的父亲在当年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可能疯了。

我对我父亲的印象,向来都不好,我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一个如此古怪的人,写出一些骇人听闻的文字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把日记本合上,煤油灯,被我摆放在书桌最左边的角落里,我的影子,倒映在右边的墙壁上,而我跟右边这一面墙,贴得很近,通过煤油灯的光,我能看见每一块墙砖上面的纹路。

在刚才,我一直能感觉到我的头顶上有源源不断的凉风,这是一个常识问题,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面,就正如我现在所在的密室,我所能感受到的凉风,是从密室顶部的一个小型通风口传进来的,而这个通风口,如果在密室完全封闭,只剩下这么一个通风口时,它不会像刚才那样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空气。

而且它在我还没有发现密室,把遮盖密室通道的地砖掀开时,这个通风口它几乎不工作,它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保证密室里的空气充足。

我想说的是,当我细心地查看我父亲的日记本时,我都能感觉到头顶有风,可就在刚刚,我的头顶,忽然没有风了。

我知道有些不对劲,我迅速抬头朝着密室顶部的通风口看去,这个洞口很小,差不多只有我的脑袋那么宽,可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也没办法看出什么苗头来。

正当我还想着通风管道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堵住的时候,我猛然间才发现,我刚来进来的那个隧道口子,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的我,好像是被困在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密室里。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以为我眼花了,我使劲晃了晃我的脑袋,好让我集中精力,可是,从我刚才进来的那个方向,它现在确确实实是一堵墙壁。

我立马挨过去,我先用我的手拍了拍墙面,我折舌,墙壁出乎意料地结实,我拍打的时候,发出沉沉的闷响,看来在墙砖的另外一面,应该不存在某种隧道。

我以为我记错了方位,再用我的手敲遍了整一面墙,都很坚固,似乎不存在暗道。

我觉得我还算是足够冷静的,自从我从楼顶杂物间发现了暗道,从而来到密室里面,我就已经觉得我的发现相当诡异,所以我的内心,早已经处于一种抗压状态。

此刻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保持冷静,然后在不大的密室里寻找线索,一条好端端的隧道,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它有可能是因为某些机关所致,而被挪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本来,是不大愿意这样去想,这种关于机关的措辞,很玄乎,而且一点也不科学,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刚才也没有听到半点机关发动的声音。

如此一想,我心里陷入了矛盾,如果机关不存在的,因为要把一条隧道转移,必然会产生巨大的摩擦,产生的噪音足以让我听见,可是我并没有,这么说来,机关它不存在。可是,当机关不存在的情况下,对于我的处境而言,我会彻底地陷入一个绝境,因为,没有了机关,就代表隧道它不可能被转移,也就是说,隧道它还在原先的地方,可现实是,隧道突然不见了,而我却是通过隧道进来的,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变成了一个悖论。

要破解这个悖论的方法就是,我刚刚是穿墙进来的,或者,我其实在做梦,再者,我碰到鬼挡墙了!

我的手机,在密室里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没有任何信号,打不了电话,发不出去短信,我无法寻求外界的帮助。

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四面墙壁的每一块墙砖,到脚下的整块地板,还有头顶的天花板,我都没有纰漏地检查了一遍,最终,我一无所获。

所以我证明了,我在一个小时前所说的悖论,它发生了。

没有什么机关可言,也没有什么隧道可言,我仿佛是真的,陷入了一个完全没有进出口的密闭空间里面。

我甚至把书架,书桌,椅子,所有我在密室里能够看到的物体,都摸索了一遍,最后我决定放弃。

但我觉得我还能保持冷静,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这个冷静与疯狂的临界点,我很容易会突然崩溃,我只能极力控制,对于死亡,我并不算害怕,可是失去了玉儿,才是我最大的痛苦。

我的玉儿,至今生死未卜,她必然会有希望,我内心深处是如此坚定不移,所以我不能轻易地死在这里,不然的话,我的玉儿一定会因为失去了我而感到悲伤。

她是我最有力的精神支柱,我一天看不到她的人,我一天也不能轻易死去。

现在,我重新冷静下来,我缓了一口气,然后把整件事重新回归到最初,当我想到悖论的时候,我也有想过,破解悖论的方法有三,然而对于穿墙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可以第一时间不用考虑它。

然后剩下的两条,其一,我正在做梦,而且很真实,我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我觉得还不够,再抽了一巴掌,还是很疼,我也基本可以把做梦这个猜想否决了。

那么最后剩下的原因,就是,我碰见鬼挡墙了。

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煤油灯,被放在我身后的桌子上,我此时正站在密室的正中间,我的影子,倒映在我面前的墙壁上,它的形状,从腿部产生扭曲,这是由于地面和墙体形成90度角的缘故所致,而影子的上半身,拉得稍微有些长,影子的头部,恰好在天花板与墙壁的90度拐角处,所以头部又显得很小。

我的视力,虽然并不算好,但好在密室不大,周遭的一切,我都能看的清楚。我的视线停留在影子的头部,按照我现在所站的方位,我影子的头部,轮廓本来应该是一个椭圆形的阴暗面,但我发现情况并不是这样,影子的头部,我居然能看到稍微突出来的鼻梁,还有嘴巴,虽然轮廓并不是很明显,但我分明看得清晰。

我很是疑惑,我把我的头转动了一下,并且用我的余光去看影子的头部,我发现,我影子的头部,并没有随着我的头部转动而产生任何变化。

我倒退了几步,我的影子也随着我有了变动,此刻在我看来,我就如那惊慌的影子,而影子,也正如此时惊慌的我,我们其实并没有不同,只不过我是真实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生命,而它只是我的倒影。

然而我终于发现了,造成刚刚的影子不一样的问题,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来到书桌上,在煤油灯的玻璃瓶里面,有一些黑色的小污垢,我刚才所看到的异样,正是由于这些污垢造成的小阴影所致。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我把自己吓了一跳,等我缓过神来,我再一次打量着这个密闭的空间。

我对任何事都秉着科学精神的态度,什么鬼挡墙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我自然也排除了。

既然,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所有我能想到的可能,都行不通,我唯一漏掉的地方,是那些我还没看过的笔记本,包括书架上的书籍,也许,在这些本子里面,会有出去的方法。

我重新坐了下来,煤油灯,在书桌的左边,影子,藏在我右边的墙壁上,昏黄的光让整个密室都沉浸在一种悠久历史的氛围中,而我,翻开了我父亲的第二本笔记,还好,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像上一本那样,出现一大部分我无法看得懂的语言,笔记,都是用中文写的。

——我是我,我是你,我是谁?

我是我,你是我,你是谁?

此为后记,与当事人——我的实际记录时间多有偏差。

1995年3月21日,晚,有雨。

乍暖还寒,难以将息。

时间并不是很晚,我依稀记得,家里的老摆钟,敲了整整11下,它目前来说,还是好的。

我躺于床上,辗转反侧,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无休无止,我好是心烦。

凡成大事者,都难以逃脱多舛的命运。我何尝不想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活着,它本来就是一种罪过,我们身为人,肩负着罪过,俯首前行。

我的命运,从一位老人家,将一颗黑珠子交托于我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此我苦思冥想,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都只是一个幌子,关于这个话题,等我将来有了深究,我再做详尽记录。

我接下来所要记录的,是一些关于我最近的遭遇,它的发生,在现实中,虽然并没有击垮我,但是在无形中,给我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我此时此刻,即便只是在回忆,在记录,我也感到十分惶恐。

它的出现,即我笔记的开头,所记载的时间,于1995年3月21日的这么一个晚上,11点钟左右。

我当时正躺于床上,我的思绪很多,想的,大多都不是好的方面。在我一边闭上眼睛,一边思考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我房间外面,有一个男子在悄悄说话。

我异常警惕,因为这种情况,它不可能会发生,我黑灯瞎火地摸索着出个房门,从声音的方位判断,是从右边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所发出来的。

男子的话语声一直没有断过,我做好了准备功夫,当我悄然来到门口时,男子,他知道我躲藏在外头,他似乎也不打算隐藏,他叫我进来。

我不禁折舌,心想此男子口气颇大,胆子不小,我便走了进去。

可当我一进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人,但我依然听到男子的声音,他还在跟我说话,而且从方位判断,他应该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男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十分诡异,他对我说,就犹如一道空气在跟我说话,“你好李毅,我是李言蹊。”

我看到父亲笔记里的这一段的时候,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从他的描述中,给我的感觉是相当诡异的,可我实在忍不住,我便接着往下看。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连忙问,“你到底是谁?又藏在哪里!”

我眼前的空气里,又传来男子的答复,他说,“我是谁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在哪里,难道你还看不见吗?”

我只能说,我铁定是碰着了不干净的东西,然而我并不慌,我没有再理会它,我走出房间,下到一楼,我站在神台前,给摆在上面的骨灰坛子上了三炷香,它可是我从土里掏出来的宝贝,驱邪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邪物。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不干净的东西,它似乎就赖在我的宅子里面,我的家,几乎成为了它的家,每当我听到它的声音时,我都只好躲起来,而我最主要的藏身之所,便是这个密室。

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它的存在,都给我带来莫大的困扰,我始终找不到什么办法可以消灭它的存在,它就如人的影子,它无所不在,时时刻刻都给我的精神造成恐慌。

无论我如何挣扎,我都无法摆脱它的困扰,很多个夜晚,它都会在空气中悄悄说话,以至于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将自己隐藏于此密室之中。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战胜了它,但同样的,我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本笔记的内容,到此为止,我看完笔记后,心情很复杂,比起讨厌,我对父亲的同情心要更多一些,我开始迅速回忆以往的事情,关于我的父亲,我对他的一切,我产生了质疑,如果,我对他的了解,都是很片面的,如果,在他的一生里面,经历过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他由于性格孤僻内向,他很忍隐,太多不好的遭遇他都未曾向我诉说,因为我作为一个孩子,没有理由去承受他的痛苦,这种可能性也是极有可能的。

从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我对我的父亲,好像有了一个全新的印象,我总感觉,他并不是只有我记忆里的那样,他虽然对我不好,但我总感觉,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看完这一本他的笔记,我甚至感到很同情,也觉得不安,好歹,他也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果他所经历的东西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完全会有一种全新的眼光去看待他,我对他的固执,对他的不理解,我暂时先放在一边,并尝试用一种新的角度去看待一切有关他的记录,他看上去,是如此孤独无助,我真的应该先放下前嫌,去用心的理解他的过往。

起码有一件事,我是完全可以断定,30年前,父亲与三位好朋友,他们为了村民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而去了深山里面,最后,朋友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他孤身一人回到村里,也可以说是逃过了一劫,实在不容易,失去挚友的痛苦,也伴随着他的生活,让他过得很不好受。

我看了一眼表,表上的秒针,它每一秒都会移动一小格,我看了好一会,我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我发现我手表的时间有问题。

我记得我进到密室的时候,时间大概是我回到老宅子里延后的二十到三十分钟左右,我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整,可以由此推断,我进入到密室的时间,最晚是7点30分。

从我进到密室,到我被困在里面,直到现在,我起码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小时,可我的表,虽然秒针一直在走动,可是显示的时间,一直是9点15分,这个时间点,又与我发现打开密室的密码,是一致的,这两者之间,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我再拿出我的手机,我发现,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时间,同样是9点15分,我所能想到的是,我的手表,还有我的手机,似乎都出了某种问题。

我思来想去,我猛然间意识到,桌面上的煤油灯,它里面的煤油,就我进来的时候把它点燃直到现在,煤油灯里的煤油几乎没有消耗过一样。

按道理说,煤油灯即使装满一罐子油,也不可能燃烧三个小时。

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而我当务之急,是要从密室里面,找到出去的密道,我所有的线索,并不是没有,除了前两本笔记,我还有最后一本笔记没有看。

也许在里面,有记载关于如何出去的方法。如果还是没有,我也不用完全灰心,密室书架上还有很多书籍,我就不相信,它们之中,没有一点关于怎样出去的办法。

我父亲既然建造了这个密室,自然会考虑到我现在所面临的这种情况出现,而且作为设计者,他不可能把密室完全封死,只能进不能出,这首先完全不符合现实的逻辑,我相信没有人能够巧夺天工制造出如此密不透缝的空间,在正常的逻辑里面,它必定是有出去的办法的。

我马上翻开第三本日记,我看了一眼,日记里只有一页的文字记录,它们同样是出自我父亲之笔。

我已经忘记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我的大脑虽然还能思考,但是总感觉神智已经不清晰。

9.15分,这个时间,它是一个诅咒,它诅咒着我,诅咒着这个房间,诅咒着里面的所有一切。

我非常肯定是,密室,竟然是没有任何出路的,它又是那么的迥异难测,它终止了这里一切事物的时间轨迹,但是它为什么不终止我的思考。

救救我……

外面的雨,它在下着,随着一道闪电划过,我走出杂物间,等我熄灭煤油灯,把它放回原先的角落里时,我听到外头,好像有人在喊我。

我迅速走出去查看,原来是寺庙里的老头,我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找我所为何事。

我连忙请他进屋,屋里没有像样的地方招待客人,我只好让他坐在空落落的大厅里。

“老人家,招呼不到,您就将就一下。”

我坐在老头旁边,我问他,“老人家,您大晚上的来找我一趟也不容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老头说,“李毅他娃,叫我陈伯就好。”

寺庙陈伯,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黑布很鼓,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裹在里面,陈伯把黑布掀开,一颗圆滑的黑珠子呈现在我眼前。

“陈伯,这不是寺庙里的珠子吗?”

陈伯欲要把它交给我,我拒绝,“诶,陈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赶紧收回去,这可是镇庙的法宝。”

“娃,你听我说,这宝珠,你终究会用到的,”陈伯硬是把珠子塞到我手上,他接着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当年建造寺庙的缘由,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什么缘由?”

“这里我得跟你讲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位天外来客,他能够呼风唤雨,并且让死去的人重生,让活着的人不朽。他利用自己的本领,让殉葬在河里的十万宋军尸体变成行尸走肉,为他所用,所向披靡,后来这位天外来客厌倦了战争,便带着他的军队隐匿于深山里头。但是大家都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他的军队卷土重来。”

陈伯跟我讲的,毕竟只是一个传说,他接着说,“当年建造寺庙的时候,选的地方就是这位天外来客和他的军队所走过的地方,村民一直认为,只要把这颗宝珠放在寺庙里镇压,便能阻止他们卷土重来。”

“娃啊,珠子你得好好拿着,它最近开始越来越不安稳,我年纪大,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

陈伯既然千叮万嘱要我保管珠子,我自然也不好再去拒绝,我本想送他回家,他让我只送到门口。

直到我目送他的背影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王警官给我打来的电话。

“小李,出事了,我现在马路口这,你过来一趟。”

我不知道王警官找我这么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我把珠子放回屋里头的神台上,然后便立即出发。

王警官的车走在前面,我开着自己的车,尾随其后,最终,王警官竟然带我来到寺庙外头。

我随同王警官,进到寺庙的主庙里,我早上的时候,还来过这里,按理来说,寺庙的住持,陈伯都已经回家了,而且他刚才还去了我家,我从送走陈伯,寺庙没道理还开着门吧?

除非里面还有其他人专门看守。

我在主庙里,居然还看到张博士,我跟张博士打个照面,我问他到这里来干嘛,他如是道,“我听闻寺庙里有一件法宝,是一颗黑色的珠子,而且珠子有时候会发出紫色的强光。我对此相当感兴趣,为了一看究竟,我连忙赶到这里来。只可惜,事与愿违,宝珠,被盗走了。”

张博士直摇头,以表他的遗憾。

而我,对他的话,表现出充分的不理解,宝珠被盗走了,这个说法,完全讲不通。

宝珠,在我家里,寺庙的住持,陈伯把它交给我保管,而陈伯出现在我家里,包括他要来我家里,到他最后离开我的家,整过过程,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从时间的逻辑上说,陈伯带着宝珠离开寺庙以后,张博士才来到寺庙,在没有任何知情的人告知下,对于一个刚刚来的外人,怎么会说出宝珠被盗走了这样的话?

这时,从内室出来一位老婆婆,王警官见到它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陈老住持,我们一定会替你找到法珠的下落。”

陈老住持?我很是惊讶,这一位被称作住持的陈老婆婆,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王警官,我千万要拜托你把法珠找回来,这家伙不能丢,不然会出大事的!”

我听完,不仅没有一点替陈婆婆着急的意思,反倒是觉得莫名其妙,首先,珠子在我那,陈伯把珠子交给我,现在怎么就出来一个陈婆婆,而且还吵着要珠子呢?

我猜难道是这两个老家伙因为吵架,陈伯闹别扭所以偷偷拿走了法珠,然后交给我保管,借此来气陈婆婆的?

我想那么多也没用,我直接问陈婆婆,“陈婆婆,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你跟陈伯是什么关系?”

“什么陈伯?”

“就是这里的住持,一个老头,难道陈婆婆你不认识?”

陈婆婆听完我所说的话,先是愣住,王警官和张博士,对我所说的陈伯似乎也不清楚。

不一会,陈婆婆马上跪到地上,双手合十开始菩萨念经,再也没搭理我们。

王警官一手压住我的肩膀,他瞪着我说,“小李,你怕是中邪了吧,这里只有陈婆婆一个住持!”

回派出所的路上,王警官让我上了他的车,张博士则开着我的车。

拐出小道,我们驶出大马路,王警官用手指了指路边的广告牌,他对我说,“你瞧广告牌上面的摄像头,小李,我查过视频,我看到你今早独自一人开车进去,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去了哪里吗?”

我把我早上的全部经历,全盘托出,我没有理由要隐瞒什么。

王警官听完我所说的话,他突然笑了笑,“有意思,我问过陈婆婆,她今天就没有离开过寺庙,而且也没有见过有人到寺庙里去过,更不用说看到过你了,你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三种可能性,要么就是你在说谎,要么就是陈婆婆在说谎。”

“第三种可能呢?”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而且,如果法珠真的如此重要,我大可以现在就马上回去,把法珠拿回来,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很诡异,把法珠交给我的陈伯,他到底是什么人?

王警官把第三种可能性说出来,“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她没有说谎,她确实一天都没有看到有人进去过寺庙里,而你也没有说谎,你也确实在寺庙里遇到了陈伯。”

“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当然不存在,但从整件事看来,事实似乎就是如此,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在王警官看来,我的嫌疑无非是最大的,在他还没有找到任何关键的线索之前,我似乎都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为我辩解。

因为被“盗窃”的法珠确确实实就在我的家里,要破解这个谜团的最关键因素,那就是陈伯!

王警官跟我的想法一样,他假设我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么问题矛头就直接指向了这个可疑的陈伯。

在派出所的当地居民档案里,应该有所有村民的身份资料。

我们回到局里,而张博士,无非就是个局外人,他被送回去博物馆,我随王警官来到他的办公室,并根据我对陈伯的记忆,去匹配电脑里面的人口档案信息。

通过筛选,我们只需要排查姓陈的人口,但是,我们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村民档案,都没有找到这个陈伯的信息。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我还知道一个讯息,陈伯乃是30年前村里的生产队长。只要我能够联系到风叔,他多少会知道陈伯这个人,而且如果不是风叔给我提供的情报,我也不会找到陈伯。

我把这个讯息告诉王警官,他拿起座机,从他的笔记本里面,有写着风叔的联系电话,我的电话也被写在上面,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王警官按了扩音,然后让我开始问他,我问,“风叔,是我,我想问你个事,早上我向你打听那个生产队长的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了?”

“这个生产队长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是姓黄的……”

王警官直接挂掉了电话,我看向王警官,他也看向我,我从他眼神中,并没有感觉到对我的某种猜疑或者直接判定了我的死刑,而是一种他相信事件的背后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的这么一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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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娱乐圈+双洁+女强+逗比+互扒马甲】封言十八岁那年作了个死,结果八年后成功地变成了追妻火葬场。“萧微,微微,微姐,微微宝贝……你理我一下好不好?嗯?”封言发誓,这绝对是他在用最温柔的声音在哄她了。“不好意思,我想我没有必要理会一个前未婚夫。”“微微,我错了还不行吗?”“封言,你也不看看当初是谁先退婚的。”封言要抓狂了,于是他在微博上问:我应该继续作死吗?众:当然了,不然你怎么吸引天后的注意。
  • 那一抹笑颜

    那一抹笑颜

    ——她叫刘子漾,很平凡的大学生和每个女生一样有时冲动热血,有时冷漠理性,平凡中不经意透着善良。这样的她居然穿越了,究竟爱人和被爱她会选择谁?温文尔雅的男仆?冷漠孤傲的王?还是...爱情究竟是什么东东,只叫人生死相许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寻仙之明月大陆

    寻仙之明月大陆

    本来夏雨馨只想当一个宅女的。虽然也像最多女孩子一样幻想能穿越。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未想过自己会穿越,而且带着正在玩的游戏的角色技能穿越了。。。
  • 傲娇宠妃胭脂泪

    傲娇宠妃胭脂泪

    唐小双一夜醒来,睡在一堆尸体中间。他:“那些人,是你杀的。”唐小双惊恐脸:他他……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我掐死的还是毒死的?我的兵器是剑是刀还是软鞭?他拂了拂衣襟:人是你杀的,我怎么知道?闲话莫多,搬尸体吧。
  • 亡灵的荣耀

    亡灵的荣耀

    3654年,地球已经到了衰亡的地步,而地球人在100年前捡到的一个神秘陨石,而这个陨石其实是外星人所创作的一个游戏的主机,而人类为了活下来,就准备一直的生活在虚拟的世界里可惜,却被外星人所算计,只能够成为游戏里的人物而我们的猪脚就直接的从亡灵开始将亡灵的荣耀传遍大千世界里……
  • 异界商行天下

    异界商行天下

    天元大陆,大楚和大周两大王朝并立,彼此仇视,征伐不断。来自地球的林天虞,便重生在了这样的一个大陆中……而他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齐全的商业帝国!异界版的电子商务?淘宝?把生意做遍整个王朝!
  • 重生之仙医嫡女

    重生之仙医嫡女

    一朝重生,秦倾苓:我不装了!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打脸庶妹和渣男。等等,我好像掉入了某人的怀抱,某皇子将她揽于怀中,在耳畔响起:王妃,快来为你夫君治病。
  • 紫逝传说

    紫逝传说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些要坚持和守护的东西,无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都不可能让其打乱甚至威胁到这一处.....正因如此在这一片复杂的大陆中,有着以斗气为主的武修者、有着以精神力为主的法修者,正当战争将要覆盖整个大陆的时候,在那黑暗的星空出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带着一只可怕的魔兽,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下结束了这场战争,让人们懂的了,什么叫做珍惜、和什么叫做珍惜......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