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受伤的商人在同伴扶持下骑上马背,因为受伤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扬鞭疾驰,而是任由马儿信步前行,所以虽然缴获了马贼的骏马,一行七八人走得不算快。
石琢磨跟在商人们身后,而在他的身后远远地跟着姜雨蝶。
他明白像姜雨蝶那种人就算是与自己同行,也绝对会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她高傲冷僻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自己。
想起刚才云诗烟走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情景,心里面表示对她十分不满,瞧不起自己倒也罢了,像诗烟姑娘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竟然也是不屑一顾,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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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遇袭云诗烟甚是担心,她也很久没有见到她的父亲,所以一路都伴在父亲身边和他说着一些趣事,以便驱散适才那场惊险战斗带来的阴影。
“父亲,那个石公子,您瞧他、、、他是那个‘石公子’吗?”走了很长一段路,云诗烟忽然明眸闪动,斜首瞟向身后不远处的石琢磨,随后望向父亲说道:“孩儿、、、孩儿心中总是觉得他就是那个‘石公子’、、、”
云父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她,抬首望向天边夕阳,眼中逐渐升起一抹阴云,遮住了天际那一片瑰丽云彩,许久才说道:“孩子,自从那夜与你说出‘石公子’的事情你就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为父心中就十分后悔,不该让你母亲告诉你,如今过了这么久不想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那个石公子是不是那个‘石公子’,时隔多年为父又哪里能够分辨、、、”
云诗烟颔首无语摆弄着身前那道绿色纽带,许久才轻轻说道:“孩儿也问过他,他只是说故居在长安从小流落都城,这次去长安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
“您说奇怪不奇怪,石公子从来没有修行过,前几日却遭遇修为极为高深的修行者袭击,孩儿觉得他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云父瞧向她,眼光变得慈祥柔和。
“孩子,那个‘石公子’从小就死了,你如此念着他对你的修行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别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吧。”
云诗烟瘪了瘪小嘴不再与父亲争执这个话题,随即嫣然一笑娇声道:“好好,孩儿就听父亲的,不再去想那个‘石公子’,免得父亲大人生气。”
“瞧那首领的修为像是到了感知境界,只可惜沦为马贼实在让人有些可惜。父亲知道他们的来路吗?”
云父瞧过那些神清骨俊的马匹,缓缓说道:“那些马贼训练有素,出手干净利索,倒像是我大梁国威武勇猛的甲士,不知如何探知到为父行踪率队前来截杀。方才若不是你方叔叔出手抵挡,恐怕、、、恐怕此时为父早已经葬身黄土了。”
那个中年人叫做方修竹,适才战斗中损耗的体力经过简单调息已经恢复,此时闻言望过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云诗烟听着父亲的话,这一惊非同寻常,若是真正的马贼倒也没有什么畏惧,听父亲的语气像是得罪了官府之人。
“父亲,您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扮成马贼的吗?待孩儿前去找他们讨一个公道!”她向方修竹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问道。
“在这朗朗乾坤通天大道下,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假扮马贼肆意杀戮!”云父的神情显得有些愤怒,显然已经猜想到对手的身份,可是瞧着云诗烟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他轻叹一声放缓了语气。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原本就是一片黑暗虚伪,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这种事情怎能忍心让她搅合进来?
“他们不过是受人差遣奉命行事罢了,纵然瞧见他们的模样又哪里认得?孩子,此事你不用太担心,待回到长安为父自会料理。”
奉谁的命?云父不说云诗烟自然不知道,不过父亲好像不愿意自己掺和此事,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自己从小拜入明月宗,这么多年很少与家人团聚,这次回来一定要多留些时间,陪陪父亲陪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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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向云父请安结果遇到他无礼的窥视,虽然后来答应一起同行,石琢磨的心头还是很不舒服,瞧着云诗烟和她父亲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身影,心头不知怎么泛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他想了很久才豁然明白,原来是自己看着他们父女团聚心里面不舒服而已,嘴角不由得闪出一丝苦笑。
“我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像云伯父那般清秀俊逸?”
“母亲呢,母亲肯定是一位大大的美人,比起那个云姑娘还要美、、、”
“我有兄长吗?最好是像林轩那样笑脸常开的兄长,再加上像云姑娘那样活泼可爱的小妹妹,千万千万不要像后面那个冰块整天摆着一副臭脸,那肯定不好玩、、、”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又向身后瞟去,姜雨蝶却不见了踪影,回过头来还没有想明白她消失的原因,就见云父牵着一匹马朝他走了过来。
“石少侠,天色将晚咱们得加快脚程赶到前面那家客栈,这匹马就给你了。”
“我、、、我不会骑马,云伯父要赶路就请先行一步,我在后面跟着就是。”石琢磨有些诧异,上午缴获马匹的时候自己好像和他说过自己不会骑马,才半天功夫就忘记了,真是越老记性越差。
云父的眼光又瞧向他额头上的胎痕,忽然叹息一声道:“像石少侠这等少年侠士怎能不会骑马,来、、、我教你。”
石琢磨有些愣住。
在这个马比人贵的年代,能够拥有一匹骏马就好比拥有一笔不菲的财富,平时在都城瞧着那些豪富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样子,他羡慕过也妒忌过,也幻想过自己骑上威武高大马背上的样子,现在云父竟然要教自己骑马,这实在太让他感动了。
“马的作用无外乎就是骑乘、载重和拉车,体格矫健、丰满匀称的马匹经过专门驯练后,就会交往朝廷然后分配给边疆兵士,以供他们上阵杀敌。”
“兵士骑着骏马在战场上冲锋疾驰,往往能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所以马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云父说着把石琢磨瘦小的身体扶上马背,递过缰绳接着说道:“寻常人们手中都会捏着一条马鞭,在奔行中对马狂抽以便让马跑得快些。”
“却不知马是这世上最为温顺的动物,狂抽的鞭子只是在驯马的时候对付那些顽劣的马匹,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而一匹经过驯术师调教好的马,只需双腿在马腹处轻轻收紧就会行走如飞,根本不需使用马鞭抽打。”
“你要记住,马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只有像对待朋友那样疼惜它、善待它,才能够让它与自己心灵相通形体一致,只有那样才能成为世上最优秀的骑士。”
“去吧、、、”
石琢磨用心聆听着,眼前渐渐浮现出骏马神采飞扬、疾驰如风的画面,不由得双腿在马腹处轻轻勒紧,就感觉身体向前骤然冲了出去,胯下那匹骏马扬起四蹄就飞奔起来。
马似流星人似箭,听闻着耳边呼啸流窜的风声,石琢磨只感觉像是雄鹰载着自己轻灵飘逸的身体,在无边无际的天空自由翱翔。
说来很是奇怪,他从来没有骑过马甚至连马的鬃毛都没有摸过,云父那聊聊数句竟让他在弹指间就领悟到驱马的真谛,是他太聪明吗,还是来自于骨子里的天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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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虽然晚了些,我终究还是见到了他的模样,石兄、大嫂、、、你们九泉之下也当含笑瞑目了、、、”望着他疾驰又娴熟的身影,云父心下一阵释怀。
“父亲,他真的就是‘石公子’、、、你瞧他飞驰神俊的身影,和石大伯很像很像、、、”云诗烟不知何时来到父亲身旁幽幽说着。
“、、、”
“我就知道是他,那日在山门我就知道是他!孩儿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云父没有回答,从他的沉默中云诗烟已然确定石琢磨就是那个‘石公子’,顿时雀跃欢呼跳了起来。
云父伸手拭了拭眼角泛落的泪花,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影骤然变得十分清晰,石琢磨已经溜了一大圈返身而回。
瞧着他们父女两有些异样的神情,石琢磨也并未过多在意,自己第一次就骑得这般娴熟自然,想来这父女两惊讶了吧?
适才飞驰狂奔、如仙如幻的那种感觉还在心头,他的眼角闪过一丝轻笑,意犹未尽地笑道:“想不到骑马的感觉如此酣畅舒适,云伯父,还有比这跑得更快的骏马吗?”
望着他清朗纯真的笑脸,云父收起那颗激荡悸动的心神说道:“你是烟儿的朋友,老夫就斗胆叫你一声贤侄。”
“石贤侄,老夫府中尚有一匹小白马颇显神俊,只是无人调教,到时贤侄若到了府中就送与贤侄吧,只是得辛苦贤侄多加调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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