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恩恩看到贺毅远的出现,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这个男人刚才似乎替她作主答应了,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梁总裁应该不介意多一个我吧。”贺毅远半开玩笑地说。
“当然,不会。”梁河笑着说。
两个男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要去哪里吃饭,褚恩恩傻乎乎地被贺毅远拉到了他的车上。
褚恩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干嘛要跟他一起吃饭?”
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没好气,贺毅远心情愉悦,“梁河这个人,你越是拒绝,他越是不肯放手,不如顺他的意。”
“一点也没听出他的愧疚。”想到是梁河这个人撞倒她,一想到他引发了之后的麻烦,她就对梁河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如果不是梁河,她的臀部也不会受伤,还被人误会她和贺毅远夜生活太丰富,除此之外,她和贺毅远本来已经拉开了距离,现在她都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状态算什么了。
朋友吗?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不想不想了,再想,她就要发疯了。
梁河的车子在前方开着,贺毅远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你不喜欢他?”
“都不认识,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吧。”褚恩恩淡淡地说:“你跟他有合作?”
“有。”
“哦。”
“放心吧,公私分明,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
褚恩恩瞥了他一眼,“反正是你应下来一起吃饭的,那你应付他。”她现在就想快点吃完饭,回家洗澡睡觉。
“好。”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停好车,一起走进了一家私人会馆,他们要了一间包厢。
坐下之后,梁河将菜单先交给褚恩恩,“女士优先,褚小姐点菜吧。”
褚恩恩接过来转给了贺毅远,“你点。”
贺毅远笑着接过,“梁总裁,不介意吧?”
梁河摸了一下下巴,“不会。”
贺毅远深知褚恩恩的口味,极快地点了几道菜,继而将菜单交给了梁河,梁河拿过来顺势点了几个,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等菜的过程,梁河与贺毅远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褚恩恩觉得无聊,拿着手机玩游戏,上菜之后,她就专心地吃饭。
梁河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斯斯文文吃饭的模样,眼眸深了深,“褚小姐,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褚恩恩礼貌地回了一句。
贺毅远正在替她剥虾,“她并不挑食,梁总裁不用担心。”
“褚小姐很好养。”梁河轻笑。
贺毅远文雅地说:“她是很好养。”
褚恩恩一边吃一边听,总觉得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在影射什么,但她没听明白,索性事不关己地继续吃自己的饭。
“贺总裁和褚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梁河吃了一口菜,缓缓地问。
贺毅远淡定地说:“同在一家公司里,少不了碰面。”
梁河似明白地点头,“也是,褚小姐这么优秀,确实很吸引人的眼光。”
虾尾被贺毅远掐断在虾壳中,贺毅远僵硬一下,又自然地挑出断了虾肉,放在了褚恩恩的碗里。
“她第一眼就吸引了我。”贺毅远坦然地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的年会上,接着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褚恩恩红着脸吃下了虾肉。
梁河看着那个害羞如煮熟的虾肉的女人,心头有一只小鹿被勾得咚咚响,“褚小姐呢,有没有被贺总裁吸引?”
褚恩恩差点被虾肉给噎住了,忙不迭地喝了一口果汁,面对梁河的问题,她不知所措,看了一眼贺毅远,本以为他会替她挡一挡,没想到贺毅远也是一副八卦到了不行的表情。
“褚小姐,怎么了,是不好意思说吗?哈哈哈。”梁河笑咪咪地说:“是不是贺总裁在你的眼中,其实没有那么迷人?”
这是一道可怕的问题。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紧张地手心快要出汗了,贺毅远不迷人?才怪,他身上的荷尔蒙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但是她有意想跟贺毅远拉开距离,可不想再说出什么让贺毅远误会的话,但这位梁河一直在给她挖陷阱。
她总不能假装说,不迷人,这可是假话,而且在梁河面前这么说,这是让贺毅远丢脸。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在贺毅远的船上,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声音很低,飞快地说了一句,“迷人。”
“嗯?”梁河有点没听清楚。
坐在离她近的贺毅远唇角一翘,定定地继续剥虾,褚恩恩忍着差涩,“贺毅远,他很迷人。”
梁河交往过不少女生,一个女生是不是说谎,他一眼就能看穿,褚恩恩说这话时难掩害羞,眼神很清澈,她说的是真话。
梁河难耐地垂眸,真是伤脑筋,他想追的女生觉得别的男人迷人,他撑着下颚,开玩笑地问:“那我呢,褚小姐觉得我迷人吗?”
褚恩恩一怔,这是没完没了了?
“梁总裁当然迷人了,听说最近当红玉女文静很迷恋你。”贺毅远悄然地给梁河挖坑。
梁河忘记了这位正派男友,他眯起眼睛,“是吗?文静是我前女友。”
“能让前女友还迷恋你,梁总裁可不要妄自菲薄了。”贺毅远笑着恭维他。
这是在褚恩恩面前说他花心,梁河一听就明白了,他笑着摇头,“贺总裁,不能跟喜欢的人长长久久,那么一定是喜欢的那个人不对。”
贺毅远两眼一眯,这么奋力反抗,是因为很喜欢他的女人吗?他放下虾,擦了擦手。
褚恩恩心中悄然吐舌,根本是花心,什么是喜欢的那个人不对,花心大萝卜,她一边吃,一边腹诽。
“那么我祝梁总裁能找到那个你喜欢,对方也喜欢你的人。”贺毅远举起酒杯,向梁河致敬。
梁河笑容微僵,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谢谢。”
无视饭桌上的交锋,褚恩恩吃饱擦了擦嘴,低声对贺毅远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嗯。”
梁河看着褚恩恩离开了包厢,一双桃花眼锋利地看着贺毅远,“公平竞争,如何?”
贺毅远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公平?”
冷冷地一笑,“我想梁总裁弄错了公平的定义,我与你根本的起点就不一样,怎么谈公平?”
梁河一听,笑得欢了,“有时侯也会审美疲乏。”
“我对她很有自信,但是,梁总裁……”贺毅远冰冷地注视着他,“我很不喜欢有人盯着我的女人。”
“英雄所见略同,优秀的女生谁都想追,不是吗?”梁河扬了扬眉。
“看来这是唯一一次我们能心平气和地一起吃饭了。”
“啧啧,贺总裁现在的模样真像是被抢了伴侣的狮子,看起来令人害怕。”然而梁河的眼里没有一丝惧意,反而跃跃欲试。
梁河一摊手,“容我去一趟洗手间。”
贺毅远没有说话,梁河起身去了洗手间,贺毅远站起来,拿起褚恩恩的包,喊了服务人员过来结帐,之后便起身站在门口。
没过多久,褚恩恩就一脸惊慌地跑回来,一把抓住了贺毅远,“那个、那个梁河是不是有病?”
本来怒气盎然的贺毅远莫名地笑了,摸摸她的头,“有病。”微顿,看着徐徐回来的梁河,他冰冷地补充道:“病得不轻。”
低头吻了褚恩恩的额头,他牵起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冰凉,“梁总裁,我们先回去了。”
“下次再见。”梁河桃花眼笑得风流,“褚小姐。”
贺毅远拉着褚恩恩往外走,褚恩恩紧紧地跟着贺毅远,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梁河的话。
褚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不比贺毅远差,每一方面都不差,欢迎你试用后再决定。
贺毅远带着褚恩恩上了车,气息沉重,沉沉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褚恩恩吓得拍了拍胸口,“真的是有病,吓死人了。”
贺毅远忍着笑意,“说了什么?”
“呵呵。”褚恩恩尴尬地说不出口。
贺毅远黑眸发沉,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思考,俨然是一些不好的话,心头闷得不舒服,可看着褚恩恩一副见鬼的模样,他又觉得开心了。
“以后看到他就离他远一点,如果他还找你麻烦,打电话给我,知道吗?”他嘱咐道。
他的话很温暖,她脸上露出笑意,“你别担心,我又不是超级大美女,他也许只是随口说说的。”
他看向她,伸手抓住她的手,“你很美,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还要美。”
她不自在地说:“谢谢你。”
“褚恩恩,你之前说,你不爱我,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很清楚,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我想跟你结婚,想跟你生孩子,所以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会追你,追到你爱上我为止。”
褚恩恩看着眼前说着情话的男人,心,咚咚地跳着,他深情款款地笑着,“不用现在回答我,也不要急着拒绝我,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说一不二。”
他言外之意,不撞南墙不回头。
褚恩恩的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唇瓣,懊恼地别过头,她能说什么,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接受别人的拒绝。
她说什么也没用,何况她现在也很烦恼,到底对这个男人,她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她是否还能和以前那样,冷静自持地面对他呢?
“我送你回家。”他说。
她没有回应,在车子动时,他听到她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嗯,谢谢。”
真是一个乖巧的女生,难怪他这么爱她。
到了她家楼下,他停下车,她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拿着包包,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恩恩。”
“嗯?”她抬头看他,恰好看到一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眸,包罗万象的夜空却只看到她一个人。
她感觉到自己那一刹那,好像闻到了百花齐放时春的气息。
心口那里在骚动,那种骚动就如小树苗在土地下蠕动着,一点一点地顶开上方的土壤。
“晚、晚安……嗯!”她说话的时侯,他忽然上去,一手摁着她的脑袋往他的方向压来,他的气息瞬间变得,她只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世界彷佛都模糊了。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她。
彷佛小死了一回,嗓音沙哑地骂他,“贺毅远,你疯了!”
他笑了,笑得得意,“褚恩恩,你让我吃醋了。”
他从小就被当做贺氏继承者培养长大,他习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吃醋是什么,他不知道。
而今天,褚恩恩让他知道了,吃醋是什摩样的滋味,酸涩得难受,想要狠狠地揍死那个觊觎她的男人,她整个人都快要哭了,“我没有招惹梁河!”
“你没有,”他轻喘着,闭上黑眸,“就像当初你没有招惹我一样,但我还是第一眼看上了你,我自律的生活因你改变。”
他从来没想过,严谨的自己会来一夜情,从此爱上她,舍不得离开她。
她推了推他,“你放手。”
“再抱一下。”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裤裆处,“恩恩,我难受。”
她瞬间一动不动,男人兽性一来,不要脸的手段令人刮目相看,叹为观止。
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她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往车门靠去,“贺毅远,你必须知道,我们现在不是那种关系,所以你要学会控制。”
听着她教导的口吻,他笑了,“遇上你,我就失控了,什么叫控制?失控的感觉,还蛮特别的。”
褚恩恩打开车门,“你离我远一点。”
“晚安,宝贝。”
她差点摔倒,慌乱间看了他一眼,他笑得璀璨,彷佛有星光揉进了她的眼里,她急急地跑走了。
贺毅远突然变得像一头蛰伏着野心的孤狼,来势汹汹,当一个男人特意在她的面前释放他的荷尔蒙的时候,她发现她无力招架,她只想逃回自己的小窝,冷静一下。
褚恩恩小跑地跑回了公寓里,换了拖鞋,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喂?”
“褚小姐。”
梁河!褚恩恩浑身不自然地绷紧,“梁总裁?”
“恩恩,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褚恩恩正想婉转地拒绝,那人已经熟稳地喊着她的名字,“恩恩,你不用喊我梁总裁,你叫我名字就可以,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别扭。”